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神剑与谣言
丁饶雨只是无路赛馆治下一名普通的铸炼师。【】 他的心中,除了炼剑,没有其他。 也许一开始,他也曾经为这些苦难的奉献者流过几滴眼泪吧,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闲心去做这种事情了,他的心中只有铸炼,这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想要炼制出那把绝世之剑。 那剑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无限。 即使铸炼出来,那剑也并不会属于他们,但是,只要剑成,那就是荣耀。 那将是一把空前绝后的神剑。 当然,只希望这些血液真能激发出它的凶性。 他们手中只有描述得很模糊的说明,要不然,以他们的本事,早该炼制出来的。上面只说了这剑需要人的血,人的怨恨,魂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多少,要什么样的,根本就没有说明白,他们只能慢慢地试。 有这么多的祭剑材料,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丁饶雨招手,有人就去帮他取材料。 那些材料就是被绑在石柱上,中了**术的人,这些人全部都有修士。 他们迷信,带灵力的修士或许会比凡人更管用。 丁饶雨挑选中了一名女子,真可怜,她看起来那么美丽,可即将成为她一辈子可能都没想象过的怪物了。所有堕入铸炼池的人,无论之前是多么强大,多么自信。多么倔强,最后,都免不了成为疯子。 他们会在一瞬之间疯掉。没办法,这把剑除了血与魂魄,也需要浓烈的怨气。 还有什么,比无谓的死,痛苦的死,更让人不甘呢? 挣扎嘶吼带来的怨气,就像陈年的酒一样醇厚。 如果不是这铸炼池太烫。丁饶雨还真想试试这泡了无数鲜血的“汤”是什么滋味。 裹挟着谩骂与憎恨的汤,会是何等的鲜美,这就是人啊。 丁饶雨笑吟吟地一招手。那美丽的女修就被送到了他的手里,他搂住了她的腰,有些沉醉地打量着她的面孔:“真可惜。” 当丁饶雨发出这声感叹以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下而上窜上来。 不。他可没那么急色。 嗯? 丁饶雨立刻低下头,当即看到一簇火苗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烧。 烧起来了?怎么会烧起来了? 丁饶雨当即将那女修抛开,疯狂地拍打起了自己的裤管,但是——“啊!” 又一声惨叫。 铸炼池里的金水溅射到了他的腿上! 痛! 丁饶雨有点能体会那些堕入铸炼池的奉献者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这些沸腾的金水再次将他拍熄的火重新点燃。 其实丁饶雨已经管不了衣服了,金水直接烧坏了表面的皮肤,甚至还在往下渗,几乎要截断他的骨头。 “啊、啊、啊!!!!!” 这样那样的凄厉嚎叫此起彼伏。 这些嚎叫声终于将被绑在石柱上迷迷糊糊的修士们吵醒了。 确切地说,是平时负责给他们做深层催眠的人已经自顾不暇。 那些绑缚他们的锁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修士们还没回过神,先被这地狱般的场景吓了一跳。然后纷纷地朝出口逃了出去。 丁饶雨若是能将挣扎惨叫的注意力分一半给那位女修,他也许会发现那名本该昏厥的女修也被人带走了。 一道黑影左手抓着一个,右手抓着一个,很快冲出人群跑在最前线。 一冲出无路赛馆,她就一溜儿烟消失在夜里。 但紧跟着她冲出来的修士们,一边跑一边叫,叫醒了整座应天城。 施敏毓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她已经无法挽救这局面。 “影十六!” 影十六冒出来:“金灵神机被人毁了。” “金灵神机?”和那些修士比起来,这东西更加贵重,传闻,它连化神修士也能一炮诛杀。 施敏毓急了,那群修士跑了,一定会把所有人引来无路赛馆,这个烂摊子,她怎么解决? “我能帮你。” “你怎么……你有办法?”施敏毓露出一丝恳切的表情,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影十六,平时,她可不屑对一名影卫用这种招数。 影十六点点头:“我能送你走。” “这算什么办法!”施敏毓大叫。 影十六道:“你知道,如果等那些人回过神来,明白我们抓他们是要祭剑,他们再抓住你……你会被怎么样吗?” 施敏毓打了个哆嗦,她不敢深思。 罢了。 比起之后被问责,还是先离开应天城为上。 只是,连拥有金灵神机的无路赛馆她也管理不好,她想,回去以后,前途恐怕也没了。 但是,比起她自己的命来,这又算什么呢? 于是施敏毓转了个口气,十分坚决地说道:“好吧,那你送我回去。” …… 施敏毓和影十六不知道,有人又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唐承念奔跑在回去的路上,暗暗思索着。 回去? 看来,施敏毓还有一个来处,那或许就是无路赛馆的大本营。 可惜,现在楚良玉和扈容谋还昏迷着,她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管,而且,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流落到无路赛馆的密室里,她还要好好地询问一下。 那么,现在她恐怕还不能回连府去。 这两人来路不明,连无月一定会怀疑。 为什么非要大晚上拜访? 她还是先找个地方,把她们两个弄醒再说。 唐承念便转了个方向。出城。 …… 过了一阵,唐承念终于成功将楚良玉与扈容谋二人带出了应天城。 想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带走,也是好运。 应天城里乱起来了。门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城门,不过,唐承念早已经在他们醒觉之前就奔出了应天城,只可惜,明天早上要回去会麻烦一些,希望来得及。 她在外面飞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山洞。才将他们扔进去。 看着被她摔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二人,唐承念也真是无奈,好胆量啊!外面这么乱了。还敢四处乱跑,如今要不是遇上她,这两人可就成了祭剑冤魂,真希望他们在那无路赛馆地下密室时就能苏醒。也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虽然唐承念在心里把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的骂了好几遍。可她终究舍不得对他们真的下狠手。
她无奈地剜了楚良玉一眼。 “我简直欠你的!” 弯下腰检查他们的情况。 脉搏没问题,似乎是中了幻术才不清醒。 唐承念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冷水一遍一遍往他们脸上浇。 冷水不够,就换冰水,直接把冰烧融了扔。 她估摸自己大概浇了一缸冰水,这两人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先爬起来的人是楚良玉,先睁开眼睛的人是扈容谋。 不过开口的时间倒是一致:“谁?” 唐承念一指头戳中楚良玉的眉心:“你说说我是谁?” 楚良玉定睛一看:“……你是谁?” “楚良玉!” 唐承念刚想骂骂这个连她也忘了的人,才想起她们已经分别十年了。 十年啊。 唐承念极有耐心地向她自我介绍:“我是唐承念。” “唐师叔?”楚良玉诧然。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子是这么的严肃,让她连怀疑的话都说不出口。 唐承念看着她。无奈地说了两个字:“良颜。” 她不想戳人伤疤来着,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认识她——如果说,那符签里她想要见到的明月崖故人指的就是楚良玉,那么,她真的不能找到人证明她的身份了,除非她现在又将楚良玉带回酆都去,可是,唐承念如今还急着问无路赛馆的事情呢,哪里能容许事情变得那么复杂? 戳心归戳心,她也没办法了,只要有用就行。 楚良玉呆了片刻,才茫然地点点头:“……唐师叔……”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唐承念的五官,到底被她瞧出了几分唐瑄奇与明月倩的影子。 “唐师叔,你……你怎么会……” 明月崖出事时她与扈容谋在外游历,只是听说了这个消息。 她曾经回过明月崖,但并没有找到一位同门,后来又去中心城,却听说了明月倩逝世的消息,她没有打听到唐承念的,任谁都说是失踪,但在修真界,失踪还能代表什么意思呢? 楚良玉十分歉疚地说道:“唐师叔,你……你娘亲她……” 唐承念对楚良玉所表露出来的神情十分不解:“她怎么了?” 难道唐承念还不知道? 楚良玉震惊地抹了一把眼睛:“没什么。” 如果唐承念不知道,她自不该说。 唐承念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要么你说,要么我带你回中心城去问。” 她没那么多小九九,还以为是她离开中心城后,中心城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确切地说,是中心城的唐府闹出了什么幺蛾子,被楚良玉知道。 楚良玉听唐承念这样说话,就更相信她是她了。 她自然不敢拒绝,连忙回答道:“我听说她已经逝世,请节哀。” 唐承念默然半晌。 “……你听谁说的?” “中心城里人人都是这样说的。”楚良玉一呆,难道,她说错了。 唐承念狠狠握紧拳头,在空中猛地一挥:“唐、瑄、奇!”(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