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回 进攻武平县（一）
韩行说：“谈不上指教。罗兆荣在这一带经营多年，工事坚固，耳目众多，我们进攻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我在这里和罗兆荣斗了多年了，他的一些小九九心里还是知道点儿。” 其实就在四旅杨庄集结的时候，就被罗兆荣的密探发现了，并把消息马上通知了罗兆荣。罗兆荣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来到了，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他狗牙一咬，下定了决心，要和八路军死磕到底。并通知了所有部队，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2日夜里，我四旅12团团长王俊在组织前卫连到贾庄察看地形时，与敌巡逻队遭遇，暴露了我大部队的行动。 听着贾庄方向一阵阵激烈的枪声，韩行对孔庆德说：“孔旅长啊，这个贾庄就在罗庄村的西南，离着罗庄也就有1公里。贾庄枪一响，罗庄早就准备好了。” 孔庆德说：“枪一响，就是明着打了。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立即进攻。” 韩行虽然想说：“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还是稳重一点好，罗庄据点工事坚固着呢，是不是再准备一下。”但是另一种思想也在作怪，那就是旱地里捡个鱼呢？倘若罗兆荣真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呢？ 韩行也就抱着赌一把的心理，没有劝说孔庆德放弃立即进攻。从另一方面说，不好过多地干涉领导的指挥。 虽然战役总攻的时候还没有到，旅长孔庆德不得不下达提前强攻的命令。 12团立即以两个营扑向花园、一个营向罗庄组织强攻。 花园村和罗庄村紧靠着，就在罗庄村的西北角300米，其实也就是村连着村。 12团进攻花园的时候，虽然由警卫营的战士带路，但还是由于地形不熟，加之风雪交加，天寒地冻，视界受到大大的影响。部队冲到了鹿砦跟前，一见这些密密麻麻的鹿砦，简直密不透风，也是有些楞神。有的战士慌忙用手去拉，里头早就挂满了手榴弹，手榴弹弦被拉断了，轰隆隆一阵响，战士们伤亡不小。 部队这才想到了用炸药包和手榴弹去炸，好不容易炸开了几个缺口，走到又宽又深的壕沟跟前，又作难了。这花园的封锁沟深有3米，宽有10米，梯子虽然有几架，还在后面呢！ 临时又调来了梯子，好不容易下到沟里，地雷和手榴弹又响起来。原来，封锁沟里也是埋了许多的地雷和手榴弹，弄不好就爆炸。 等部队竖上梯子，好不容易爬上了壕沟，又遭到了围墙上顽军的猛烈扫射。花园村的围墙高有3米，宽有几米还看不到，从围墙上射来密集的子弹，战士们顿时伤亡骤增，已经有七八十了，躺倒了一大片。 韩行看到这样的打法，确实不占优势，劝孔庆德说：“孔旅长啊，是不是战斗停下来，我们想想办法，熟悉一下情况再打。” 孔旅长也觉得，这样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打下去，确实得不偿失，只得下达了停止进攻花园的命令。 孔庆德想到了罗庄还没有进攻，是不是罗庄也这么难啃呢，就对韩行问：“我们是不是再打打罗庄试试？” 韩行只得说：“这个罗庄更为坚固，罗兆荣修了好多年了。上次主力部队来攻打了好几天，都没有攻下来，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孔庆德也来了犟脾气：“难啃不难啃我们没有试过。打一打试试吧，看看究竟他有多难啃！？” 到了此时，韩行已经无话可说。也可能原来不好打，在现在的形势下，能很快地打下来。 孔庆德调来了11团，在12团一个营的配合下，集中兵力攻击罗庄，虽然几次冲杀，但仍然没有成功，和12团进攻花园也遇到了差不多的问题。 在这同时，10团的两个营奔袭毛庄，二营由毛庄西北进攻据点，一营由西南进攻据点。第一次进攻，几架梯子刚竖起来就被敌人的手榴弹炸断，被迫退了下来。第二次修好了梯子，好不容易爬上了围墙，又因弹药接济不上，无法压制敌人的火力，被迫撤出战斗，与敌人形成了对峙局面。 至此，3个团的进攻全都停了下来。 孔庆德气呼呼地，没有想到，初战失利，遇到了这么顽强的敌人。本来是豪气万丈，准备一举拿下几个据点，给罗兆荣一个颜色瞧瞧，没想到仗打到了这个样子，非但攻击无功，反而自己伤亡严重，白白地长了敌人的威风，损了自己的士气。 韩行对他检讨说：“孔旅长啊，这仗没打好，我也有责任。我还是有一种侥幸的想法，小鬼子投降了，顽军们失去了靠山，应该是好打了。没想到，我错了，他们的本质是反动的，抱定了要与我们死拼下去的决心。看来我是太轻敌了。” 看到韩行这样说，孔庆德也渐渐地不生气了，对韩行说：“责任不在你，都在我啊！轻敌造成了作战失利，我有责任啊！可是如今的战事，我们怎么办呢，总要有一场胜利来提高我们的士气啊！” 韩行想了想说：“让部队休息一下，好好地总结一下经验，连夜的行军打仗，战士们太累了。天亮时，我带着我的部队到双庙看一看，双庙我熟，也有炮兵，不怕顽军们弹爪。” 孔庆德鼓励韩行说：“那好，你去吧，我给10团三营打个电话，叫他们听听你的意见。希望来一场胜利，甭管大胜小胜，只有胜利才能提高我们的士气，灭下敌人的威风。” 韩行点了点头说：“我试试吧！” 部队稍微休息，天明的时候，韩行带着警卫营和炮兵连到达了双庙。 这个双庙就在罗庄的北边2.25公里，是个不大的村庄，但在罗兆荣的调度下，也是经营多年，鹿砦、壕沟、城墙工事一应俱全，四角也各有一个碉堡，在控制着围墙。 10团的三营长李长剑也是挺聪明的，一见花园、罗庄，还有毛庄进攻均失利，想到偷袭肯定是不行了。夜晚作战，人生地不熟，反倒成了敌人的长处，我们的短处，干脆就等着天亮看清地形再进攻吧！ 天一亮，李长剑又领着三个连长去查看地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双庙的工事这么坚固呀！鹿砦、壕沟、围墙、炮楼都建得相当的不赖，特别是这些围墙和炮楼不好对付，自己缺乏炸药和火炮，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 正在李长剑为难的时候，韩行的队伍来了，而且也接到了孔旅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要一切多听听友军韩行的意见。 李长剑转忧为喜，再说他也是个南征谜，早就听说过南征军打鬼子的故事，早就知道有韩行这么个人。如今一见韩司令亲自领着队伍来了，还带着炮兵连，心里那个高兴劲呀，就甭提了。 可是他看到韩行这么年轻，又有些犹疑了，赶紧凑到韩行的跟前看：“我是10团三营的李长剑，你是不是南征军的韩司令？” 韩行只好纠正说：“我不是什么韩司令，只是叫韩行，曾领着南征军打过鬼子。” “那就是了！”李长剑高兴地拉着韩行的胳膊又蹦又跳，还对他的连长们介绍着说，“这就是南征军的韩行司令员，大家欢迎了。” 不但连长鼓掌欢迎，就连旁边的战士们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个个像粉丝似地看着韩行，当时不兴签名，要是兴签名的话，那得纷纷拿出笔记本来，非让韩行签名不可。 这就是名人效应啊！ 热闹了一阵子，韩行问李长剑：“李营长啊，第一道鹿砦怎么破呀？” 李长剑说：“这个我倒想好了，就用炸药炸呗。千万不能用手拉，用刀砍。” 韩行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封锁沟怎么过呀？” 李长剑说：“刚才我没有想好，现在想了个办法。听说你们攻打茌平县城的时候，用大油桶里装满了炸药，滚到壕沟里。这里没有汽油桶，村里的小推车倒是找到了几辆。我们就用小推车，装满了炸药，推到了壕沟里，炸它个龟孙子。下到了壕沟里，到了上封锁沟的时候，也用同样的办法。” “那么，围墙你们怎么过？” “这会儿我也想好了，”李长剑说，“过去没办法的时候，都用土坦克炸围墙。反正小推车也有，我们就造好几辆土坦克，上面放满了湿被子，被子里面放上炸药，冲到了围墙底下，用土坦克炸毁围墙。然后竖上梯子，往上强攻。” “那么，碉堡呢？”韩行又问。 “也用土坦克呗！”李长剑说，“在没有你们炮火支援的情况下。” 韩行听后大喜，夸奖李长剑说：“李营长的这套办法切实可行。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有山靠山，没山独立。但是，有我炮兵连在，哪能看着你们不管呀，我们会炮火支援的。” 李长剑高兴地说：“那就两套办法同时实行，就叫顽军们尝一尝我们的土洋结合吧？” 韩行的部队和李长剑的三营都在加紧地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