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宁郎,请
“大官人也来了!” 玉卿语气嗔怪。 “宁郎好不知事,大官人前来,也不跟妾身说一身,长兄为父,若是让大官人知道,还以为妾身不失礼数……” 不是,你这未来媳妇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不等宁晏说话,玉卿直接吩咐门口傻呆呆的欢儿。 “欢儿,让三娘好生招待一下大官人。” 说完,又想起什么。 “还有,今日的诗会,就说我身体不适,替我回了。” “是,娘子!” 欢儿转身离开,顺便懂事的还带上了房门。 宁晏心里不由得一沉。 “娘子,今晚诗会就这般推了,不太合适吧。” 宁晏忧心道。 诗会酒会是每个花魁的标配,好处很多,显而易见的,首先是可以刷名气。 虽然玉香楼的诗会酒会都是以玉卿的名义举办,但并不是说玉卿每一次都要出面。 名伎吗,不端着还叫名伎? 越是这样,就越能邀名,比如玉卿就很少没有在诗会上出面了,理由也很充分,除非有能打动她的诗词。 有宁晏的两首诗词珠玉在前,这个难度时间提升到了地狱级。 只不过过犹不及,你老是端着,时间一长,大家也就腻了。所以适当的露露面,赚上一笔,皆大欢喜。 玉卿就是久不露面,才让教坊司的人不满,借机施压。 其次,好好的有钱不赚,这就没道理了。 “诗会随时都可举办,宁郎却是难得来一次,妾身怎会舍近求远,如此不知分寸。再说,以宁郎的才情,若是来到诗会,旁人定要相形见绌。” 说话间,玉卿伸手,为宁晏添上一壶热茶,然后给宁晏双手奉上。 “宁郎,请……” 茶是清茶,玉卿明显知道宁晏不待见煎的那种nongnong的茶水,这点上就很用心。 宁晏端起来,一饮而尽。 玉卿嘴角微微一动,一丝得意的神色,在嘴角一闪而过,继续给宁晏添上一杯新茶。 “宁郎不必担心教坊司那边,妾身自有分寸的,来,宁郎再来一杯解解乏。” “我倒是不担心你,我是担心……” 宁晏欲言又止。 我是担心有人装逼失败! 花了三百贯买了一首词来撩妹泡妞,弄出这么大阵仗来,却连人都见不到一面,不知道会不会心态炸裂。 玉香楼二楼厅堂。 诗会的前奏正在进行,玉香楼的四位小娘子们,各自施展绝学,吹拉弹唱,啊不,鼓瑟笙箫。 老规矩,文人士子永远占据c位,然后是乡绅富豪。 王博和李群是余杭县学学子,虽然渣了点,但也属于文人士子。只不过两人心里逼数清楚,里面那一圈,没有点份量真坐不下,否则只会自取自辱。 万一等下要吟诗,到你这只有哎呀我的妈,好大一树杈,那多尴尬。 既然装逼装不过,那就主动认怂。 跟着宁皓宁大官人,三人一起坐在外层,叫上几位小娘子,愉快的玩耍明显更有意思。 “想当年,老子在西军的时候,万军从中,斩将夺旗,杀得那些西夏狼狗,屁滚尿流,雪夜追逐百里,累死的倒了一片……” 宁大官人一手抱着酒碗,冲着一桌的小娘子吹嘘。 “不是老子吹,皇城司知道吗,前阵子老子照样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伤就是跟皇城司的那帮幡子留下的。” 小娘子们无奈的陪着笑脸,王博和李群两人白眼都快要翻过去了。 宁大官人今晚跟发酒疯一样,逢人就说! 一开始两人还战战兢兢,可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都听麻了。 却不知道,就在对面,宋蕴神色慌张的盯着这边。 “宋兄……” 一旁的人,小声的提醒。 方才买诗的时候,没注意到这几个人,还以为是宁晏的跟班。 没想到,现在几人却出现在了玉香楼的诗会上,虽然只是最角落,可宋公子心里虚,生怕被揭穿,那今晚可就不是名利双收,而是声名狼藉了。 “不如找人,把他们赶走。” 宋蕴默然的点点头。 立即就有人招来玉香楼的管事,小声的说道。 管事看了一眼,认出是宁皓,立即面露难色,可还没说话,就被塞了一个钱袋。
管事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先是跟打了个招呼。 “宁大官人,对不住,能不能麻烦您楼下请?” 话音刚落,王博和李群就不干了。 “瞎了你的狗眼了是吧,不知道我们是谁。” 管事挨了骂,还是一脸为难道。 “两位公子,宁捕头我怎么会不认识,实话跟您说吧,是那几个外乡人的意思,您要是不乐意,我再回了他们便是。” 宁皓是地头蛇,要是得罪他,玉香楼肯定是不乐意的。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以及宁皓大官人一向好说话,管事也不会答应。 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三人立即认出了宋蕴。 “呸!要不是知行把那首好词便宜他,哪里轮得到他得意。” 李群不屑的道。 “李兄此言差矣,现在咱们的酒钱,可都是他出的,没必要跟他较劲。” 王博凑上去补充。 宁皓也是嘴角一动,看在那三百贯钱的份上,确实没必要。而他今晚来玉香楼的目的, 是皇城司,现在效果已经差不多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有道理,没必要一般见识,我们下去继续喝。” 管事想不到,宁皓居然这么好说话,满脸堆喜的冲着宋蕴那边点头。 就在几人刚起身,一阵香风袭来,风韵犹存的苏三娘,热情的凑到宁皓面前。 “这不是宁大官人,不知道大官人前来,三娘疏忽,大官人恕罪。奴家这就给大官人安排上座。” 宁皓瞪大眼睛。 “三娘,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是不是上个月的税银没缴足,来这套近乎。” 身后的王博和李群更是呆住了。 上座,那地方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有资格,现在三娘却邀请他们上座。 “大官人说笑了,奴家可一向是足额缴纳税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官人请,奴家这就让人重新置办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