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爱情的坟墓与殿堂

    快到国庆节的时候，梅叶的婚期也越来越近。有人给她介绍，要她相亲，不过她选择了自己的选择。他们是自由恋爱。

    秋雨过后，太阳一天比一天下得早，黄昏天逐渐能感觉到丝丝阴凉。

    刘璃的家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总共的路程就要两个小时左右。刘璃国庆不想回家，我因为要参加梅叶的婚礼，不得不赶回家。

    梅叶的婚礼是十月五号，十月一号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妥当。大红门贴着红色的囍字。梅家欢正和梅叶一起坐在院子里，mama一一遍遍对着陪嫁。我刚一进门，mama急匆匆骑着电动车走了。

    刘璃在手机上发消息说，这是每一个女生最幸福的时刻，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幸福的时刻。

    我看着梅叶，发现不出她脸上任何激动的表情，和梅家欢拉着家常，把苹果用刀切成小块送进嘴里。

    “家生也谈恋爱了。”梅家欢指着我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没给任何人说过。

    看到手机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刘璃发过我和她合照的动态。

    “你看看家生，你再看看你。你就没想谈恋爱。”梅叶笑道。

    梅叶将他高中毕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或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人。我看见梅家欢显然的失落，或因如此。他心心念念的人，却已经是他再也说不出口的人。

    “家生，结婚你把她偷偷叫来。来转一转。”梅叶冲我笑道。她或是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你偷偷叫来，我谁都不给说。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那天mama做的饭菜格外丰盛，都是些梅叶喜欢的饭菜。

    晚饭后爸爸拿出了他珍藏的酒，和梅家欢喝了起来。他们父子二人没有什么话可说，每一句话含在每一次碰杯里。梅叶在家里还有些生机，有些欢声笑语。

    我躺在院子里，拿手机和刘璃聊天。她本来想和我视频的，可我不想在家里人看见手机屏幕里的她，加上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光亮，所以我拒绝了她。平淡的一天并没有很多事情可聊，聊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发些表情包，或是没一搭聊着闲天。

    我并不着急把梅叶的话告诉刘璃，我们满打满算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还有漫长的考验在等着我们。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走上红地毯，在家人朋友的祝福下走进婚礼的殿堂。

    婚礼是爱情的坟墓，是生活的围城。我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围城。我想进去，却也在心里畏惧。

    刘璃一个人在学校宿舍是极其无聊的，她待还没有两天就已经受不了了。不过她离开学校并没有告诉我。等到来到阎良她才告诉我。这是她第一次来阎良，恰好是梅叶婚礼的前一天。

    我骑着电动车载着刘璃走在我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她紧紧抱着我的腰，笑着问我这里是哪？

    我带她去了石川河，去了荆山原顶，去了凤凰广场，去了阎良公园，去了我曾经的校园。阎良很小，小到仅仅用了一天就逛遍了所有的美景。

    傍晚的时候我们去了走在街区人行道上，道路两旁的霓虹灯，路灯照亮了她的脸颊。她挽着我的胳膊，趴在我的肩头。我们就像平日见到的情侣一样平平无奇，但只有我们才知道，只是属于两个人的浪漫。

    “前面就是阎良影院了，我爸我妈第一次约会就是在那。”我笑道。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还是梅叶告诉我和梅家欢的。

    “是吗？那可真好。”刘璃的话很惊喜。

    梅叶明天就要出嫁了，和别人组建家庭。这是必须要人生必须要经历的，可我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我们走到了千禧广场，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我看着刘璃的眼睛，越来越多关于未来的景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越想要看情，才发现我没有戴眼镜。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在哪里，我以后我还能不能一直在她的身边。我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你怎么了？”刘璃明显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用一种很关切，还很温柔的口吻问我。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紧紧把她抱住。她拂须着我的后背，小声在我的耳边说起悄悄话来。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参加我jiejie的婚礼？”我紧紧拉住他的手，我看不清她的眼睛所以我很害怕不知道她的情绪。我知道我的话很冒昧，所以我并没有一定要求她去。

    “什么？”刘璃的声音明显很惊讶。“你该不会早有预谋了吧？”我听见了她的笑声。说完她就钻进了我的怀里。

    “那样的场面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去了不就成了见家长了？”

    “你偷偷地来，我谁都不给说。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如果你觉得早的话。”梅叶的话我稍作修改。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要我去？”刘璃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她去，或许是怕自己流出眼泪没人递纸巾，或许是想给我们多一些时间相处。

    这几天因为梅叶婚事越来越近，梅家欢已经不着家了。我想了很多，更多的是因为梅叶而想到了自己以后的事。谈及婚姻，对于我总有一种把说不出的压力。具体我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或许因为谈了恋爱，我也需要考虑以后的事，幻想以后婚姻的对象是不是她。

    “我希望你能陪我。”我没有说太多的理由，不过她同意了我的请求。

    第二天的婚礼如期举行，锣鼓一大早就有人敲个不停，鞭炮声噼里啪啦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姐夫家很远，驱车赶了一个小时才到。车里除过司机一共做了四个人，梅家欢坐在前排，我，刘璃还有mama坐在后排。

    举行婚礼的地方在他们当地的酒店。大厅里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和我参加过的婚礼一样，司仪讲着老掉牙的笑话，调侃伴娘伴郎。梅叶和姐夫在人们的注视下交换婚戒，拥吻。

    梅家欢站在角落抹起了眼泪。他也许不舍jiejie出嫁，也许触景生情，想起了心里的哪一位她。

    姻伯母给我们俩一人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各有一千。我攥着红包越来越感觉它沉甸甸的，不知不觉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看没发现的时候，刘璃用纸巾擦掉了我眼眶的泪水。

    我悄悄攥着刘璃的手，再也没有心思吃面前的佳肴。我只是静静地看这样她，心想自己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要怎么做才能和姐夫一样，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

    夜来得越来越早，驱车回家的路上，刘璃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梅家欢坐在副驾驶。

    “这一千你打算怎么花？”梅家欢问我道。“我估计就当生活费了。”

    你想怎么花？我问道。

    “我在网上看上个小说集，本来说做做兼职买呢。”梅家欢说道。

    我在手机动态上发布了我和刘璃的合照，我很少发动态，也从来没有屏蔽过谁。现在我要骄傲地向我的朋友圈子宣布，我遇见了我的爱情。

    司机车开得很平稳，慢慢地梅家欢也睡着了。动态里的祝福使我清醒，mama给我点了个赞，但也没有挑明是不是早上和她相谈甚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