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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除恶务尽

    那汉子看到指在脖子上的枪尖,大气不敢出一声,急忙前面领路,上官飞羽看过马向前,吩咐道:“留在这里,看好他们。”马向前神色一紧,见上官飞羽离去,那里可是山匪的二头领和三首领,怕是多有危险,忙于说道:“大哥,我和你一起去。”上官飞羽停下脚步微微一顿,知道这些山匪需要有人把守,这里他最信任的便是马向前,沉声道:“这里更需要你。”马向前忧心冲冲,见上官飞羽持枪离去,他望过一旁潘素素,想的便是女子的爹娘因山匪而死,他也想跟着前去为女子报仇,可这些人还未收编,万一他二人离开,这些人造乱,那他们的一番心计可就白费了,当下也就只能留在这里看守。

    暗道中王沦,王平两兄弟行在最前方,后面十二人抬着六个大箱子,最后面八名手握钢刀的大汉护送,那几个大箱子,便是他们这些年来四处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显是箱子太重,十二人抬着都特别吃力,暗道很是宽敞,两边设有火把,王平手持一杆铁枪,见那十来人气喘吁吁,只怕后有追兵,历声喝道:“一帮酒囊饭袋,平日里干什么吃的,这点活都干不好,动作麻利点,快走。”

    ……

    上官飞羽在那山匪的带领下,也进入暗道,那山匪心事重重,带着上官飞羽前行很不情愿,想他面前这位将军竟然孤身前往,他那两个当家的可都是练家子,而他出卖的王沦,他们两个怕是有去无回,直觉暗道阴森森的,说道:“大人,他们就从这暗道走了,要不,您就放过小的吧。”

    上官飞羽脸色一冷,望着暗道,只怕设有机关,他对这里又不是很熟悉,冷声道:“废话少说,带路。”那汉子贼眉鼠眼,连忙笑道:“不是小人多嘴,那里可是我们山寨的大当家和三当家,我们两个去,只怕是……”那汉子说到这里再没有敢往下说,只是看着上官飞羽,上官飞羽沉声道:“他们即能在此地占山为王,想必都有些手段吧。”那贼汉子道:“他们何止有些手段,朝廷每往派来的人,都不曾在他们手中过十来回合,便被他们杀死了。”上官飞羽已经知道这汉子是怕自己有去无回,便道:“放心,只要你帮我找到他们,一会有我在,你绝对死不掉。”那汉子没敢多说什么,心下却冷不丁的说道:“谁能知道你能不能活着?”

    只见那汉子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一一处机关,已经吓得炸开当顶,上官飞羽往墙角的两侧一望,只见一些箭筒露了出来,显然都是一些设好的暗器,好在他手疾眼快将那汉子一把提了回来,一掌将那汉子震退出去,“嗖嗖嗖”,只见从墙道两侧射出飞箭,上官飞羽急时舞着枪身,只将枪舞的风声呼呼,似泼水不能入,将那些射来的飞箭打去一旁,身形一闪,枪走寒芒之势,将那些墙上露出的箭孔尽数打弯,暗道方才恢复平静。上官飞羽回头看着那摊坐在地上的汉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人已经吓得小便失禁,轻叹一声,说道:“你回去吧。”

    话落,便已大步踏出,施展开轻功向那暗道的出口掠去,那十几人抬着箱子,行动缓慢,上官飞羽不多时便已追上,只听一人惨叫,一把银枪从一人身上穿胸而过,随着那人倒地,二十来人大惊失色下回过看去,只见一人身穿银甲,尤为平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王沦脸色一变,打量了一下上官飞羽,眼神露着寒芒,说道:“你就是破了我山寨的那将领?”上官飞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王沦冷笑一声,道:“你能擒获二当家周同,证明你有些实力,可你孤身前来,未免太没把我弟兄二人放在眼里了。”

    上官飞羽神情自若,冷声道:“你们做恶多端,为祸乡野,我不想和你们多说废话,出手吧。”王平皱了皱眉头,他平日里为人傲气,此人竟然比他还目中无人,一双眸子之中杀意滚滚,咬牙切齿的道:“兄长先走,等我解决了他,随后跟上。”

    王沦望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子,他弟弟太过傲气,虽然枪技出众,和他出生入死数十载,这几年和他占据虎岭上,多次斩杀王建派来的将领,见那人敢孤身追来,再看对方此刻有恃无恐,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想是能破了他的山寨,有一些身手,沉声道:“别大意,小心点为妙。”

    王平点了点头,目光如锋利的剑刃,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那杆银枪深入那人的胸膛,目光冷冷的望去上官飞羽,持枪将那尸体扫了过去,刚好落在上官飞羽的脚下,上官飞羽望着那汉子不解其意,王平冷笑道:“能打败周同,且让我看看你的枪法。”

    上官飞羽方才明白,对方将那人的尸体扫过来,是将他的兵器送了过来,要和他公平的比试一下,他微微一笑,他的威龙神掌,在武林之中,已经难逢敌手,可为了尊敬自己的对手,他还是将枪抽了出来,两人目光紧紧一视,犹如两把宝剑锋芒相对,王平沉声道:“兄长,先走。”话落,便已大步踏出,以一招“哪叱探海”直刺上官飞羽脑袋,上官飞羽见敌方来势极快,侧身一闪,把握的极为巧妙,那一杆长枪刚好从他的脸旁穿过,上官飞羽将枪势一封,将那人的枪头震去一旁,两人持枪猛点开来,王沦看了一下二人,恐后面有追兵,便喝一声“走”,领着手下带着六箱财宝离开,上官飞羽见王沦离去,王平向他胸前一枪横扫而来,也不打算久战,持枪一压,这一身先前无极功内力哪是王平能比,王平一枪扫在上官飞羽枪身之上,一声金戈之声传开,王平脸色立刻一变,倒退而走,双手只被一股劲力震得发麻,刚稳住身形,还没回过神来,便见上官飞羽枪头刺来,快不及眼,直刺他的胸口,急将身体一侧,还是慢了,只觉身体一痛,看了一下身前被划开一道口子,狠声道“好枪法”,退后数尺,持枪拦住上官飞羽去路,上官飞羽面无表情,虽只有两个回合,他能看得出来这人的枪法非同小可,说道:“有这身武功,可惜了,做了山匪。”

    上官飞羽右臂将枪身一震,枪走锋芒之势,一枪直入,王平见了对方内力深厚,只得侧身而闪,却不想身形一闪,刚好给上官飞羽一个机会,横枪扫来,王平大惊之下,急将枪身往身前一挡,只一下受到一股巨力,砸到了暗道的墙上,摔倒在地,大口吐出一口鲜血,上官飞羽见对方已经身受重伤,而那伙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急于追去,缓缓从男子身旁走过,王平眼神中杀意浓烈,起身大喝一声,向上官飞羽一枪杀去,却不曾想上官飞羽早有防备,使出一招“回马枪”,一枪刺入王平的胸口,王平惊恐的看着上官飞羽,大口喝着鲜血,上官飞羽抽枪而出,王平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上官飞羽望了一眼男子,摇头一叹,疾奔追去。

    出了密道,只觉视野开阔,这里是一个山腰,密林匆匆,上官飞羽已不见那些人的身影,只看到地下的脚印,顺着脚印发足急追,王沦担忧他弟弟的安危,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此刻这一回头,可吓得着实不轻,见上官飞羽飞奔追来,脸色大变,微微一怔,已经知道他弟弟死于非命,急于喝道:“快,给我拦住他”,那七名手持钢刀的汉子,随着一声下,纷纷持刀而走,王沦对着那些抬着珠宝的手下喝道:“快走。”

    上官飞羽手握银枪,目如利刃,神情自若,见七人前后杀到,一枪扫出,一股雄厚的内力,便将最先冲来的贼汉扫飞出去,那贼汉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便没了声息,此时一名贼汉右手单刀已经砍来,这一砍力道正猛,上官飞羽只将身形一侧,那汉子一刀劈空,上官飞羽抬起一掌,拍在那汉子的胸膛,那汉子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直喷,直飞出一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上官飞羽旋身一转,一枪刺出,冲来的另一人刀势还未落下,便已被上官飞羽一枪刺死,再看王沦已经越走越远,只将那杆长枪飞出,刺入另一人胸膛,只剩下三人,握刀的手颤抖着,已不敢上前,上官飞羽身形一闪,施展一招“八面来风”,身如鬼魅快不及眼,电光火石之间,那三人的身体已被他三掌纷纷震飞出去,摔在地上,没一个再起身的。

    上官飞羽急将枪从那尸体里取回,发足疾奔,掠下山头,只见那里有一个湖岸,再看停有四艘船只,那几人已经将三箱财宝搬上船只,若是让这些人逃走,后果不堪设想,王沦见了上官飞羽继续追来,脸色一变,当下已顾不上另几箱财宝,大叫:“不要管那些了,快走。”

    上官飞羽大步流星追到,却已见那十来人坐船而去,岸边放有三个木箱,上官飞羽打开箱子一看,却见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想这些断然是他这些年来从四处搜刮来的,王沦乘船而去,哈哈大笑,此刻已到了水上,料想那人再厉害,也追不过来,望着上官飞羽双目毒怨,放声笑道:“贼将,今日幸有上天保佑,我王沦得以不死,灭我山寨,杀我兄弟,迟早有一日我王沦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上官飞羽看着那人得意洋洋,一行人越行越远,已经逃出了十五丈远,想到吴坎多少因他而死,死不瞑目,恨不得将贼首当场击毙,当下咬牙切齿,卸掉银甲,只露出一身黑色紧身衣,施展开轻功,张开双臂,踏水而过,他所过之地,胡面只被他踩的湖波荡漾,王沦见了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然有着一身轻功,已吓得面如土色,怪叫连连催促着那几人划船。上官飞羽从小就在悬崖上每日练功,那百丈悬崖日以坚持下来攀爬,早已练成了一身上乘轻功,身轻如燕,王沦惊慌的喊道:“快走,快走。”

    他那几个属下用力划桨,上官飞羽身形一跃,猛然一个“云里翻身”,头下脚上,乘下翻之际,见那只船上乘坐着四人,没有箱子,只打出一招“龙威莫挡”,人还未至,雄厚的内力随着掌势呼啸而出,只将一艘船只当场击毁,那四名汉子哪能禁得起他这一掌,全被他打落水中,在湖中扑腾,显然都是一群旱鸭子,不经水性,王沦不由得滚了滚了喉咙,脸色苍白,上官飞羽落于一块木板之上,借着一踩之力,向王沦乘坐的船只跃去,王沦此刻惊恐万状,他还想着用这些珠宝,以求日后卷土重来,却不想被一个人追杀至此。

    上官飞羽身形一翻,刚落在王沦的前头,以一招“惊鹿回顾”,一只铁掌打向王沦的胸前,王沦怪吼一声,出掌悍然相接,却不曾想上官飞羽内力深厚,船只随这一击剧烈的摇晃,只让他一下子倒退数步,幸好有两名属下及时将他扶住,才不至于让他被这股猛劲压倒,王沦嘴角溢出了鲜血,只被上官飞羽一掌打伤,上官飞羽急于出手结果他的性命,掌势刚到王沦的面前,却见王沦连连挥手,喊道:“这位大人,且慢动手。”上官飞羽收住掌势,且看他要说些什么,王沦屈身跪在船上,指着那些箱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这是小人全部家当,小人愿将这几箱财宝尽数相送,愿求大人留小人一条性命。”

    上官飞羽望着王沦,沉默一番,笑道:“方才那位是你弟弟吧?他比你可有血性多了,你们这些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百姓,今日落在我的手中,还想苟活于世?即便我放过你,你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如你所说,你还会来找我报仇的,我就索性给你一个痛快的。”王沦知道今日再劫难逃,目光一狠,上官飞羽见的那人眼神不对,却见王沦衣袖中露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猛然一挥,只见一些白粉从那扇中飞出,上官飞羽急于护住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好在他反应过人,护住了双眼,却被王沦趁机一掌打在他的身前,好在他自幼练习先天无极功,一身雄厚的内力,虽受这一掌暗算,却是受伤不重,上官飞羽在那人打在他身前的一掌时,以一身雄厚的内力将其反震出去,抬掌便将王沦击飞而出,却不想对方也是个练家子,在水上倒飞而出,脚下一点,翻起身来,见那两名山匪向他握拳打来,上官飞羽双掌齐出,将二人打落水中。王沦望着上官飞羽,一脸狞笑的说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伤你的眼睛吗?哈哈……你已中了我的失魂夺命散,此毒未有解药,沾着即死,不出一时三刻,你便会毒发身亡。”

    上官飞羽心头一震,当下已怒火中烧,冷啍一声,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且看我取你狗命。”身形一闪,掌风呼呼向王沦身前压去,王沦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得闪身而躲,狞笑道:“你此刻若在动用内力,只会让毒性散发的更快,一会儿你的全身就会腐烂而死,哈哈哈……”上官飞羽狂啸一声,反手一掌,打在王沦的胸膛,王沦受这一掌,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让得一旁的另两艘船上的属下目瞪口呆,上官飞羽仰天喊道:“吴坎兄弟,你可安息了。”话落,一掌震在王沦的天灵盖上,王沦大口咳着鲜血,跪在了船上,这一掌让他必死无疑,可却脸上笑意满满,想的便是上官飞羽中了他的毒粉,也会随他而死。上官飞羽看着王沦只片刻没了声息,仍是怒气冲冲,不可平复,心下暗道:“没想到我今日竟遭了这小人暗算,若真如他所说,此毒无解,恐遭不测。”目光如刃,望着其余两艘船上,剩余的几人,冷声道:“你们是要死,还是随我回去从轻发落呢?”

    那六人见上官飞羽身手着实了得,如今他们首领已死,可是这里却有几箱子财宝,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下就有人狠声道:“弟兄们,他虽身手了得,可是他却中了大当家的毒粉,不出一会儿必死无疑,我们不如一起合力将他除掉,为首领报仇,大家事后共分财宝。”

    那几人面面相看,皆有心动之色,上官飞羽望去那贼眉鼠眼的汉子冷笑一声,这些山匪的确可恨,他本来以为这些人见到王沦一死,必然已成惊弓之鸟,树倒猢狲散,却不想这些人生出邪念,为了财宝甘愿冒死,即便他此刻中了毒,对付这几个小虾米,根本不在话下,冷笑道:“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偏偏不要,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上官飞羽话落,脚下一点,身形跃至那放狠话之子的船上,那汉子脸色一变,却见上官飞羽一掌打来,他猛的一出拳,只听“啪”的一声,整条手臂当场骨折开来,杀猪似的惨叫一声,便被上官飞羽以一招“推窗望月”震入水中,只见旁边两人拳头向他左右打来,他双掌齐出,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可这雄厚的内力,那是那两人所能相比,只听那二人惨叫一声,身子竟被震出一丈多远,才落在水中,另一艘船上剩余的三人,见到那三人顷刻间毙命,哪有人还敢出手,有夺宝之心,忙于屈身跪拜,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上官飞羽望着那三人没有多言,看着自己的双掌,心下却惊奇无比,一番施展内力下来,却不见有毒发的迹象,很是奇怪,再次跃到王沦尸首前,捡起那扇子闻了一闻,一股刺鼻味儿,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下惊疑道:“不是说此毒奇毒无比么?为何我却没有毒发的迹象,莫非是他刚才故意诈我,扰我心智。”

    上官飞羽疑惑下,将那残余的白粉,往王沦的手臂上倒了一点,那跪在船上的三人,见到上官飞羽不说话,大感惊奇抬起头来,上官飞羽目光失色,见王沦的手臂,已经慢慢的腐烂掉,可谓是触目惊心,可他为什么却没有中毒的迹象呢?原来那日冷玄月从西域雪山带回来的那颗“朝圣丹”,是以天山雪莲和世间各种名贵的药材炼成的丹药,有百毒不侵之效,刚才那毒粉虽奇毒无比,但对他却全然无效,可这一切他还不知,此刻在那里叫一个表情复杂。

    上官飞羽再一次动用一番内力,一掌击在湖面上,只惊起一片骇浪,却见自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一时间喜笑颜开。那活下的三人一脸惊讶,不是失魂夺命散吗?为何他此刻还好好的?这真是好人多福,自有天佑,恶人虽逞一时之凶,难逃报应二字。上官飞羽但见其余箱子都放有财宝,这些拿回去可充军饷,刚好需要这三人将这些抬回去,当下笑道:“那好,我便饶你们一命,将这几个箱子随我带回去吧。”

    那三名幸活的山匪见上官飞羽饶恕他们,忙于谢恩,几人沉舟而归,他这个荡寇将军,总算不负沈剑三推荐之情,以一千破万人,可谓智勇双全,收复虎岭山,此地圆满结束。

    上官飞羽回到虎岭山,夕阳刚刚落下,马向前仍是领着将士守候在虎岭山,不敢有任何松懈,但见一身银甲,手持银枪的上官飞羽回来,后面还有几个抬着箱子的山匪,马向前急于上前叫道“大哥,你回来了?”上官飞羽点了点头,马向前道:“大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另外的两名好汉正是咱们先前在柳家酒楼见过的,听素素姑娘说,他们是为了来救一个老妇家女儿,和山匪约定,要是他们赢了,就叫那女子带走,可三人最终都败在了那三大家的手中,大头领想将他们留下委以重任,可是他们都拒绝了,被山匪关押了,最终是吴大哥救了他们,他们当晚合力烧了山匪的粮草,四人无一幸免,山寨里当晚就有人潜逃,被大当家抓住,当场斩首示众,方才压制了下来。经过排查,共计山匪一万二千二百零三人,且山寨上还关押着三百一十六名女人,不知大哥如何发落?”

    上官飞眉头不由得一紧,想是这些女子都是被山匪从各地掳掠来的,怒道:“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形如猪狗,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上官飞羽沉声道:“将那些女人都放了吧。”马向前应声“好”退去,“等一下”却见上官飞羽叫住马向前,似是想到了什么,琢磨一番:“三百一十六名女人,想他们如今多是家破人亡,身世凄惨,这样吧,将这一箱财宝拿给他们分了吧,让他们找户人家,安稳的过好下半生吧。”

    马向前望着上官飞羽似心有事情,不见他离去,迟疑下说道:“大哥,有件事,还望你能答应。”上官飞羽道:“你我还客气啥,怎么了?”马向前有些难以启齿,望着一旁的女子,只把那女子看的一脸羞涩难当,上官飞羽顺着目光看去潘素素,那女子貌样出众,虽和其相处不久,但也能发觉她为人善良,马向前虽其貌不扬,但为人憨厚老实,也算是勉强配得上人家,上官飞羽已知马向前的心思,笑道:“人家素素姑娘是怎么想的?可不能强求人家啊。”马向前道:“大哥,素素姑娘,爹娘都遭山匪毒手,已经无家可归,只要大哥同意,她,她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这一句说完,脸色也不经意红了一圈,那女子更是已经羞得满面通红,虽说他被王沦看上,她以死相逼王沦倒也没有强迫,清白之身仍在。上官飞羽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们能够相识,也算是天作之合,今后好好待人家吧。”马向前喜不自胜,说道:“这么说大哥,你答应我了。”上官飞羽笑着点了点头,连连说道:“好事,好事。”

    ……

    上官飞羽领兵回营,已是月上枝头,傍晚时分,右将军沈剑三早已恭候,夜晚归胜来的千名将士,野营篝火,喝的一片酣畅。大帐之中,沈剑三另设酒宴,上官飞羽,马向前,潘素素皆有功劳,通臂神猴侯八宝,擒龙剑客展蛟龙二人与上官飞羽相熟,陪同帐下。

    沈剑三望着上官飞羽,微微笑道:“这些山匪盘踞虎岭山,横行乡野,大头领白衣秀士王沦,二头领小霸王朱同,三头领冷面寒枪王平,多次斩杀我军大将,父王几次用兵,都无功而返,却不想被兄,只用了一千人,便将其尽数招服,为民除掉王沦,王平兄弟,上官兄智勇双全,大败匪寇,此次本该父王亲自为你接风洗尘,却不想马军都指挥使唐大人传来,父王偶感风寒,身体有恙,只能由我代父王替你接风了,来,荡寇将军,为兄敬你一杯。”

    他今年二十四岁,比上官飞羽年长,上官飞羽望着端起酒杯满面春风的沈剑三,他一时不知为何心中悲凄,站起身来,行过一礼,说道:“回沈将军,此次剿灭匪患,非飞羽一人之功,功在吴坎,和那三位见义勇为,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要不是他们以命烧了山匪的粮草,乱了他们的军心,飞羽纵有才谋,也不能如此之快攻克虎岭山,其次要不是马兄弟不畏生死,潜入敌营,探得情报,领四百先登死士,绕敌后路,视死如归,与我前后夹击,飞羽也断不能胜,此次能胜,功在将士。”

    马向前看着上官飞羽,他大哥将功劳全部让给了他们,让他说不出的感激,沈剑三微微颔首,能将功劳让给部下,这样的人还真是古今难得,知道上官飞羽因吴坎之死,还心怀愧疚,只上前几步,往地上倒了一杯,此杯敬亡魂,敬英烈之士,方才回到坐前再次添满一杯,望着另一旁的马向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这又瘦又黑的汉子,当一回事,此刻因上官飞羽叙其功劳,方才另眼相看,端起酒杯相敬道:“马兄弟,来,此次攻克虎岭山,有你一半功劳,事后我当禀明父王,为你给予嘉赏,本将军,先行敬你一杯。”

    马向前见到沈剑三头一次对他客气,急忙站起身来,躬身行过一礼,说道:“回禀将军,小人不敢贪功,这都是大哥的功劳。”沈剑三哈哈大笑,说道:“古今之人莫怕论功行赏之时,少了自己,你们二人还互相谦让的不行,不如就让我们大家共饮一杯吧。”

    几人闻言,端起酒杯,只饮下一杯,满心欢喜。忽听帐外一声传来:“兄长,你们喝酒,不叫上小妹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从帐外走进一人,见那人一袭黑色蜀锦衣袍,腰挎一条白玉带,发竖金冠,面如美玉,唇似丹朱,手持一把折扇,贴胸而来,由于她脚登黑色官靴,更得身材修长,亭亭玉立,两只秀目,神彩飞扬,不知底细的人,真认为她是风度崩翩的俊公子,又有谁能知道她是王建的义女,沈剑三的meimei,红玉郡主。

    沈剑三望过那女扮男装的俏丽佳人,他早已将那日从林遇险,是谁救了她,告诉了他meimei,沈红玉今日光临,自是为了前来感谢,只可惜那日为了将她抢入山寨做夫人的吴坎,却不得再见郡主尊容,惨死虎岭山,真是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人世沧桑。沈红玉看着上官飞羽笑而不语,沈剑三笑道:“上官兄,可还认得她是谁?”

    上官飞羽见到那公子,极为秀气,只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沈红玉轻扇折扇,笑道:“当日被那小子轻视,我本想找他算账的,可是先前早已受伤,只怕他胜之不武,才没有动手,现知道他是月寒宗少主,迟早一天,本郡主会前去会他一会的。”

    上官飞羽方才明白过来,此人自然就是沈剑三先前给他提及的meimei,此刻听她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已经为他那卓兄弟担忧起来。沈剑三笑道:“小妹,莫要胡闹了,还不见过上官将军。”沈红玉秀目有神,脸上笑容光彩夺目,说道:“能带领一千人,消灭数万匪寇,有些本事,怎么说我也算是郡主,哪有郡主先见小将的。”上官飞羽一时还真是忘了她是王建的义女,王建又被皇帝封为蜀王,急忙弓身一礼,道:“卑职,见过郡主。”

    沈红玉再见故人,只是想以身份压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身边的朋友,此刻见上官飞羽弯腰事权贵,乐开了花,笑道:“好了,开玩笑的,你可是兄长的看重的人,他向来眼高于顶,能看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自古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得见小将军气度不凡,红玉有礼了。”见她轻握折扇,抱拳一礼,作了一个江湖人见面礼,沈剑三哭笑不得,他这个meimei,哪有一个女人样,更像是生错了身份。沈红玉笑道:“听说上官将军武艺超群,被我这个兄长吹的是,武林中年轻一辈少有英才,我也艺从名师,喜爱舞刀弄枪,还望哪天小将军不吝赐教。”上官飞羽微微颔首,一笑置之,沈剑三笑道:“小妹,与兄长坐吧。”

    还在几人谈笑之间,刚刚入座,饮过几杯,便从账外走进两人,沈剑三神色一紧,心下诧异道:“他怎么会来?”只见那为首一人三十上下,浓眉朗目,鼻直口方,一张白里透红的面孔,英武中透出文雅,身后随着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秀士,五官清秀,举止潇洒,身穿白色长衫,脚登皂底逍遥履,透出一派斯文之气。

    那男子一进来,便笑着望过了帐下众人,只见他望着沈剑三笑道:“听说义弟,向父王推荐了一名小将,首战便破了虎岭山匪寇,解决了我们的隐患,义兄闻名前来结识。”那男子说话间目光已经看向了上官飞羽。上官飞羽见那人仪表堂堂,首先便有了好感,见他一来便说的是自己,站起身来,却不知他如何称呼,微微一礼。此人也是王建的所收的一名义子,本名华洪,善战多谋,深沉多智,是王建手中的最有名的战将,王建曾对东川顾彦晖开战,华洪在楸林大败东川军,俘杀达数万之众,华洪被王建正式收为养子,改名王宗涤,王建即占有东川,任王宗涤为留后,而他旁边的那位儒士是他的策士“马文休”,儒士能和他一同起来,可见深受王宗涤的器重。

    沈剑三从桌上起身,走上前来,哈哈笑道:“今日什么风,还把义兄吹来了。”王宗涤笑道:“我这大老远回来,自然是想喝义弟的一杯酒啊。”沈剑三笑道:“义兄此来,怕不是只有喝酒这么简单吧?”王宗涤笑道:“我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在外面便闻到帐下的酒香,义弟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沈剑三微微一笑,望着上官飞羽道:“上官兄,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了不得,便是我的义兄,不仅为人善战多谋,深得义父器重,更被圣上任命为,东川节度使,可谓是人中龙凤,少年登科,正逢人意啊。”王宗淙呵呵一笑,道:“我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可真是廖赞了。”别看两人面上一个比一个和善,实则二人腹黑的很,明面上看不出来,暗中却斗得厉害,当年为了这东川节度使一职,最终他义父还是按功劳任命王宗涤,沈剑三可是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

    上官飞羽知道了男子的身份,这些可都相当于世子殿下,此次变为弓身一礼,道:“卑职,见过大人。”王宗涤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欣赏之意,说道:“闻名不如一见,果然英雄了得。”沈剑三对着手下人,喊道:“来人,快添酒桌来,与我并桌。”王宗涤见侍卫进来,挥了挥手,笑道:“不必了,兄长我听说义父感了风寒,方才特去看过,这病说来可真是奇怪,义父此刻不敢见风,无法来为荡冦军洗尘,故遣我前来慰问,我说几句话就走。”

    沈剑三自对方以来,他几乎都已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此人所来,无非受封一事,但还是惊讶的问道:“哦?不知义兄此来,有何指教。”王宗涤笑道:“谈不上指教,只是义父这病来的急,因左将军一职,事关重大,马军都指挥使唐大人,和各营参将,中郎将,他们会见义父,皆不甘心位于小将军之下,说来也对,他们哪一个不是累积战功,军中老将,义父唯恐众将不服,发生叛变,只好由我出面,妥善解决此事。”

    沈剑三心下暗道:“果然为此而来。”自从他义父称病那一天,他便知道他义父是反悔了,左将军一职,权力重大,统领众军,而他又统领着中策军,而上官飞羽又是他引荐去的人,倘若上官飞羽就任左将军一职,他二人就相当于将整体军权握在了手中,难免不会被人嫉妒,让他义父生出猜忌之心,可如今上官飞羽平寇有功,若是不给个说法,难免让人心寒,且看他怎么说?沈剑三笑道:“不知义父让兄长来,如何一个妥善解决法子?”王宗涤望着上官飞羽一脸温笑,说道:“小将军平寇有功,智勇双全,义父得将军如鱼得水,必会委以重任,只是当下倘若让小将军任左将军一职,又生怕营下老将不满,就只好委屈小将军先做一个平寇将军,将那些降来的一万匪寇,拨给小将军三千人马统治,待小将军日后建下功劳,让众将心服口服,在那时以功劳论职,不知小将军可觉得心有委屈?”

    还不等上官飞羽表态,沈剑三却一脸惊讶“平寇将军?”心下暗道:“这不就一个虚职吗?毫无实权,想必这又是唐道袭这个老狐狸出的计策,就算一个中郎将都比这平寇将军大多了,可是义父为此事生病,我倘若在计较,必然会落人把柄,此事我也不好多言。”

    见到沈剑三似有意见,王宗涤眼神当即一冷,一脸坏笑地看着沈剑三,对方如若继续多言,此次他便可借机小题大作,让他义父从此疏远沈剑三,此次他是有备而来,已经布下口袋阵,就等着沈剑三往里面钻,一不小心便可以将沈剑三以谋犯罪论处,沈剑三正是因为考虑到了,此事是他义父的决定,而对方在暗下里与他形如水火,此刻断然不敢为上官飞羽打抱不平。

    上官飞羽可不知二人的私下斗争,至于这官职大小他根本就满不在乎,当下行过一礼,说道:“飞羽素闻蜀王爱惜人才,心系朝庭,故不在意官职大小,甘愿受职,为主上效力。”他这一说,倒是令王宗淙有些尴尬了,虽说人家没有居功自傲,答应下来了,但那言下之意爱惜人才,心系朝廷,无非是让他义父成了表里不一的人,可是这左将军一职实在不敢给其任用,晓之其中厉害,方才说道:“那我就恭喜将军了。”

    其实上官飞羽并没有那么多心思,他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谁给百姓谋福祉他就跟着谁,谁能安定这乱世天下,他就为其效力,他不忘自己的初心,是为了安定天下而出山的,他的一身本事也该在这乱世有用武之地,眼下蜀中百姓,在王建的治理下得以安定生活,地方更被王建治理的井井有条,可见王建的确是一个明君,值得他在其帐下效力,虽然如今不得重用,但他若真是一个有才之人,将来也可以建下功劳,步步高升。这世上没有一帆风顺,官运亨通的人,苏秦从前不遇,遭亲戚唾弃,后来发奋勤学,凭借自身本事,手执六国相印,名震天下,韩信曾到项羽帐下只做了一个执戟郎中,后到汉王手下,却只做了一个运粮小官,原以为英雄无用武之地时,离开刘邦,另图他路,却因萧何月下追赶,向刘邦鼎力推荐,才一朝拜了大将,帮助刘邦打败项羽,攻克天下。如今天下大乱,哪个地方都成了割据势力,自立为王,部下不断谋反,他初出茅庐,人家不信任他,也是应该的,总之人要有一个端正的心态,认识自我,不该走入一个盲区,若是持才放旷,必然招来横祸,有能力又如何,还不成了一个杨修,曹cao刀下的冤死鬼。

    王宗涤就怕上官飞羽对于任职一事不满,转身离去,让他义父遭人耻笑,如今他即愿意任平寇将军一职,可谓轻松无比就解决了此事,对方很是大体,微笑道:“小将军,那些匪寇虽然现在已经归降,但毕竟是山匪出身,过惯了抢掠生活,有了懒散习性,还望小将军好好引导才是呀,我希望在日后的战场上能看见这支队伍,同小将军一起为义父建功,好了,明日小将军就准备cao练他们吧,我也该告辞了,几位尽管尽兴。”

    王宗涤话音未话,起手微微一礼,上官飞羽已知他所来的目的就是自己任职一事,此刻目的达成,显然已经不愿再留,也便起手回过一礼,沈剑三没有多说客套话,他这个兄长来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不想让他身边的人好过,让他将来成为他义父的继承人,看着王宗涤转身时对他投来的一丝笑意,可谓是相当得意,领着那儒士走出帐外,沈剑三心事重重,久久未语。

    沈剑三看向上官飞羽,他将上官飞羽推荐给他父王,虽说也有私心,有意拉拢,将来成为自己的人,但和其相处下来,对方是真的有见识,通过此次虎岭山一战,那些匪寇虽谈不上精锐,但也是多次将他义父派去的将领打败的,他更相信自己慧眼识金,结交了一位旷世之才,一时苦笑道:“纵有盖世之才,可怜英雄无用武之地,仁兄,可有怨?”上官飞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今夜只管喝酒,莫再论此事了。”沈剑三看着上官飞羽,见他不骄不躁,想是迟早有一天会展现自己的光彩,哈哈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喝酒。”

    江湖是快意恩仇,在刀光剑影中成长,在腥风血雨中开始蜕变,经历沧桑,即像风一样来去潇洒,也像云一样日晚多愁,更像落叶一般四季无奈,有他生命耀眼的一刻,也有他枯萎死去的一刻,江湖,不比这朝堂弄局,人心复杂,尽是阴谋算计,棋差一招便会身败名裂,身死魂消。要我说人活一世,哪能尽如人意?只求个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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