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场惊魂
慕清微恼,抬头看着来人,她看了看男子月白色的衣袍,又看着男子的身姿,这不就是刚才在安乐公主面前的男子吗? 她好奇的打量着男子的脸,男子气质温文尔雅,长的是男人少有的干净,很是俊雅,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衣,能看出来布料都是极好的。 慕清不禁好奇,这个男子的相貌和安乐公主的两个如同妖孽般美丽的皇弟比起来差了些许,公主又是见惯美男子的,为何这么容易就对他倾心不已? 慕清打量着顾泽言时,顾泽言却没心思打量她,他放开慕清的手臂,抱拳一揖,很是有礼,言语也是温和的:“这位小姐,前面小丘后面是一处悬崖。请小姐注意安全。” 慕清知道,他是把自己当做某位随行大官的女儿了,见他一片好心,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麻烦公子了,小女知晓了。” 顾泽言见慕清点头应承,直起身躯,说了一声告辞后匆匆离去,那是慕清第一次见顾泽言,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此人能吸引如同天仙一样貌美的南御王朝第一美人让人有些吃惊。 慕清在人离开后,还是上了小丘,被白衣男子一说,她更加好奇了,此处无人,没人能来阻拦她。 只是听了男子的话,她更加小心罢了,越过小丘顶端向下望去,果然是一处悬崖,也没有多高,但若是失足掉下去,必死无疑,刚才要不是男子提醒,此刻自己便是不能安好了。 慢慢下来,她放弃去拥抱风了,性命更加重要。 夜晚,慕清听着虫鸣鸟叫,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士兵的脚步声进入梦乡。 第二天午时,全部人马都已到达鹿鸣山围场。 “殿下,一等侍卫顾泽言求见。” 男子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他还未及冠,只是用一根簪子固定住头发,剑眉星目,异常英俊,面容是如刀刻般的冷峻,不苟言笑,眸若寒冰,让人望而却步,极度冰冷。声音更是如同面容一般的寒冷,声调寒凉,让人如坠冰窟。 他端坐书案前,提笔书写,神色不变,毫无感情的说:“请进来。” 士兵虎躯抖了一抖,饶是他多年侍候六皇子,也要被他寒凉的声线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诺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拱手退出。 “阿墨,这是此次围场布防图。”顾泽言将手中的布防图递给南御墨。 顾泽言是南御墨的表哥,与他一同长大,感情甚是深厚,所以,私底下,他才可以直呼南御墨的名字。 顾泽言看南御墨整天待在帐篷里处理事物,十分cao劳,便提议道:“阿墨,我们出去跑马吧。” 南御墨伸手接过顾泽言递上的地图,微微抬头,冰冷的双眸扫视着站在眼前的人。 顾泽言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子,也是他的亲表兄,是他母妃meimei的儿子,大他两岁,在南御墨眼里,顾泽言就是他的兄弟。 南御墨想了想,说:“好。” 慕清此时正在挑选马匹,她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母马温驯,对于她这种初学者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坐骑。 她正准备牵着缰绳。 这时,安乐公主像是故意找麻烦似的抢先一步,拉过缰绳,对着旁边的安悦公主笑说:“恩,这匹马看起来不错。安悦,你觉得呢?” 安悦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慕清,笑着回道:“我也觉得不错,六jiejie,你的眼光真是太好了,只有你才配的上骑这匹马呀,某人啊,”眼睛撇了撇慕清,嘲讽道:“不会骑马的就不要丢人现眼了,哦,我想起来了,有些人啊,脸皮非常的厚,说什么要嫁给状元郎,哈哈,六jiejie,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如此的不要脸,抢别人的丈夫还那么理直气壮的,你说是不是,六jiejie。” 慕清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她不想找麻烦。 她转身走开,继续挑着马匹。 南御淑谨(安乐公主)和南御淑贞(安悦公主)对视一眼。 悠闲的跟着慕清,她们今天就是来找麻烦的。 昨天,安乐公主离开一会儿后,想起她亲手做的荷包还没有送出去,返回来找顾泽言时,看见顾泽言和慕清站在一起,举止亲密,他们站得那么近,顾泽言拉着慕清的手臂,落日的余晖下,暖暖的,照映在两人身上,郎才女貌,两人的轮廓泛着一层金光,看起来真像是一对璧人,让她看着眼里很是不舒服。 慕清又看中了一匹健硕的黑色雄马,当她准备拉起缰绳时,又有一只白皙的小手快她一步,安悦公主看着安乐公主,脸上是讨好的笑,说:“六jiejie,你看,这匹马也很好看呢,安悦甚是喜欢。” 安乐公主撇了一眼慕清,板正脸,转头对安悦公主说:“恩,不错是不错,可是你还是再挑一匹吧。” 安悦公主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安乐公主神色不逾,不耐烦道:“没什么,这匹马太丑了,丑马配丑人,我们去旁边挑。” 说完拉着安悦公主不高兴的走开。 慕清勾唇浅笑,垂着眼睑,心中不由得羡慕。 刚才,她故意要挑选这匹黑色的健马,如果两人故意为难,没有选好马的安悦公主一定会与她抢夺,到时候,马技一般的安悦公主一定会自食苦果,在众人面前出丑。 可是,她没想到两人的感情竟如此好,安乐公主会这么为安悦公主考虑。这也是皇家为数不多的感情了吧!在这冰冷的皇宫,这样的感情,让人羡慕。 安悦公主想不出什么为什么六jiejie就这样离开,傻傻的跟在后面问着为什么。 安乐公主不耐烦的在前面走着,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她知道自己解释再多,安悦简单的脑子也不会明白。 看着二人的背影,慕清眸色清淡,平静的重新挑了一匹温驯的母马,找来驯马师,让他教自己骑马。 慕清学得格外认真,在马场骑马慢走了一圈又一圈,渐渐的熟练了起来。 夜幕降临,她练得有些累了,下马牵着缰绳让马儿在路边吃起草来,抬头看着星空,她无聊的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原来,宫外的天空是如此空阔,群星闪耀,灿烂至极,不是那一小方天地。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皇宫,那她便可以自由的在天空下呼吸。
一阵嘈杂的人声扰乱了她,她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不远处跑马场上两匹马儿肆意的奔跑,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一紫一白的两个人。马儿疯狂的绕圈跑着,那速度真是让人心惊,至少像慕清这样的初学者是完全无法驾驭这种速度的,马儿速度虽然快,而马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半点影响。 只听周围的喝彩声,叫好声,助威声,才知道两人分别是六皇子南御墨和一等侍卫顾泽言。 慕清顿感无趣,复又抬头数着薄暮中的浅星,打发无聊的时光,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看见一匹马儿正疯狂的朝她而来。 马上的白衣少年朝她大喊道:“快让开,快让开。” 顾泽言焦急的看着前面的青衫女子,她抬头仰望着星空,专注而美丽,却半点没有注意到他,刚才,他的马儿突然失控,不受他控制的偏离跑道,疯狂的朝着女子而来,偏偏这个女人没有注意到突发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伤害身下的马儿。 慕清听到有人大喊,快让开,像是对她说的,她终于偏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瞬时煞白了脸,她脑中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想不起要去躲,那巨大的惊吓,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本能的害怕让她紧闭双眼。 可是疼痛却迟迟未来,只听得巨大的声响,像是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顾泽言见慕清终于注意到他,刚要开心,认为她会避开,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闭着眼睛等死,见没有其他的方法了。他猛拉缰绳,马儿暴躁的立了起来,像一个人一样的用脚直立起来,他迅速的跳离马背,越向空中,在空中猛地向马的一侧踢去。马儿因为巨大的力量,双腿不稳,向另一边侧倒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慕清睁开双眼,就见到眼前如松柏般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和倒在地上四脚乱踢的马儿,她苍白的脸色才慢慢变得红润,她刚才感受到了心脏骤停的感觉,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顾泽言看了一眼地上躁动的爱马,眼里是心疼,看着眼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驯马师,招呼让他快给马儿治疗。 六皇子牵着马儿信步走来,他的马儿也失控了,但他并没有过多在乎身下的马,干脆利落的制住了疯狂的马儿。 顾泽言安排好一切,回头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叹了口气,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搀扶起慕清。 南御墨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那冰冷的眸子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有任何起伏,见驯马师要向他行礼,他抬了抬手,示意驯马师不要太过在意他,赶紧给顾泽言检查爱马。 他知道这匹马是顾泽言十四岁那年特意从西域找来的汗血宝马,宝贝的跟命一样。 驯马师赶紧过来给地上受伤的马儿检查,又给不远处的母马检查了一遍,拱手对顾泽言道:“大人,您的马儿并无大碍,修养几天便会完好如初。刚才您的马儿闻到这匹母马发情的味道才会冲过来,现下奴才已经用药将马儿控制住,大人不必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