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宠溺
半夏的眼眸如同柔柔的一汪春水，她怜爱的摸了摸慕清的头：“那姨母就等着你。” “嗯。”慕清笑着点头。 半夏是个很会表演的人，她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就让慕清相信了她，并且对她完全接纳。 当南御墨进来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相信，眼眸深沉，他对半夏的怀疑加重，这个女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单纯。 “阿墨，你回来了。”慕清倒是没有因为南御墨先前弃她而去对南御墨有怨言，她亲热的揽着南御墨的胳膊，把他拉到半夏面前：“这是我姨母，阿墨，我姨母会折蚂蚱，你看。” 说着，她拿起一只用草做的蚂蚱，说：“这是我姨母做的。” 一脸骄傲。 南御墨任由她揽着，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快，问：“你折的呢？” 慕清笑弯了眼睛，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我的，阿墨，你看，我折的好不好？” 南御墨嘴角扬起，没有回答慕清，而是对半夏说：“江夫人，这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半夏聪明的紧，知道皇帝是嫌她碍眼了，忙说：“是，是该回去了，皇后娘娘，我改日再来找你玩。” 慕清点头，把下巴抵在南御墨肩上，她点着脚尖，表情灵动，活脱脱一个小孩的模样：“好啊。” 半夏走后。 “你做什么？”南御墨回头，任由慕清闹着。 “你看，我的下巴能抵着你的肩膀诶，我长高了。”慕清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她的手比划着：“你站起来有这么高。” “然后，我能抵着你的肩膀了，我就也是高了，是吧？”慕清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南御墨坐下，慕清突然失去依靠，险些跌倒，幸而被南御墨及时扶住。 南御墨见她如此孩子气，不自觉的也孩子气起来：“这不是点着脚么？” 慕清急忙摆手，欲盖弥彰：“不是的，我没有点脚。” 南御墨的嘴角扬起，笑就没有落下。 中秋宫宴，慕清不知怎么的，走到一处高楼，她爬了上去，远远眺望，万家灯火，红红的一片。 她站得高，不知道看了多久。 一件极好的皮草覆盖着她，那人站在她的身边，语气轻柔，满是宠溺：“看什么呢？” 慕清转头，看见是南御墨，立马是一个笑容，她转头，指着远处，说：“那里是什么？” 南御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皇城之外的都城，说：“是一个一个红灯笼。” 慕清点了点头，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南御墨倚着栏杆，说：“你是皇后，不能去看，这宫中，也有红灯笼，若你喜欢，我即刻命宫人将皇城点亮。” 慕清却摇了摇头，说：“我就想去那处看看，皇城我已经看过了，我想去更大的地方看看，我不能出去吗？” “不能。” “为什么？” 南御墨哑然，即便是失去记忆了，慕清的灵魂还是向往着天高海阔，他本不该囚禁着她的，奈何世事无常，一切都不会完全在掌控中。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他该怎么告诉慕清，她是皇后，只能待在这皇城中，没有自由。 “若你真想去看，我倒是想起来，中秋过了，这林苑中的兽也养膘了，不如，我带你去林苑中狩猎，可好？”南御墨感受到，慕清很开心，她的双眼弯弯，大大的抱着自己。 “好啊，好啊，阿墨，你最好了。” 半夏听说慕清要去猎场，便求着慕清，慕清再求南御墨，也跟着一起去了。 去鹿鸣山的路上，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 叶惜文被晾在一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半夏要把自己挤走，这些日子，慕清就粘着半夏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惜文去拿膳食的途中，遇上了南御墨，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皱着眉头，面上没有表情。 叶惜文忙行礼，说是去领皇后的吃食。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南御墨依旧皱着眉头。 叶惜文低头。 “是谁陪着皇后？” 叶惜文回答：“是江夫人。” 一听到这里，南御墨的眉头更皱了，他拉着缰绳，调转方向，去了慕清帐中。 慕清被半夏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此时，南御墨撩开帘子，面无表情。 “阿墨，你来了，我跟你说哦，刚才姨母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慕清还没有滔滔不绝，南御墨显然对那个笑话没什么兴趣，他说：“去骑马吗？” 慕清一听，也忘记自己要讲些什么了，眼睛亮了，刚出发第一天她就要骑马来着，被南御墨以怀有身孕为由拒绝了，她还郁闷了好一段时间，这会儿听说南御墨让她骑马，她怎么能不开心。 “真的吗？”慕清的眼睛里，亮闪极了。 “真的。”南御墨点头，转身出了帐。 慕清立马跟上。 来到马房，慕清一脸黑，南御墨给了她一匹小马，看起来就不能驮着自己。 “阿墨，你怎么能这样？”慕清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 “你还不会骑马，先用这匹马练练。”南御墨耐心说。 慕清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她鼻孔朝天，说：“你看不起我？” 她绕着南御墨转了一个圈，眼睛也转了一个圈，突然转身，骑上了南御墨的大马。 南御墨迅速反应过来，去拉。 慕清坐在高高的大马上，看着南御墨：“我这几天好了一些，我记得我是会骑马的，我记得我穿着红色的衣服骑马，你就看着吧，我让你看看，不要小瞧我。” 南御墨顿住，在听见慕清说她记得的时候，不可否认，南御墨是不希望慕清能记得，若是慕清全部记起来了，他就会再次失去慕清。 也就在这一顿，慕清骑着马，越跑越远。 南御墨急了，他去解了一匹马，紧跟其后。 开始，慕清还能控制，她得心应手，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厉害的，后来，她渐渐感觉不太好了，那种自信也土崩瓦解了，身下的马跑得越来越快，她急忙喊停，可是，马儿根本不听她的。 回头，她大叫：“阿墨，我控制不住了。” 这就是任性的代价，南御墨想教育慕清，但不忍慕清真的受伤。 听到求救，南御墨猛地一甩马鞭，距离越来越近，南御墨脚尖一点，稳稳落在慕清身后。 他从背后抓住慕清的手，拉着缰绳，把马弄停下来。 慕清本来急得一头汗，现在看见一切都好了，抹了抹汗，说：“还好你来了，阿墨，你真是太厉害，刚才是什么功夫，我也好想学啊。” 南御墨点了点她的鼻子，满是宠溺：“你可学不会。” “哼。”慕清不以为然：“我怎么就学不了？” 南御墨没有顺着慕清的话，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会慢慢记起来的。 南御墨拉着缰绳，马已经慢下来了，慕清张开手臂，她有些许不满：“阿墨，太慢了，我想感受风的力量。” “你怀孕了。”南御墨没有顺着慕清，他时刻保持着理智。 慕清xiele气，回头，说：“怀孕有什么关系。” 南御墨的手抚摸上慕清的肚子，眼里全是温柔：“因为这里，有一个生命，它很脆弱，需要你好好保护，才能长大。” “有一个生命。”慕清也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笑了笑说：“那我要好好保护，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南御墨解释：“他啊，或许会像我，是个男人，或许会像你，是个女人，若他像我，我要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像你，我会让她成为天下最无忧无虑的女孩。” 慕清睁着大大的眼睛，显然对这些是不太理解的，她往深处去想，可才一会儿，她便皱起眉毛，抬手按压头部。 南御墨察觉到她的异常，抬手，还没说话。 慕清就平静下来了，南御墨知道，这是慕清好转的现象。 “我刚才好像想到一些什么，可是，我的头疼，阿墨，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这段时间，南御墨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没事的，这不仅是在安慰慕清，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一直这样，脑中总有一个想法一闪而逝，想抓住的时候，总是头疼，你说，我的以前是怎么样的？”慕清说。 “你非要知道以前的事吗？”南御墨问，马被他夹得很紧，马受了惊，速度也变快了。 慕清感受到了，她回头，说：“如果我没了记忆，我还是我吗？” 南御墨被震动，他没想到慕清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想到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喜欢的，是拥有所有记忆的慕清，还是这一个，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慕清？ 他的手收得更紧：“不用想这么多，记忆是可以创造的，你还是你，你是怎么一个人，不会因为记忆的丢失而改变。” 慕清仔细思考了好久，虽然她的头还是疼，但她似乎是想通了：“那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南御墨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很快乐就是了。” “我以前不快乐吗？” 南御墨抿唇，没有回答。 “好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一直快乐下去，阿墨，你会让我一直快乐吗？”慕清问。 “我会。”南御墨这一次回答得很坚定。 慕清笑了，她什么都不去想，头就不痛了，张开双臂，感觉风在指缝间流走，何必去抓住，感受风就好。 马由南御墨控制，不可避免的，她们迷路了。 慕清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肚子开始疼的时候，她说了异样之后，南御墨便扶着她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