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知行合一
“卧槽！” 苏青繁险些吐口而出，他可是从未说过一句脏话啊！ 可想而知崔南带给他的震惊！就连李世民也从未也为给过他这般感觉。 李世民是去过后世的，若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苏青繁丝毫不觉得惊奇。 可是从崔南的口中说出来那就太有意思了。 这不是与“知行合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若是崔南这样的思想有朝一日能够掌管大唐教育的话，那岂不是大唐教育之福？ 这样的问题何止是出现在五姓七望之中，何止是出现在弘学馆、以及朝堂！ 就连历朝历代都脱离不了这样的规律...仿佛魔咒一般存在。 就连后世之中不也有些砖家侃侃而谈么？ 一条条大道理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贫困户可以出租闲置的房子补贴家用，可以用私家车拉活等等暴论。 苏青繁看着崔南忍不住道：“某还是觉得崔兄你适合走教育，我苏记掌柜一职或许并不适合于你。” 崔南摇头：“我已心如死灰...那样的事我实在不喜。” 做一些花团锦簇的文章崔南自然可以，他受过的教育可以说在整个大唐都没有多少人可以比的上。 清河崔氏出身的他从小就接受最优良的教育，读尽了圣贤书。 只是很多的时候他是迷惑的，甚至升起了读书无用的念头。 他读了太多的书，可是他发现这天下百姓依旧的困苦不堪，那些圣贤书里描绘的世界是那样的望尘不可及。 前些年里他兴致勃勃的写下劝农，无用是辞藻还是典故都不失为一篇华丽的篇章。 他满怀期待的等着众人崇拜的眼光，可是却发现冰冷的事实。 他所著的文字也只在文人士子中掀起了波澜罢了... 田间的农人岂会理会他书何物？ 甚至他还听闻了农人的讥笑：“要你写什么劝农...你还能比我们终日与田为伴的懂农？你不劝我们，难道我们就不种地了？不种地我们吃啥？” 自此后崔南再也没有写过类似的文章。 魏征被圣人派遣去养猪更是给了他启发，他觉得只有自己亲身参与到其中才能明白真谛。 因为苏青繁是新事物的源头，他对苏青繁的关注可是丝毫不少，尤其是一册书籍仅售三百文的价格深深的打动了他。 这也是他想要苏记掌柜的原因。 他想要清河崔氏越来越好，可是他也同时希望大唐会越来越好啊！ 五姓七望的存在很多的时候会侵占了百姓的利益，只是太多的人选择闭口不谈罢了。 “圣人来了，宴会过去崔兄可去我府上聊聊。”苏青繁笑着对他说道，如果崔南真的心有百姓那自己便给他这个机会。 更何况苏记百货是真的需要一个掌控全局的人，而崔南无疑是合适的人选。 李世民穿着赤黄龙袍，脚踏六合靴，刚迈入御花园便受到众人的恭维。 新年贺词从每个人的口中说出，还为他送上了各样的礼物。 由于大唐百货的开张，这些官员们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丰富新年！ 李世民所赐下的新年礼物简直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年终奖金更是翻了几番。 雨露均沾，苏青繁也同样得到了赏赐，朝廷按照他的品级分发了薪俸。 官员们的贺礼自然比去年丰富了许多。 李世民含笑接收官员送上的贺礼，看见不为所动的苏青繁问道：“不知道苏大夫送给朕什么新年贺礼？”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苏青繁，都忍不住的猜测苏青繁会献上何样的大礼？ 苏青繁取过搁置在一旁的竹篮高高的举起：“臣贺陛下新春万福，愿大唐五谷丰年！” 李世民看着苏青繁举起的竹篮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苏县子啊...这就是你给朕的贺礼吗？” 他心中呔了一声，朕给了你多少的赏赐？ 就连夜明珠那种皇家私有之物都给了你小子...这大新年的你小子就给朕一篮子鸭蛋？ 朕知道你收了无数的鸭子，就是送鸭子也好过鸭蛋啊... 朕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无比的吝啬呢？ 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忍不住的别过了脸去，心中腹议着，也未免太寒酸了。 程咬金不等李世民说话便自作主张的接过了苏青繁的竹篮：“陛下，这礼物甚好！苏大夫前些日子不是收了数之不尽的鸭子么...这鸭蛋倒是美味啊。” 他嬉笑对着苏青繁道：“自从苏将军收走了市面上的鸭子，这鸭蛋也是紧俏之物了。“ 苏青繁对着程咬金笑道：“卢国公误会了...这鸭蛋并非我沿溪村所产，而是我除夕之夜在西市上买来的...” 李世民闻言一愣：“你特意买来这鸭蛋给朕贺礼？倒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苏青繁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不就是觉得寒酸了么？ 这些大臣虽然送的贺礼也不算贵重，可是花样却是百出，寓意吉祥。 自己这鸭蛋也是有讲究的好吧？自己这鸭蛋是咸鸭蛋啊！ 除夕之夜的时候苏青繁见到西市上竟然有卖咸鸭蛋的，自然高兴的全部买下。 要论咸鸭蛋的历史已不可追溯，早在南北朝时的《齐民要术》之中就有记载“浸鸭子一月，煮而食之，酒食具用。”说的就是咸鸭蛋。 “陛下...臣这鸭蛋可不便宜啊。这一枚鸭蛋便要价三十文。”苏青繁拈起了一枚鸭蛋道。 他指着御花园的一处角落：“臣共带来了九桶鸭蛋，以及这一篮子熟食！”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放向看去，果然有九个大泥桶在一旁摆着。 看着那些桶，李世民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这鸭蛋还有什么讲究不成？为何要装到桶里。竟然要价一枚三十文....” 李世民虽然不知道一枚鸭蛋究竟多少钱，可是无论如何也卖不到三十文的天价。 好奇之下迈着步朝着那桶走去，放眼一看：“怎么如此多的泥土！” 众臣看去，果然如圣人所说，那一桶桶的全是泥土...若是不说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些就是鸭蛋呢。 有人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将鸭蛋放置到了泥土之中？ 侯君集见到众人不解模样哈哈一笑后对着李世民道：“恭喜陛下！” 李世民看着侯君集的模样，甚为不解：“何喜之有？” 侯君集道：“我大唐再无食盐之忧！” 他为众人解释道：“这鸭蛋乃是咸鸭蛋，需要用盐腌制，耗日颇久。这几桶鸭蛋所需的食盐可是不是少数啊...” 他指着那几只桶道：“苏将军所言这些鸭蛋是除夕之时在西市上买来，那不就是说明了这盐已不再是奢侈之物了么，除了食用之物还能腌制各种菜肴。” 众人闻言点头，难怪这样的一枚鸭蛋要价三十文，倒还真是个不错的营生。 民间有眼光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由于昔日盐价高昂，就连他们这些大臣们之中很多人都没有吃过咸鸭蛋..即便是吃过咸鸭蛋的也不知道这咸鸭蛋到底是如何生产的。 现在这咸鸭蛋上了百姓的餐桌倒是真的可喜。 李世民听后忍不住的笑道：“食盐再也无忧了...朕心甚慰啊！” 取了一枚鸭蛋轻轻的敲开，见到橙黄的汁液流淌，忍不住的滚动下喉咙。 作势欲吃的模样引起一旁内侍的警觉，想要试吃下看看是否有毒却遭了李世民瞪了一眼。 他轻轻的咬了一口之后猛然的一皱眉，险些吐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内侍见状，连忙大骇，生怕圣人遭受了毒害.... 李世民对着他道了声：“给朕取水来...” 又咬了一口道：“还是真咸啊...” 他细细的品味，这鸭蛋比他往日里吃的还要好吃，尤其是那蛋黄更是美味了许多。 “这鸭蛋朕昔日里也曾尝过...没有这枚美味。”他举着手中的鸭蛋对着身旁的内侍道：“告知尚食坊，今日宴席加上这鸭蛋与众臣分享食用。” “此礼不错，朕很喜欢！”李世民觉得高兴，并不是因为鸭蛋的缘故，而是因为食盐无忧！ 又对内侍道：“将这些鸭蛋给皇后送去...告诉她这是苏县子给她的新年贺礼。” 苏青繁闻言笑道：“陛下臣也为皇后准备了新年贺礼，还请陛下代为转交。”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盒化妆品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打量了一眼，怎又是稀疏平常之物....市面上售价不会超过五十文吧？ “陛下，这是用粟米做的，长安东西两市各自有售，臣这一盒买来花费了四十文。”苏青繁介绍他的来历。 果然是低廉的可怕啊..才四十文的价格... 众臣知晓苏青繁不会如此简单，果然又听见苏青繁道：“还请陛下转告皇后一句话。” “何？” “铅华有毒！”苏青繁道。 这一言吓坏了众人，这里谁家的婆娘没用过铅华敷面啊...铅华竟然有毒....好在苏青繁告诉他们铅华之毒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少量并不会引起太大的伤害。 苏青繁对着众人道：“诸公...这铅华能不能则不用了...以后我苏家百货会生产些适合女士的用品。” 自见到小雨使用铅华敷面后，苏青繁才想起铅华有毒...反倒不如在铅华之前就被广泛应用的粉底用物。 李世民郑重的点头，他知道苏青繁不会信口开河。 他告诫诸公们：“诸位臣工...我们对于事物的认识还只存于表面啊，朕希望你们以后的日子里多多留心。凡是皆有利弊，小心取证才是上道啊。” 同时李世民又想了想道：“新的一年中，你们会更加的繁忙，朝廷会给你们摊派更多的任务...朕希望你们如魏公一般亲身参与到每一件事物之中。” 众臣闻言点头，忙他们不怕...怕的就是瞎忙... 他们何尝不知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更加的繁忙，虽然他们充满了干劲，可也怕会在日积月累的疲惫下生了懈怠。 天子都不坐堂了，他们又怎么靠着纸笔指点江山。 他们都知晓，凡是不能彻底了解新事物的官员最终只会落得淘汰的结局...那魏征虽然今日在养猪，等来日里天下谁人不知晓他魏公的大名？ 这样的行为他们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直到李世民的话掀开了他们眼前的迷雾。 “朕希望你们如魏公一般、与苏大夫一般亲身参与到每一件事物之中，了解每一项事物究竟是如何的运转。” “知行合一是朕对你们的期待，也是朕对你们嘉许！”李世民看着众臣，对他们道。 众人纷纷品味着圣人知行合一的话，纷纷感叹圣人愈发的厉害了。 不仅能作出无数诗篇...还能说出这般有哲学思想的话.... 苏青繁看着李世民....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读书啊，还真是有劲头。 “来，随朕入席！”李世民拉着苏青繁入了席。 区区文武散官，在场的品级之中几乎就属苏青繁最低。 就在坐在李世民的一侧，可众人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 长孙无忌对着苏青繁挤眉弄眼，房玄龄、杜如晦也是看着苏青繁。 苏青繁瞧见他们的模样，不由得觉得纳闷：“几位国公...你们这是何意？” 这一桌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苏青繁，这让他大为的不解！ 李孝恭也是轻咳了一声，眼喵着鸭蛋的方向。 余下的几部尚书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直到长孙无忌搓着胖胖的小手：“青繁啊...回头我去你府上走上一走...” 苏青繁点头：“还是我先去拜访赵国公！” 长孙无忌却是摆手：“那倒是旁枝末节....你拜访我，我拜访你的无关紧要，新年窜门么，谁家方便便去谁家。” 苏青繁一笑，知晓他说的是客气之话，他在来时候就写下了拜年贴，让陆周领着众人纷纷登门。 这一习俗苏青繁自然不会刻意违背，那未免太目中无人，论品级苏青繁确实低上了许多，先登门拜访也是在情理之中。 大唐的官场么，又何尝不是一个人情社会？苏青繁可以不和这些大臣们深交，可是也不能完全不把他们不放在眼中啊。 更何况自己没有任何的势力，那三千军户也并不属于自己。 只是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的意味啊.... 直到长孙无忌道：“青繁啊...你若是去我府上，这礼物可是要好好挑选一番啊...” 你大爷啊！ 这是想让自己指点生意的门路？ 看着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想给自己家里找些营生...或者想听听自己的建议。 自己还有那三千多户人需要自己养呢... 自己都被快朝廷挤压的没了空间了，年后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模样，还要给你们指点方向？ 苏青繁看着长孙无忌白胖的脸庞略做沉吟道：“赵国公...你家铁铺何不生产一些钢管？” 长孙无忌见到苏青繁开口兴奋直搓手：“钢管？好！百炼钢管么？我回去就让人研究...” 只是长孙无忌有些想不通钢管做何用处，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才挠着耳朵问道：“青繁啊...这钢管作何用处？” 苏青繁笑了声，轻咳了下道：“我这觉得平康坊还是有些单调了...” 平康坊？那不是风月场所吗...怎么和钢管扯上了关系？ 长孙无忌更为不解了，站起了身对着苏青繁道：“还请指点，某感激不尽！” “跳舞！” “赵国公，你想想当那平康坊的女子顺着钢管舞蹈，那姿势该是多么的妖娆！” 长孙无忌闻言一屁股坐下，不悦道哼道：“你这个小子...没个正行！” 同坐的人也是笑出了声，纷纷想象着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只有李世民陷入了沉思.... 钢管...何日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