第092章 离别之夜
杜明离开自己的屋子时，又再次恰好撞见了杜堇。 他怀疑，杜堇是看见了自己打算去她那里的未来，提前准备好出来的。 “杜明，是要找我的？” 杜堇身后跟着阿秀，笑吟吟走了过来。 “这是？”杜明问道。 杜堇穿着的衣服不是便装，也不是仪式时用的那华丽的礼装，是略微正式有些庄严的简易仪式服，似乎要去哪里的样子。 “今晚是大家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最后的仪式即将在广场开始，和我一起过去如何？”杜堇开口微笑道：“另外，也是时候与大家告别了。” 阿秀默默听着杜堇说的话。 杜明遗憾道：“莫非还有吃席？我都把晚饭给吃了，吃不下更多。还有，刚才说的告别，又是什么？” 几人朝着广场走去。 “在这个碎片世界，我是堇，是巫女，是神木村的巫女，也许还是他们心里一点点的信仰和支柱。明天以后，村里的大家都会离开，会在更加广阔的世界里自在地活着，会去另一个有许多许多许多大事小事可以消遣、可以努力的世界，不再需要我的存在。 “我会离开，他们不再需要我，而我也有想要做的事，想要去的地方。在我看见的未来，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园、无垠的大海、无际的广阔山川平原，有夏季的花火、冬季的飘雪、春天嬉闹的许多宝可梦。 “我会离开他们，独自去那些地方看看，我想要去的地方，可是很多很多呢。” 杜堇说着说着，嘻嘻笑了出来，“嗯，说不定哦，即使我没有主动离开，在你那个缤纷的世界，他们也会渐渐忘记我曾经是一个巫女的事吧。” “哦~”杜明眼睛一亮，建议道：“我现在住在一个叫大木研究所的地儿，叶子也偶尔会在那里，出去后你过来玩如何？还有，我的家在一个小镇上，我也好久没回家里的小镇了，到时候带你去那，让你见见我一直住着的地方。” “真是的……”杜堇身体不显眼地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小卡比兽也能跟着一块去，我是不介意抱着小卡比兽在你家里睡一个晚上。” “对哦。”杜明恍然大悟，“到时候带上所有的宝可梦，不只是一个晚上，我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还可以去后山看看，很久没有回去还怪想念的。” 阿秀欲言又止。 杜堇笑盈盈的，连连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一不小心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了呢……” …… 半小时后。 神木村的广场上再次聚集了老老少少，整个广场安安静静，都在等待着杜堇的发言。 广场上原本搬过来堆积的东西没有搬回去，因此村里的大家都挤在台子前小小的一块地方。 阿秀的养母，老妪也终于过来，与阿秀和杜明几人点点头，站在前头没有说话。 杜明还看见艾伯伦带着京原光两人也走了过来，站在一个角落里。 村里不少人艰难地咽下口水，紧闭着嘴唇，他们已经从老妪那里听说，堇大人在今天之后将会离他们而去，不再是他们的巫女大人，而是成为一个普通的少女。 今日之后，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们本应该惶惶不安，害怕前路和外面的世界，但他们的巫女大人却又早已经预知了他们的未来，告诉他们，他们都将平安度日，太平幸福。 这种惶惶与安心的矛盾心情堵在他们的心口，难以言喻。 阿秀和杜明站在台上的阴影处，站在杜堇的身后，静静地看着。 “知道吗……”阿秀看着杜堇，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和杜明说着话，“堇大人和我说，这个碎片世界会赐予巫女力量，历代的巫女大人力量的源泉似乎都来自于这个世界。但堇大人还说，她的力量虽然有一部分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赠予，但她最重要的预知的力量，却源自于她自身。这些话，堇大人从前不知道，之前也从未和我说过呢。” “堇大人和我说，今天是她要与我离别的日子，连我也……堇大人，也要和我说道别。我从堇大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一直照顾着她，她今天之后，也说要和我道别。” 杜明沉默，没有说话。 “她说今天以后，让我试着去跟着另一个人，一个我没见过的没听说的叫叶子的女孩，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长什么样。” 杜明一愣，只听着阿秀继续说道：“杜明，你说我应该听堇大人的话，还是自私一些些呢。” 阿秀平时在杜堇身边时看起来沉默寡言，这时又是有些无助，她侧过身望着杜明，平静的双眸底下隐藏着执着。 杜明张了张嘴，闭上双眼细细想了想。 他斟酌了一番，说道：“等到你见到了那个名为叶子的少女以后，再做打算如何？杜堇不是有预知能力吗，她一定是预见了你与叶子见面的未来，才会和你说这些话的吧！” 他也不清楚，杜堇让阿秀跟着叶子是什么意思，只当杜堇兴许看见过一些未来吧。 阿秀一愣，微微沉默，轻轻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也不知道还在想写什么。 台上，杜堇穿着简易的仪式服，口里念念有词。听杜堇介绍，是一些简化的祷告词，用以表达自身的感情，祈福众人，并没有实际的用处。 难得的，杜明还在村落里少见的见到了许多宝可梦。 走路草、冷水猴、小拳石、莲帽童子、石丸子、樱花宝、乌波等等宝可梦在四处堆积的物品上都见着不少，好像都知道了杜堇和村里的人要离开的事。 “叽~” “波~” 小小的声浪在神木村村民的周围响着。 杜堇高抬起一只手，笑着和过来的宝可梦们使劲挥着手，欢迎他们。 “吼~~~” “嗷~~！！” 在更远的地方，村落外的远处的远处，没有过来的宝可梦区域首领们，一声声震天的吼叫响彻整个碎片世界，给予杜堇最真诚的问候。 “要结束了呢。”阿秀的神色分外不舍。 台上，杜堇在祷告词声中，给予了众人和众宝可梦最后的祝福，渐渐退至阴影处，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老妪走上台子，让众人有序离开。 “还以为，会有吃席呢。”杜明看着走过来的杜堇，笑呵呵说道：“道别的宴席，不需要吗？” “你就当作是我这个巫女的任性吧！”杜堇笑嘻嘻说道：“谁叫我不喜欢离别之宴呢。” “更何况……” 她的双眸透过众人，望见了已经坐在自己屋子里的叶子，笑盈盈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