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狼烟四起
大明的城防，边防，那是真修的好，哪怕迄今已过两百余年，当初修建的长城依然完好无缺，耸立在群山峻岭之间。 长城的高度其实并不统一，而是按照地形山势来修建的，有些地势险要山岭，长城修得很矮，也就一两米，有些人际罕见的荒漠更是只有一道简单土墙。 但如独石堡这种可供大军通行的开阔谷地，却是修得非常好，墙体不但高达两丈，外面还包裹着青砖，以前甚至还有一座水门，只是年久失修被冲毁，才用拒马桩横在河里来代替。 然而，再好的防御工事，终究还是要靠人来防守。 如独石堡这种地形，本来只需百人，认真防守，哪怕几万大军也能阻挡片刻，等到后续的援军赶来。 可此时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却只有寥寥三四十人在驻守，其中一大半还躲在墙下的草屋内睡大觉，只有几人抱着锈迹斑斑的长枪靠在墙垛上打着瞌睡。 如果是白天，有人来袭，凭这几十人或许还能点燃两侧山头上的烽火台示警，可现在却是被周猛和黄奔带着人，轻松的就爬上城墙全部拿下了。 连看守两侧烽火台的两个懒鬼都被从睡梦中提了下来。 林锐来到墙后的草屋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十多个明军，脸皮也是止不住的一阵抽搐。 这些人说是官兵，可比乞丐也就强了那么一丢丢，身上的鸳鸯战袄那是又破又脏，个个骨瘦如柴，脸上带着菜色，地上的几十杆破枪估计都得有上百年历史。 整个队伍，也就一人看起来还像個兵。 “你们谁是头？” “回，回军爷，俺是总旗…”那名军服还算干净，看起来像个兵的老头颤颤巍巍的回道。 也只以为林锐他们是哪位总兵或者指挥使大人的家丁，毕竟那一身的装备，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么重要的关口，你们的百户大人就派你们几个来守？难道就不怕鞑子偷袭吗？” 林锐恨铁不成钢的道，也终于明白为何崇祯年间，鞑子破边墙就如逛菜市场一般。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从哪里进，就从哪里进，想从哪里出就从哪里出。 “这……” 面对林锐的质问，这名总旗也是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 不过心里却是更加的肯定，这伙人八成是上头派来突然检查的，只不过他们太倒霉了。 林锐也懒得再询问下去，让黄奔带一队人负责警戒，周猛则带着剩下的人押着这些俘虏，去拆河边的城墙，同时又派了五人回去报信。 三百多人从半夜一直忙到天亮，才总算在城墙上拆除了一个两丈宽的豁口。 之所以要拆城墙，那是因为河里的水虽然不深，但还是会影响战马通过时的速度，加上还要将那些拒马桩搬开，将钉在水里的木桩一一拔掉，其麻烦程度，还不如直接拆一段城墙省时省力，也更方便骑兵通行。 “不好啦！有鞑子，鞑子来了，快跑呀…” “快去点狼烟。” 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正在豁口处搬砖的几十名卫所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立即大叫着就要逃，那位总旗总算还记得让人去点狼烟。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谁敢跑老子砍了他！”黄奔一声大喝，将慌乱的人群镇住。 “大人，有鞑子呀，快跑吧！” “是呀大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众人慑于黄奔等人手中的钢刀，不敢再跑，只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道。 “怕个屁，老子宰的鞑子起码有这个数！”黄奔牛皮轰轰的一扬手中的刀，另一只手还将五根指头伸直。 见他们一个个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咧嘴一笑：“放心吧，来的蒙古人也都是我家公子的手下，不会杀你们，也不会将你们抓走的，继续干活吧！” “哈哈…” 其他汉人战兵们见这些卫所兵被吓到的狼狈样，也都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一众卫所兵还是手脚发软的根本干不了活，想跑又不敢跑，别提多难受了。 “锐郎，夫君…” 不多时娜木钟和哈贝儿就带着大军抵达了墙下，望着墙上站着的林锐，也是欣喜不已。 “不要耽搁了，赶快进来。”林锐赶紧招呼道。 娜木钟和哈贝儿也知道女真人不会给他们多少时间，立即就指挥蒙古骑兵，井然有序的开始通过豁口。 直到这时，那些卫所兵才相信黄奔刚才说的话，不过望着从身边通过的蒙古骑兵，腿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打颤。 而更远处的山头上却是燃起了狼烟，紧接着一座座烽火台上的狼烟不断的升起。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大同宣府就是遍地的狼烟，无数的百姓军户携老扶幼的奔往就近的城堡。 而最先看到狼烟的独石堡，百户钱鹤，第一时间就下令关闭堡门，将逃来的军户拒之门外，军户们只得又纷纷往山里逃。 一时间方圆几十里都是逃跑的军户。 看着燃起了狼烟，林锐倒也没在意，如果这么大的动静，明军都还没有察觉反应，那就真的没救了。 其实他倒是想动静小一点，和守关的百户协商一下，但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放他们进去，他也没时间耽搁。 确实一个时辰后，一万多匹战马堪堪全部通过豁口，索尼就带着女真铁骑追了上来。 “女真狗，来呀，来追小爷呀，怎么不追啦？” “有种的过来呀啊？” “你们不是追的挺欢吗？现在怎么不敢追了？” “哈哈…” 一开始还只是汉人战兵们在墙上对着不远处的女真人大骂，后来蒙古少年们也跟着骂了起来，气的索尼差点没吐血，一众女真骑兵也是个个面色铁青。 虽然索尼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这伙马匪和蒙古人碎尸万段，但也知道就这么冲上去，和送死没多大区别。 在远处徘徊了一阵，也只得向后退了三十里，等待豪格的主力大军。 “锐郎，咱们现在怎么办？明军会不会来打我们？” 显然，娜木钟也知道林锐不是通过正常手段进来的，否则也就不会弄得狼烟四起了，看着一旁的豁口，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明军也不知道咱们的底细，短时间内不敢来的，先派人去和独石堡的百户谈谈，看能不能换些粮食，再做打算！” 林锐摆摆手，然后说道。 除非必要，他也不想和明军起冲突，只想换些粮食，然后借道去河套，当然要是明军拿他当敌人，他也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