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稀里糊涂的电话来势汹汹，陆景桓怎么可能吃上嫂子这顿饭。 接完电话，他匆匆就打车赶回家里。 走得太急，宿醉后的头疼不但不见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火急火燎就往回赶。 那几个小姑奶奶可得罪不起。 在家门口的巷子下车，他沿着路一进转角，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孩。 花花绿绿的厚外套挤在一堆，煞是热闹。 几个人围作一团，有人亭亭玉立，有人低头跺脚，有人朝着天空哈气。 吐出的气变成阵阵白雾，让冷清的老宅热闹不少。 地方就那么大，几个女孩自然也看到他。 之前各有各的姿态，现在全是激动，她们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直直扑了过来，把他围在一起。 “oppa！”年纪最小的那个脾气最冲，迎头就是质问：“哥哥最近到底跑去哪儿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雅秀欧尼来找过你好几次，都没人开门！” 陆景桓忍不住扶额，心想这台词是不是有点过于熟悉。 “雅秀nuna来的时候应该没有撞见一个憨憨的，长得很像土豆的人吧？” “莫拉古？”女孩里年纪最大的那位雅秀一愣，“什么土豆？” “没什么没什么。”陆景桓笑着甩甩手，“我是在胡言乱语。” 居然有些小嫉妒原身：一个练习生哪来这么好的人缘，让这么多人惦记？ “你倒好，挥挥手走得潇洒，给我留一堆事儿。”陆景桓嘟囔着，嘴上全是埋怨，脸上却不自觉扬起笑容。 能被人惦记还不好？可太好了！ 前世求也求不来的幸福好吧！ 笑盈盈地略躬身，摸摸暴躁小女孩的脑袋，“知珉呀，别激动，咱们回屋里说。” “oppa别碰我！”女孩撅着嘴，努力想把他的手打掉，却反被对方抓住手腕，“有点太纤细了噢，要好好吃饭才行呢。” 没等她再做反应，陆景桓就松了手，转而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走吧！” “走……走吧。”女孩整个人陷进羽绒服里，只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的。 女孩们随陆景桓进屋，围坐在茶几旁，手里迅速多了杯热气腾腾的大麦茶。 穿着自己在这个家的专属拖鞋，水蜜桃女士坐得舒服又自然。 她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不时抿口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女孩们。 觉得不太方便，陆景桓本想让她回宿舍，但对方执意要一起，也就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看了看崔雪莉，又看了看陆景桓，女孩们无声交换好几个眼神，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么。 好一会，其中一个女孩轻咳两下，站起身来朝崔雪莉鞠躬，“雪莉前辈好，我是JYP的练习生俞婧婉。” “你好呀。”崔雪莉笑笑，起身回礼，衷心夸赞道：“JYP现在真是大发呢，练习生比许多idol还耀眼。” “前辈过奖了……”刚才还激动围住陆景桓的女孩现在一脸稳重，显然切换到了圈内人模式。 另外几位还是一声不吭。 崔雪莉看在眼里，又主动解释道：“我和oppa是刚从Tablo前辈的家里回来。” “Tablo前辈？”年纪最大的雅秀想了想，“EpikHigh的Tablo？” “噢……”听到这个，虽然还将信将疑，另几位女孩的表情至少缓和了一些。 “呼……”知珉反应最夸张，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oppa和雪莉欧尼约会去了，宿夜未归呢！ “万幸呐万幸。” 陆景桓轻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乱猜什么呢！？你才多大呀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众所周知，未成年最讨厌因为年龄而引起的轻视。 知珉也不例外，理所当然地炸毛了，“呀，我再过几个月都要16了诶！” “诶？”陆景桓一愣，“你都这么大了？” 忍不住打量起来这个小家伙。 原身的记忆里，知珉只是个小鬼头来着。 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女孩努力证明自己，坐直起身子，下巴快扬到天上去，好像这样就代表成熟一样。 陆景桓瞥到一半没敢再瞥，假装揉眼睛挪开视线，“长大咯，确实长大咯……” 再瞥，就不礼貌了。 “咳咳那什么，昨天是因为跟Tablo和土豆喝酒，然后……” 陆景桓转回话题，配合雪莉作证，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女孩们放下疑心。 “早说嘛oppa！”小知珉朝空气轻挥一拳，“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担心啥，担心我谈恋爱？” “那可不！”小知珉捏起拳头，“我们可是你的粉丝诶，你要是谈恋爱了，我们会很生气的！” 是的，她们是原身的粉丝，是原身虽然数量没几个，但相当执着的铁粉。 不是粉丝，陆景桓也不会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 俞婧婉、文雅秀、刘知珉，不去追那些光鲜靓丽的idol，反而钟情于他这个连出道都遥遥无期的练习生。 其中年纪最大的文雅秀还给他开了粉丝站。 每一个都是被原身当成宝贝的珍贵死忠粉，陆景桓怎么敢怠慢。 聊着聊着，文雅秀把话题纠回最初，“所以景焕这几天失踪，是去了哪？” 转得又生硬又快，陆景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水蜜桃女孩见他发愣，抿抿嘴，犹豫着打算开口。 被他把手抓住。 雪莉看向对方，见陆景桓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劝她沉默，只好埋头品茶。 这些小动作，在善于捕捉细节的粉丝眼里可不要太明显。 粉丝团的各位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我去老家散心了，因为……被YG开除了来着。”陆景桓眯眼挠头傻笑，装傻充愣三连击又使了出来。“不敢告诉你们，所以偷偷回釜山了，实在抱歉……” “散心也不至于不接……”俞婧婉嘟囔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后半句，惊讶地嗓子都破音。 “开除！？” “被YG开除？！！！”X3 陆景桓苦笑，神韵颇似因假笑爆火的某外国男孩。“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唉，解释好累啊…… 他耐起性子，从头到尾跟女孩们解释了一遍跟YG的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已经跟不同的人说了好几遍同样的事，已经有些烦躁。 但，更怕她们担心。 所以陆景桓又一次把来龙去脉掰碎了，娓娓道来。 并且一再强调自己精神状态很好，希望她们不要更担心。 好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父母，可能是你的粉丝。 听他说完，年纪最大的文秀雅很快放下悬着的心，“你这孩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如此坦然自在，看来是真挺过去了。” 话不太多的俞婧婉也道：“oppa好样的，保持心态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大写着失败，也不妨碍我们继续大步向前。” “但是以后再也不要玩失联了，至少提前跟我们说明！” 刘知珉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终究还是未成年，小孩子心气十足，越说越激动。 直扑到陆景桓怀里，“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另两位稳重许多，也不约而同看向他满是伤口的左手腕。 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雪莉看在眼里，一边感同身受，一边盯着投入温暖怀抱的刘知珉。 眼底的羡慕怎么也抹不开。 她咧嘴一笑，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吧，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呢，都是oppa的错。”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来着。”陆景桓笑笑，把小知珉托起来，“我们知珉还真是性情中人呢，说骂就骂，说哭就哭。” “谁哭了？”女孩拼命在皱脸，妄图把眼泪憋回去。 “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