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的地方,为他包扎下就行了。【】走吧,上来吧。” 欧阳箬见他肯帮忙心中大定,再说自己对他并无多少恶感,于是点点头,招呼林氏等上车。林氏是个没主意的人,只要能离开这地方,她自是没有意见。宛蕙怀中的霖湘早已经撑不住睡了,欧阳箬见霖湘睡得天地无欺,心才放下了一点。展飞自顾自坐在车驾上,辨认下方位,挥动马鞭向前驶去。他驾车姿势十分老练,不一会便走到一处林间空旷带。 他辨认下方位,下车道:“这地方比较偏僻,已经离官道很远了,他们不敢追也追不上了。你们先在此歇息一阵,等明日一早再起身。” 欧阳箬虽然害怕却也无法了。展飞野外露宿经验甚多,不一会,就生起篝火,将苏颜青搬下来替他包扎妥当,林氏死活不敢下车,欧阳箬也不强求,只让她躺在车内歇息。林间寂静,似连草虫夜莺都不见了踪影。欧阳箬靠在马车的轱辘上,深深地松了口气。不远处的展飞来来回回,忙个不停。而身边躺在草地上的苏颜青一脸沉寂,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一味沉睡。展飞说他力脱,而且失血比较多,要多多休息,所以不用内力强行唤他清醒过来。 夜风拂过,沁凉如水。欧阳箬想了想,将自己身上披的衣服轻轻盖在苏颜青身上。他的眉,他的唇,棱角分明,坚毅如剑 欧阳箬就着微弱的火光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他的怀里有一处温润的光,在火光下透了出来。她好奇之心顿起,悄悄从他的怀里摸了出来,层层的干净的素色帕子打开,是一方玉佩。欧阳箬仔细一看,顿时怔忪。这玉佩是那日她求他帮忙找凌玉帝姬时给的他,没想到,他竟然日日贴身藏着 欧阳箬捧着那块玉佩,只觉得自己的手不由地颤抖着,心中说不清道不名的思绪像打翻了五味调料,纷纷永上心头。 苏颜青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泪悄然滴落,滴在他的身上,濡湿晕染开来。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场邂逅。可偏偏,她早早便是帝王的妃,如今更是楚定侯的妾室。她的一生随波逐流,只能在缝隙中挣扎求生存,怀着最朴素最简单的信念活下去。所以她这一生注定终将负了他 一夜无眠。第二日,欧阳箬醒来,展飞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见他们逃了出来便不耐烦走了。欧阳箬不由松了一口气,叫醒了林氏与其他人。她出王府的时候也带了清水与糕点,大家将就着吃了。林氏倒镇定许多,不再惊慌不定,是只看着欧阳箬的一身是血,忙拿了自己包里的衣服叫她换了,又大着胆子坐在了车沿,让欧阳箬靠在车内休息。欧阳箬被惊吓了一夜,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苏颜青,只得靠着歇息了。 她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只感觉车子摇摇晃晃,像回到了那刚离了华地去往楚京的那些日子,一晃一晃,驶向不可测的未来 过了许久,欧阳箬被人摇醒,张开眼睛,却是马车真的在走动了。林氏在一旁面上惊喜:“你终于醒了。” 欧阳箬透过车帘缝隙看去,只见苏颜青挺直的身影就在马车车辕上,一下一下,正在抽打马匹。欧阳箬松了一口气,遥望着还未看得见的西北大营,幽然道:“终于脱险了” 马车扬起黄色的尘土,迷蒙了来路,远处,西北大营渐渐显在了白日的轮廓之下,像一只巨大的卧虎,懒懒地躺在日头下歇息。马车行了一会,远远地有一骑烟尘滚滚而来。 苏颜青面上一喜:“有人来迎了”车内一行人都兴奋不已。 一行人被接到了西北大营里,李靖才来迎,他半忧半喜道:“谢天谢地,还好二位夫人无恙,侯爷可挂心了,早早便请了苏将军去接两位夫人,唉这下可放心了。” 他说着一路领着她们去简陋的客房里安顿好了,一边又安排清水菜肴,时近傍晚,暮色四合,欧阳箬换了件干爽衣物便早早散了发髻,躺在炕上。远远地传来士兵们收令回营的号角,间杂着马匹的嘶叫声,如一锅沸粥一般。欧阳箬闻着床上微微散发出的木头味道,只觉得这一日一夜简直如梦一般。累过劲反而睡不着了。欧阳箬躺在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绪蔓延,不知不觉,竟月已上了中天,她才有些睡意。正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门被人急急打开,她还来不及睁眼,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欧阳箬眼未睁,却听得耳边低低地唤道:“箬儿”只一声,欧阳箬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反手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叹道:“霍郎” 他的身上有着马革刺鼻的味道,还有青草与汗混合的味道。可是欧阳箬一颗恍惚的心就从此定了下来。借着月光,她看见他满面的疲倦,青色的胡渣布满了下颌。他的眼依然深沉如海。可是在月色的映衬下,却有了波澜。 “你来了就好。”他叹息道。 欧阳箬看着他眉心的褶皱,深深一叹。 “都是本侯不好,连累了你。”楚霍天慢慢道。 欧阳箬捂了他的嘴,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容颜美得像夜间的精灵,更似偷下凡尘的仙子:“没有什么好与不好,霍郎如今可还有一丝退路” 她的微笑清淡如水,可是那妃色的唇吐出的话却深深地打入了他的心里。 楚霍天凝目看着她,手却渐渐将她的冰凉的手包紧。 退路他何尝有过退路,又何时想过退路楚霍天的眼微微眯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神色,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知己的欣喜:“你说得极对,没有退路了。” 他找来笔墨,在桌上细细画了草图给她看,高山、营地,都在图上标了小小的记号。他运笔十分快,只一会便画得十分清楚明了。 欧阳箬看了一眼,笑道:“侯爷怎么这个给妾身看。这可是军国大事,按道理妾身是不能看的。侯爷应该去找赵先生或者其他几位先生谋划才是。” 楚霍天捏了她的鼻子笑道:“给你看又怎么了,你资质聪慧,正好可以帮我理下思路。再说你我夫妻又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欧阳箬心中一动,烛光下他的神色肃然,不像是随口玩笑,于是便认真听着他细细讲解,哪里是他布下的兵马,哪里又是他势力不能及的地方。欧阳箬越看越是心惊,这楚京四周的绵延百里,都被楚霍天暗暗藏了好几支劲旅,若是京城有变,半日不到,便可进京擒王清君侧。 “赵先生为了在林中寻捷径,几次出入这周围的山林,终于被他找出了好几个可以屯兵的所在。所以西北大营看似离京城只有一路程,不到一万人马,但是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兵马便暗暗布下了。总数也比他们想象中的多得多。”楚霍天冷笑道:“赵先生早就说过本侯功高盖主,总有一日不是被人获罪囚刑,便是被人逼宫谋反。” “可是如今看来,倒是那些人急不可耐地想登了那个位置,一旦他们得了势,便没有本侯的容身之所了。”楚霍天的厉目中满是阴鹜。 “而皇上,现在也握在他们手中了罢。”楚霍天看了看桌上的图,皱眉道。画中的楚京,恰似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欧阳箬忽然问道:“他们如今手中有大臣的内眷又有皇上在手,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天时,人和都在他们手中,侯爷仅占地利一项而已。若一道矫诏书而下,侯爷还是不得不进京,可如今京城中都是他们的人马,且不说京畿护卫军就有一万余人,还有御林军侯爷布下的这些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楚霍天点点头,笑道:“你说得不错。若本侯想得没错,大概明日便有圣旨下来了。他们按耐不了那么久的。” 欧阳箬面上疑惑道:“那侯爷要进京么” 楚霍天将桌上的地图细折了起来,放在烛上烧了,跳跃的火焰映出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去若无万无一失的布置,本侯怎么会那么傻去送死。再说我也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摆弄这楚国江山的。” 红烛摇曳,最后明灭几下,便流干了蜡泪,一室又复恢复了黑暗。而天边,正隐隐露出东方白了。 果然,第二日正午,楚霍天便接到了京中的圣旨,不出所料,圣旨中称,二皇子才德兼备,孝恭谦和,为皇太子。楚霍天身在京郊西北,自然不知道楚京中上上下下得此消息的大臣们是如何反应,不过可想而知,定是一派欢呼,一派敢怒不敢言,如今皇后一党得了势,自然对清流一派大加打压,圣旨中又贬了几位清流党一派官员,说他们私开言论之河,蛊惑民众等。楚霍天听了只是在心中冷笑。 传话的太监又笑言道:“如今二皇子初及太子位,请侯爷务必要回京一趟观礼才是。” 楚霍天也笑道:“那是当然,请问下公公,皇上最近龙体如何本侯在此整顿军务实在是忧心如焚。” 那公公面色不改,拱手答道:“圣上龙体渐渐好转,只不过是被屑小惊了一下,休息几日便好了。请侯爷不必挂心。” 楚霍天点点头,恭送他出去了。 赵清翎从后面屏风处转出,摇了纸扇笑道:“还真忍不住,如今大皇子在京中形同软禁,贤妃还被困在静国寺中,清流一党本来就成不了气候,如今只剩侯爷了。” 楚霍天看了看手中的圣旨,随手一丢,拍了拍手道:“子玄那边怎么样昨日见他伤得不轻,却还是命他出去了。那边还是要他看着才行,换别人本侯都不放心。” 赵清翎斜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是啊,我看苏将军真是劳碌命之人,接两位夫人也要他亲自去,这军机大事也要他亲自去。” 楚霍天听得他又扯上欧阳箬,不由尴尬几分,赵清翎哈哈一笑,摊开地图道:“再看看放心些,这与秦国那黄毛小儿第一次合作实在马虎不得。” 楚霍天收敛了面上的笑,也低头一起细看。 第44章帝王家1 楚乾德五年八月末,楚帝下诏立二皇子楚涵真为皇太子,是日楚定侯仅带了百余随从,入了楚京。翌日,随即进宫见圣。楚乾德五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份,先是楚霍天得胜回朝,接着边是无止尽的党派斗争,争储风波。如今一道圣旨下,不知道封住了多少人的悠悠之口,又不知道让多少人心怀愤恨。 朝堂之上楚霍天一改往日的紫麒麟朝服,改穿武官红色官服是着实让了不少人侧目不已。他放眼望去,底下的大臣们神色得意者有之,沮丧者有之,神思不属者也有之。百官百态,若要说神情不变只有那几人了。楚霍天看向右边的国丈,他倒是面色不变,下首的皇亲族中,景王与谨王亦是波澜不惊。沉寂的朝堂之上言者寥寥,楚霍天也不急噪,若他算得没错,再等上一等 金殿之上,楚帝面色苍白,已然不能端坐在龙椅上。他睁开半闭的眼睛,扫了一眼下首,无力地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正当要宣布退朝,忽然殿外长鸣号角,大殿里准备退朝的众臣们俱是大惊失色。 楚国以武力立国,百年来若有边关危急,便以烽火为号,号角警示。如今百年过去,这开国立下的规矩都未改变过,只是楚国日盛,甚少有他国来犯,天长日久,几乎有人忘了有这么一个规矩了。如今在这死气沉沉的朝堂之上,竟听闻了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连昏沉沉的楚帝都惊得立起了身子,昏花的老眼凝视着千层玉阶。底下的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国丈面色微变,景王与谨王亦是面面相觑,楚霍天面色不变,只是望着那长号传来处。 国丈终于忍不住问道:“侯爷可知晓此次千里传烽火,是边关哪个地方危急了” 楚霍天回头看他,微微笑道:“国丈问得真稀奇,本侯日日在京师,最远也不过到了西北大营整顿军务,哪知道到底哪处边关危在旦夕。再说我国国土宽广,周围还有秦与梁二国虎视眈眈,保不准他们狼子野心,想来进犯我大楚江山。” 国丈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由得悻悻退了回去。他日日派人暗中监视楚霍天的行踪,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虚。过了小半刻,玉阶上跑来一个头插孔雀羽的传令兵。他三步并做两步,满头大汗,伏在了大殿外,高声喊:“广郡危急秦国率八万人马进攻广郡,如今兵临城下,恐怕守不住了”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楚帝颤抖着道:“上殿回话。”他的声音低哑,旁边的太监忙尖着声音重复。 “皇上有旨,上殿回话” 那传令兵急忙膝行入殿,声不成调:“如今广郡城危矣,请圣上调兵遣将,解广郡之危。那边的张将军已经顶不住了,他他说要以死殉城” 楚帝浑身一震,昏花的老眼猛地一睁,看向楚霍天。群臣亦是跟着楚帝的视线聚焦在楚霍天一人身上。楚霍天抬头看向楚帝,他的眼中是恳求寄托。楚霍天心头一叹,强别了头不再看他。 楚帝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他无力地道:“众卿家有何良策” 此时,国丈出列奏道:“臣以为,广郡虽然情势危急,但是派兵一事还待从长计议才是。不可贸然出动。” 楚帝问道:“那国丈有何良策总不能坐视广郡失陷,我大楚立国百余年还从未失过一寸一土。” 国丈为难道:“以为臣看来,广郡本不是我大楚之地,是五年前从秦地夺取,那广郡地贫民刁,多数为秦国之人。屡教不化,如今” 楚霍天出列接口道:“以国丈意见,便是拱手让人便是。这广郡当年便是本侯与王老将军一同打下,如今王老将军过世,本侯也义不容辞要前去退敌收地。再说广郡虽地方贫瘠,但是位置却是楚秦两国的交通要塞,若是一朝失去,周围几郡便危矣。国丈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底下的武官闻言义愤填膺,纷纷将国丈骂得一无是处,武官粗通文墨,骂起人来十分难听。什么“龟孙子”都骂出口了。文官亦是纷纷责问国丈,“妇人之见”等等,长篇大论一项项罪状向国丈头上扣去。国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只好闭口不言。 此时谨王出列,跪下道:“臣弟愿随定侯一同出征,只求皇上能拨三万人马给臣弟,臣弟定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 楚霍天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三万人马胃口真是不小。此时国丈仿佛得了依靠一般,忙出列赞成,景王却是一动不动。底下的文武百官有的赞成,有的反对,又是一片哗然。 楚霍天微微低头对跪着的谨王道:“皇弟,还未出征先言死志,是大不吉也。” 谨王心中一寒,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冷汗覆背。可是三万,只要给他三万人马,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楚帝犹豫未决,此时楚霍天不慌不忙出列奏道:“皇上,七皇弟其志可嘉,请皇上恩准。” 此言一出,举殿皆惊。人人都知道谨王最近闹分封兵权,闹得甚凶,楚霍天一直不松口,如今却突然同意他带兵。这这太诡异了吧。 楚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霍天,半晌才道:“准了”谨王没想到如此轻松,顿时竟忘了谢恩,只呆呆看着楚帝。 楚帝只道:“如今广郡危矣,特命楚定侯为主帅,领四万人马,谨王为副帅,领三万人马,择日出师伐来犯的秦军。” 圣旨一下,群臣拜下。三呼万岁后,楚帝由人扶着回去了。楚霍天看着缓缓站起的谨王,二人相视一眼,均看向那渐渐升起的红日。朝霞似血,恰似即将到来不可预测的血雨腥风。 欧阳箬随了楚霍天回了侯府,府中下人均无恙。欧阳箬唤来德轩,才知道有人进府搜过但并未找到什么。欧阳箬松了口气,苏颜青的话果然是对的。转念又想起苏颜青为了救她们出城,身受几处伤,心里酸涩难当。只是目前事情繁多,容不得她感慨。如今府中楚妃与几位夫人俱不在,林氏又被留在了西北大营里。欧阳箬虽然累了点,却不得不cao持起侯府的日常事宜。好在她以前曾在华宫中是一宫之主,日如今掌起府中大任却也不慌乱。 几位管事都对她十分佩服,令行令止,办得十分妥帖。几位嬷嬷也是相当精明干练,一点就透,欧阳箬便是有疑问,她们也都一一解了。直忙到落日时分,楚霍天才回到府中。 欧阳箬彼时正在静云阁的小花园的凉亭里休憩。她命人搬了一张竹摇椅,在晚膳前想歇一歇,便摒退了下人,命他们等用膳之时再唤她。因天气还是十分热,她半解了领口,乘了微微的凉意,竟睡了。 楚霍天进了小花园,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海棠春睡图。暮色渐渐围拢,金色的夕阳余辉给整个小花院里镀上了一层金粉,花草都争着吐着最后的芬芳,开过这一季,便是秋色飒爽的金秋了,要再绽放,只能等来年了。 她的面容纯洁如仙子,落日余辉映在她的面上,风拂过,卷起树上落花,飘洒落到她的衣上,这境地竟不似凡间。楚霍天静静看了她一会,回了屋拿了件薄衾给她盖上,便坐在一边守着她。 暮色渐渐浓了,四周点起风灯,明明灭灭,在夏末的风中摇曳,一片寂静安宁,欧阳箬幽幽转醒,一睁眼却见楚霍天坐在她身边,微微眯了双眼,手中捧了一杯茗茶,夜风带着白日的热力,吹得她身上又起了一身香汗。 楚霍天见她醒转,笑道:“起来了睡在这边也不怕着了凉,怎么跟一只猫似的见缝插针的躺着,平日见你也是躺的。” 欧阳箬红了面,忙整整衣裳微嗔道:“侯爷也真是的,怎么不叫醒妾身,却是在一边看了妾身半日的笑话。” 楚霍天替她整了整乱了的鬓发,帮她插好发簪,叹道:“陪你在这边,倒是感慨良多。人都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躺在这里,我陪在你身边品品茶,丫鬟下人都在外边,只等着我们用膳就寝,而我们闲时静看天上云卷云舒,不管世外变化,岂不是逍遥快活。何求,何求,我又究竟在求什么呢,有你便够了。” 他说完,一回头,却见欧阳箬清冷绝丽的面上泪光点点,零落如雨。他微微一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