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蝶
破庙，是一处乞丐的聚集地，位于平阳镇郊外一座无名小山的山脚下，离镇上集市约有10里路远。 少年挎着那装满了食物的包袱，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庙里。可当他来到平日里和meimei一起落脚休息的角落时，却并没有看到meimei！ “怎么回事儿？这丫头去哪了？”，少年四下张望，没有任何发现。他又着急地跑到破庙的院外四周寻找。 但依旧没有meimei的踪影。 少年心急如焚，他问遍了庙里的其他乞丐，但他们有的不耐烦懒得回答，有的即便是回答了，也只是说，出去了。 meimei才四岁，这么小的一个人能跑哪去？上山对她来说难度比较大，往镇上去的路就这一条，回来的时候没碰到，但是meimei在自己离开期间就去了镇上的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被拐走了？可这破庙里，除了乞丐，有谁会进来？一股子臭熏熏的味道，有谁能受的了？可是…… 少年脑子里快拧成了浆糊，心中一团乱麻。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meimei。实在不行了，少年决定，上山吧，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这座无名山，高约600来米，纵横五百里左右，林木虽不多，但此刻正值盛夏，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蝉鸣声响不绝耳！ 少年顺着小路斜坡攀爬而上，心里其实并不相信meimei能够上山，可他又着实没了念头了，只得先尝试一番再说。 “meimei……meimei……”，他边走边大声喊着，生怕meimei听不见。 …… 然而此刻，距离破庙不远处，有一条河，河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褐色衣服，衣服显得比较大。女孩头发散乱，但脸部和双手却很干净。她的鞋子也是破的，好几个脚趾头都从鞋子的破洞处露了出来。 小女孩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这是一位身穿素色长衫的中年妇女，她正在给女孩擦拭着小手。 “好了，干净多了，这样便好看多了！”，中年妇女似乎很满意女孩此刻的模样，轻轻的抚摸了着女孩的脸颊，笑着道。 “你……能带我去找哥哥吗？”女孩怯怯地问。 “嗯，可以，可是你都不知道你哥哥去哪了？我怎么去找呢？”，中年妇女安抚着女孩道。 “可是……可是，哥哥，在哪呀？”女孩支支吾吾地，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似乎很迷茫，又似乎很苦恼！ 她只知道，早上醒来，就不见了哥哥。她要去找哥哥，于是就哭着出了庙，路上遇见了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哄着她，拉她来到河边，清洗了一番。 “或许，你哥哥已经回来了呢？我们回去看看！如果他没有回来，那估计你哥哥呀，是不要你啰！”，中年妇女又哄着女孩，逗笑地道。 听到哥哥不要自己了，女孩撅起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眼里泪花立马冒了出来！ 眼见女孩越哭越起劲儿，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摸着女孩的小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别哭，好孩子，现在世道混乱，或许哥哥去了别的地方，指不定能有户好人家收留呢！这是好事呀！吃穿不愁的，多好呀……” “呜呜……哇呜……”，女孩抽泣着，哭嚷着，只听到哥哥是去了别的地方，一想到哥哥丢下了自己，她就更是无所忌惮地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哭声听着让人觉着心疼。 中年妇女一愣，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这孩子估摸着是没听懂她的意思。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去找哥哥去，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就在庙里等着你呢……好孩子，不哭了，来，咱们赶紧过去”，中年妇女急忙哄着女孩道。 就在这时，原本身旁毫不起眼的蝴蝶，接二连三地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女孩的身边，它们围着女孩盘旋飞舞，似乎是在安慰着她！ 中年妇女见到这一幕，娥眉紧蹙，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虽说她见多识广，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平常现象。定下心来想了想，她觉得女孩可能是天赋异禀，能吸引蝴蝶。就像有的人天生神力，八岁可扛鼎，十岁便可征战四方。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虽说稀少，但毕竟听说过，还有的人自小便可识百草，过目不忘。甚至有的人出生时天降祥瑞，和他们相比，此刻女孩仅仅只是招引了些蝴蝶，似乎也算是天赋。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奇特的香味？中年妇女甚是疑惑。她绕着女孩走了一圈，每走两步她都要嗅一嗅，结果，丝毫香味都没有，反而有些酸臭味，这是女孩长期身体不洁导致的。 除此之外，毫无异样。 中年妇女心中郁结难解，于是她又重复走了一圈。 结果，依旧如此！ 虽然不知道招引蝴蝶有些什么作用，但是这毕竟是一门天赋，中年妇女此刻更是打定主意，要带女孩回宗门好好培养！ 小女孩哭着哭着，听到中年妇女要带她回去找哥哥，便逐渐缓和了下来！ 中年妇女缓缓蹲下，温柔地道，“好孩子，来，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吗？” 女孩还没缓过劲来，略带沙哑地回答道，“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记起来了吗？”，中年妇女起初问过女孩的名字，但是当时刚见面，小女孩怕生，一直不回答！ 直到相处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道。 “那你哥哥呢？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哥哥没告诉我” 中年妇女虽有疑问，但想着可能是孩子太小，又遭逢祸难，可能是给忘了也说不准。 便拉着小女孩往山脚破庙走去！ …… 此时，少年已经到达半山腰上了。他四处寻找，大声呼喊着meimei，却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只有山里传回来的阵阵回音在传播开来！ 时间越久，少年的心情越是压抑，明明好不容易买到了食物，可现在meimei却不见了！ 终于，少年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沙哑，疲劳感霎时间冲上了脑门，他再也支撑不住，靠着身旁的一棵树干缓缓地滑落，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心里充斥着懊悔与自责。 倘若出去的时候带上meimei，或许…… 倘若我早点儿回来，或许…… 看着放在身旁的包袱，他泪流不止。 如果可以嘶吼，那此刻他定要吼一吼这天，他只想问一句，“到底meimei在哪？” 山林里，蝉声依旧。 但如果仔细去听，还有声声沙哑的哭嚎声。 …… 哭了好一会儿，少年面如死灰，心情如万重山压在肩膀上般沉重。 他拄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 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继续向山顶而去。 虽然，他并不认为meimei在山顶，但是，他就是要去看一看。若是没有，或许meimei真的在去往镇上的时候与他错过了，若是有，或许…… 少年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念头，那是一个他不愿意想起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却又无可抑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