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相，抛弃
“天下？咳咳。”云贵妃听着，一瞬间的错愕后，咳嗽连连平静下来，语气也软了一些：“你要天下，母妃不拦着你，母妃会尽自己所能帮你，可是，那安平郡主不是一个能助人之人，反而，她是害你之人，你可想过，天下都知道她是天命之凰，她身上的争端不会少的，如今她有与六皇子不清不白的，你。” “儿子并不需要母妃竭力帮忙，只求母妃保养好自己，莫要再插手此事。”说完，南御轩转身离去。 “照顾好贵妃娘娘。”临走，南御轩吩咐宫人。 云贵妃伸手去拉，奈何全身无力，她从榻上跌落，伏在地上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那火红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那慕清是祸水，她的儿子，绝对不能将祸水引上身，能阻拦一切的，只有自己了。 慕清也病了，她病得很重，脑子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口很渴，要水喝来着，不知是谁把水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拼命去喝。 那是个笨拙的人，他不会喂水，自己要努力去够才能喝到一点点水。 然后，她梦见她坐上了一艘小船，头顶是漫天星空，小船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水面，她躺在小船中，摇啊摇啊，清风拂过她的脸颊，扬起她的黑发，她没有伸手去拨，而是抬手去摸那星空，那星空就像是在眼前，她伸手就能触碰。 果真她就触碰到了，那感觉温温热热的，像是一张人脸，恍惚中睁眼，她看见了南御墨，闭眼再睁开，她看见了顾泽言，再闭眼再睁开，她看见了小月，她想，再一次闭眼睁开，她还能看见谁？ “郡主？您醒了？”小月欣喜掉泪，这一次闭眼再睁开，看见的还是小月。 她抓着自己的手，手足无措，她哽咽：“郡主，郡主。” 除了叫郡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指尖感受到了那温热的液体，她动了动手指，拂去娇白脸上的泪珠。 她的嗓音已经沙哑：“水。” 小月这才回神，她马上跑过去倒水，连滚带爬的。 慕清实在无力，她可能是大病了一场。 小月倒了一大杯水过来，刚想递到慕清面前，便想起了什么：“太医说您若是醒了，不能喝水。” 慕清的嗓子快冒烟了。 小月看着慕清可怜兮兮的样子，便用手指在水杯里沾了沾，湿润她的嘴唇。 慕清见此情此景，突然想起那个时候，顾泽言受伤，自己就是这样，突然，她笑了。 对于慕清的笑容，小月是不解的。 “小月。”慕清轻唤一声。 小月连忙凑上前，因为慕清大病初愈，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如同蚊呐。 “小月。” 这次小月听清了：“小月在，小月在。” 她的眼睛很黑，看起来很纯洁，脸上还挂着泪痕，鼻头红红的，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伤心哭的。 “我是怎么了？”慕清问。 “郡主，您昏迷了两天两夜，发了高烧，伤口又发炎了，太医说您今天要是醒不过来，就，，就。”说着说着，小月就哭了。 慕清缓慢抬手，虚软无力：“怎的又哭了。” 女人真是水做的。 “郡主，您说什么？” 慕清摇了摇头，便又睡了过去，她再次入了梦，还是那一片星空，还是那一叶小舟，她飘啊飘，荡啊荡，也不知道尽头在何方，只是觉得那里空气很清新，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突然，嘴巴里一股苦味占据了舌尖，药汁流进了她的咽喉，她恼火极了，可是，她挣不开眼。 温热的舌撬开她的嘴，度了一口苦涩的药汁。 慕清苦极了，那扰乱她宁静的舌一度攻城略地。 恼火，慕清怒了，她再次睁开眼，却是深夜，那像是一场梦。 小月已经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满脸疲惫，睡梦中还不是很安稳。 慕清却好了很多，许是梦中苦涩的缘故，她能撑着身子坐起来了，后背依旧火辣辣的疼，她知道那里开始结痂了。 她想喝水，却不忍心叫醒小月，看她疲惫的样子，慕清第一次对这皇宫中的宫人生出了恻隐之心。 她下床，赤脚走在地上，一股寒气从脚底一跃而上，她本就虚软，当下便要摔倒。 一道身影闪过，他扶住了慕清。 那人带着面巾，慕清看不出他是谁，只见他身形矫健，身材偏瘦。 也许是见过几面。 “你是谁？”慕清沙哑的嗓音响起，不大。 “郡主要做什么？”那人问。 “你是谁？”慕清又问了一遍，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走到小案边，几乎是瘫软而坐下，她急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人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夺过她的水杯：“郡主还不能喝水。” 慕清想，对啊，她病了，不能喝水。 “若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就走吧。”慕清按住胸口，便是这一句话，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的能量即将耗尽。 那黑衣人运气，使出一掌，是对着小月而来。 慕清睁大眼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如同一只母狮一样，警觉起来。 那一掌只是惊醒了小月，等到小月醒来，黑影也消失不见。 小月醒来，不见慕清，焦急去找，回头，发现慕清就坐在小案边，桌上放着一杯水，水中波纹轻荡，桌面不见半点洒落痕迹。 小月放下心来，她走到慕清面前，伸手覆盖住慕清的额头，探得温度降低了，她松了一口气：“退烧了。” 慕清被这只手包裹着，突然觉得自己很柔弱，心变得柔软。 “郡主，您还不能喝水，奴给您温着粥，奴扶您去床上躺下。”小月搀扶起慕清。 喝过粥后，慕清感觉自己的胃里暖暖的，也不是那么虚弱无力了。 南御轩垂首，手中一把新得的折扇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那件事总算是水落石出了，竟是他最宠爱的女人要坏了他的大事。 那柔弱的女子最终也成为心狠手毒的魔鬼了吗？ 莫南栀跪着，一遍一遍的叫着冤枉，她说：“殿下，奴家怎么可能把药粉涂在自己的披风上呢？这宫中人都知道殿下喜爱火狐，并不会处罚火狐，奴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想陷害我，你不是没有受伤吗？你把披风给了安平郡主，让安平郡主受伤了，你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吗？”云侧妃厌恶极了这幅柔弱的面孔。 “不，殿下，您信我。”莫南栀爬到南御轩脚边，望着那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她仰望着，眼角挂着透明的泪珠。 南御轩伸手，抬起莫南栀那挂着泪的小脸，真是可怜兮兮：“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本宫对你的宠爱不够吗？” 莫南栀疯狂摇头，她说：“不，不是，殿下，奴家没有害安平郡主与小皇子，安平郡主曾那样帮我，奴家怎么会害她，求殿下明察啊。” 莫南栀提起那件事，南御轩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子跟着自己并不情愿，是自己，非要她。 他突然笑了：“你说的，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你跟着本宫，并不情愿，是吗？” 莫南栀听后，睁大眼睛，她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殿下，不是，奴家爱殿下啊，殿下是我唯一的爱人。” “那你为什么伤害她，你知道，本宫那么重视她，本宫一遍一遍的告诉你，即使她成为正妃也不会妨碍本宫对你的爱，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嗯？”南御轩捏着莫南栀的下巴，狠狠一甩，把她摔到地上。 莫南栀趴着，她伤心痛哭，飞快起身，再次攀上南御轩的腿：“殿下，殿下，奴家，奴家。。。” 她几度哽咽，才说：“殿下不要弃了奴家，奴家爱殿下，如今奴家只有殿下，奴家只有殿下，求殿下。” 南御轩再次抬起她的脸：“说，是不是你。” 泪眼朦胧，莫南栀对上南御轩的眼睛，她在南御轩眼里看到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她误解了：“不是，不是，不是奴家。” 南御轩失望至极：“你走吧，既然当初你不情愿，我也不杀你，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说完，南御轩就要走。 莫南栀听后，大惊失色，她不能走，她把心交给了南御轩，再也走不了了。 “殿下。”她大叫一声，眼里全是决绝：“我爱你。” 说完，她撞向那巨大的柱子，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他，她爱他，超过生命。 南御轩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他过去，抱起她。 “殿下，我没有这样做，你要相信我。”即使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承认。 南御轩给她喂了一粒回魂丹，这粒丹药会保住她的命的。 禹瑾按住腰间的大刀，这个女子这样做，很难让人不去相信不是她做的，她担心主子也会怀疑，怀疑她的能力，怀疑她的调查结果。 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因为她能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莫南栀。 禹瑾跪下，她端端正正：“主子，奴才请求主子再给奴才一天时间调查清楚。” 南御轩抬手：“不必了。” 他站起身，背过手，眼睛不去看地上已经昏迷的莫南栀，他承认，初见莫南栀的时候，很令他心动，现在，她依旧美丽，只是，她成为了自己的阻碍，做了阻碍自己的事，他不能留。 即使她不承认，但南御轩知道是她做的，因为他更加相信禹瑾。 “送出宫去，给她找一户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