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上门送大礼
俩人安然无恙地走出巫家。 走得好好的，东方夭也突然停下扯一把不知所措的墨鱼儿胳膊，眼神不善的侧身盯着他。 揣着手的墨鱼儿被她扯的一个扭身，目光一转，撑着脖子疑惑不解，“东方姑娘，你扯我干嘛？” 就见她右手抽出腰间的紫竹破魂箫，扬起点了点左手掌心，问道：“你老实交代，以往你就是这般高举“神气道门”的大旗，肆意到处招摇撞骗的吗？” 对于东方夭也突如其来的盘问，冷不丁的暗道一声坏了，不会让道门查到我背地干的事了吧，嘶，没可能啊，我那么稳，对，稳住，别是她搁这诈我呢，迟疑片刻道。 “啧，我是那种人吗？你不该这样想我。” 看，他迟疑了。 他的为人多少有点了解，东方夭也自是不信他的鬼话，“哦，那你冒充李正气，假人之手向“明月楼”传讯怎么说？” 墨鱼儿低下的眉眼，看着不时戳他心口的紫竹箫，话里话外十分的委屈，“嗷呦，痛，实在是痛，想我被贼人吊打一夜，却无一人搭救，没辙才搬出道门企图震慑，谁能想到被人识破了…… 唉？我为何流落孤城遭逢大劫，你心里没数？也不见某人来寻，真是痛心疾首啊。” “我，我那是……哈啊，你倒是反将本姑娘一军，再者说，你怎知道门没暗中寻你，鬼知道你会在如此偏远的山城中。” 一听这话糊涂了，怎么还要暗中寻找，咱老墨上不了台面吗？ 东方夭也倒是想出去找找看，可惜被东方雀留在山上修行了，找人的事没让她掺和进来，一来跟“六道谷”闹成那样，凑热闹的就有她出去不安全，二来她修为低，找人的事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做，见他将头歪到一边，想来是冤枉他了，随后收回紫竹箫，搭在肩头上。 “好了，好了，算是我错怪你了。” 墨鱼儿一听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力争道：“什么叫算是？明明就是。” 其实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只要不别有用心的毁损“神气道门”名誉，东方夭也也懒得说道，此事自然是听吕不嵬与大长老的谈话中得来。 “大长老传信东西已经收到，既然此事已了，时间也早，正好赶上城中热闹，本姑娘要好好逛一逛。” 今天是上元节，自然比往日要喜庆热闹的多。 东方夭也说完便收起紫竹箫，头发微微一甩掠过墨鱼儿的眼前，顿时鼻尖袭来一股清淡的幽香，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随手抽出一根兔子糖人，下嘴咬了一口，抬腿就走。 “哎哎姑娘，还没给钱呢。” 啪嗒！ 东方夭也随手往后一丢，远远超过糖人的银钱落在那人的柜台上，只见摊主赫然眉开眼笑，难以置信的咬了一口，确信为真，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放下的手顺势往前一抄，笑吟吟的一个转身俯下身子，那张花脸面具已然贴在脸上，冷不丁的吓唬一个倒霉的路人。 “嗷呦，我的个娘嘞。” 冷不防的一张花脸面具顶在眼前，吓的一街头闲逛的小子一哆嗦，双脚经不住往后倒腾了半步。 “哈哈哈……胆子真小。” 东方夭也忽地移开面具，露出娇俏的脸蛋，本是心里“咯噔咯噔”的小子，脸上的怒气瞬间大减，哪知这人见了漂亮小娘子，一如往常走不动道，眼里竟是浮现出一丝坏坏的神色。 “哇，姑娘你好……” 倏然！ 啊~ “哎呦。” 突然一张更具张力且可怖的恶鬼面具怼到那人眼前，不知怎么地，感觉忽地冷风袭面，一屁股竟是摔坐在地上，立马让他无比的清醒。 一骨碌爬起来上前两步，本想张嘴就骂，可看两人的眼神不是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揉揉屁股又退了回去，随后一边指着二人背影咬牙切齿，一边走忍不住念叨着。 “你，你呀的都有病啊，有病！” 东方夭也突然杵了他一下胳膊，脆生生的说道：“说你呢，有病！” 墨鱼儿笑了笑，出口反驳道：“胡说，明明说的是……咱们。” “二位要不要？不要别弄坏了呀，我还要做生意呢。” 那位摊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两句，实在是小本买卖，耗不起折损啊。 “不要了……这个也不要。” 他这都已经准备给钱了，结果东方夭也非但抢声一步，还把他手里的鬼面具也一把扯过来，都放回了摊位上，便转身走开，目光落在别的地方了。 墨鱼儿抿了抿嘴，微微摇头跟上前去，忽而眼前一亮，指着眼前的一物，笃定道：“喂，东方姑娘，你看那个泥人是不是跟你很是相像？” 东方夭也定睛一看，小声嘀咕了一句，“像什么像，一点都不像。” “那，现在就更像了。” 说着，他走上去拿起泥人，回到东方夭也一旁，两张脸比划着，冲着那位泥人的摊主问道：“大娘，你说句公道话，像是不像？” 大娘倒是乐了，“哦吼吼吼……这个只能说都很是讨喜，别的嘛，不像，不像！” 原来俩人看的不是同一个泥人，她看到的是一旁娇俏可爱的小泥人，倒也好看，美中不足的是一马平川，她可不平。 而墨鱼儿看的却是胖嘟嘟的丰腴泥人，腮红粉脸，卷翘的睫毛，大眼睛、大红唇，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很是有点东西。 “像你个大头鬼！” “我说的也是…… 啊嗬嗬嗬！” 居然说她胖，东方夭也霎时黑着娇俏脸蛋脱口而出，一脚便踩了下去，见得墨鱼儿不由得嘴角一抽，暗道真是没新意，只会踩人脚面，下一瞬却一本正经道。 “唉嘿嘿……不疼！” 已然扭过头的东方夭也，本是气恼着的霍然破了防，很难忍不住发笑。 “要不要……买来谢你啊。” 站在原地的少年望着东方姑娘离去，随口问了一句。 “不要，生气了！” “嘿，生气就生气，干嘛还说出来。” 不要拉倒，省钱了不是，墨鱼儿小声嘀咕着，偏过头瞅了一眼摊位上的小泥人，一抬头就瞧见，正看他笑话的大娘冲他发笑，他也跟着笑了笑，放下小泥人，毅然决然的抬脚离去，那大娘的笑容顿时凝固，随后遭不住直摇头。 直到走出一丈远，墨鱼儿忽然极快的倒退而回，抽出袖子的手，对摊位上的小泥人指指点点，旋即，追上东逛西瞧的东方夭也之后，想了想眯眼提议道。 “这个点没啥好逛的，入夜花灯千盏，那才够热闹呢，正好我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 “有趣的？” 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奇特之处，东方夭也抱以怀疑的态度。 “这是什么眼神，跟我走就是了。”墨鱼儿拢了拢双手，倒着走路与她擦身而过，随口说道：“怎么，难不成怕我把你卖了？” “就你？”东方夭也冲他假笑一声，也随口那么一说，“某人一杯酒撂倒的量，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闻言，墨鱼儿嘴角一抽，这可是人生一大污点，实属不堪回首，“走那么快，你知道在哪吗？” “是你走的太慢了。” 在去的路上，从东方夭也口中得知“万人骨窟”并非一座，看不见的周边还有整整十七座佛门石窟，而且每座石窟都有一件法器结合法阵，镇压莲花祭坛下面的一个鹿牛天妖族。 论规模，他们遭遇的那个算是中规中矩，饶是如此，推测生前也是半妖级别的妖皇，堪比龙虚二劫，如今不过小妖之力罢了。 而让墨鱼儿后怕的是这阵中阵，殊不知深入的地窟，以上面的十八座佛门石窟的法阵为阵基，法器为阵眼，布下了一座方圆十里的超凡莲花大阵。 当时，随着其他石窟的相继崩塌出世，整个莲花阵法的布局已毁，地窟深处的鹿牛天妖圣苏醒，崩塌了半个“芒砀山”。 若是活着不敢想象，那是龙虚境之上的存在，整个“壁上观”的“侍行者”合力也未必拦得住，将会是生灵涂炭，万幸的是残留的妖力不过二阶妖皇之力，“神气道门”两大掌座具在，自然挡得住了，拦的下。 却吃不下那十八件法器，纵观“壁上观”缺的是什么，不就是法器嘛，动静闹得那么大，深知想瞒也瞒不住，第一时间便招来四大宗的抢夺。 虽说是无主之物，抢到是谁的就是谁的，但是道门掌教姜风扬不这么干，得知消息便先人一步，立马通报由上面定夺。 上面果断派人接管了“芒砀山”，让那时兴奋入场，欲要趁机捞好处的四大超然宗门空欢喜一场，也只能咬牙望而却步。 由于是“神气道门”最先发现的地窟遗迹，所以有五件法器的优先选择权，却也只优先选了四件，听闻在场的人分外眼红，其余的十四件法器一律上缴。 而墨鱼儿手上的血梅铜剑便是第十九件法器，此剑想来非凡，这让墨鱼儿不得不谨慎对待。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没有目的的走着，忽地他抬头一看，“咱们到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可挺大的门面，却不见迎来客往，东方夭也抬头盯着上面的牌匾，遭不住眉毛一挑，又低眉瞧着只开了半扇门的店铺，暗道这是消遣本姑娘嘛。 “你……” 墨鱼儿忽略东方夭也看过来的质疑眼神，只字不提干嘛来了，只是抬起一脚，回应道：“愣着干嘛，进去逛逛啊。” 俩人这一进门，便是云里雾绕的奇妙景象，放眼望去摆设十分庞杂，衣服、摆饰五彩缤纷，尤为的艳丽。 再往里深入，只见一男一女腮红脸白，目光炯炯有神骑在一匹健壮的白马之上，竟是冲着墨鱼儿飞驰而来，满地的鸡飞狗跳。 殊不知头顶之上，两位高达数丈的大汉袒胸露腹，虬髯虎须，头顶生角，手执桃木剑，双目瞪圆俯而视之，一副龙虎之相，极为的凶神恶煞，此地瞧着阴森森的，令人不自觉的不寒而栗。 呼！ 本是昏暗的屋子忽然亮堂起来，眼前的奇妙景象消失不见，视野一转得见是一位年迈的掌柜的，披着一件秃了毛的羊皮裘，将油灯的灯罩合上，边提着油灯，边走出内屋，招呼道：“二位贵人需要置办点什么？” 墨鱼儿随口一说，“我们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