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闻香识女人

    哈肯家族的营地中间，劳请爱丽丝坐在沙发上详谈他们的交易。有家族成员端上两杯带了些颜色的液体，也许是经过处理的水。爱丽丝有些嫌弃，从飞行服外的口袋里拿出一块薄膜覆盖在杯口，它的作用就是用来处理在各种星球上发现的水源。

    水和部分离子可以从薄膜中间穿过，而其他微小的物质则会被夹层里的材料运输至薄膜的边缘以稳定的化合物形式沉积下来，可以复用，整个薄膜工作过程只需要依靠分子间微小的电位差。净水布，是星际行者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爱丽丝小姐，这真是神奇！”看见爱丽丝用一块薄膜就从杯中倒出澄澈透明的水，劳不由得瞪大双眼，惊呼奇迹。

    “这就是人类联邦的科技，相信我说的话了吗？”爱丽丝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了。

    “这样的东西你还有吗？恕我冒昧，只是我作为族长必须要为家族成员谋利。”

    “有啊，只是你知道的，这很贵，要不我就拿这个和你交易吧。”很贵才怪，这玩意在外面和白纸一个价钱。不过这就叫商业啊。

    “这……不行，我还是拿其他东西和你换吧。”劳几乎没有考虑就拒绝了，这让爱丽丝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要做，而且还要拜托自己去做。

    爱丽丝把那块净水布取下直接给了劳，她很欣赏有责任心的人：“那你想好拿什么和我换了就直接交给我吧，现在说说到底是什么事非要我去做不可。”

    “感谢，不过不是非得要你去做，只是你的能力是最适合的。”

    “能力？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杀人？”爱丽丝目前还只展现了她的战斗力，而且像这些在垃圾堆里拉帮结派的人，哪个不是暴力团伙？

    “当然不是，我不能拜托你去做这么为难的事，是我的女儿丽达，误闯了剃骨帮的地盘，现在剃骨帮要我们交出所有能源储备，不然就要把丽达化为骨架，但是这些能源是为了整个营地过冬用的，我不想失去女儿，也不能带着所有营地成员去和剃骨帮的人拼命，如果你能帮我救出我的女儿，我们整个家族将记住你的恩德。”

    “把人做成骨架，这是什么奇怪的兴趣。”爱丽丝表情复杂，“好吧，你有什么计划吗？是要我把他们全部干翻，还是偷偷把她带出来？”

    “我不会让你只身犯险的，既然要有动作就要做好万全准备，我的计划是带上我的人去和剃骨帮谈判，你只要帮我压阵，保护好丽达就可以了。”

    “你不是说不想带你的族人拼命？我的建议是让我一个人去用更直接的方式把这件事搞定就好了。”

    劳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按我的方法来吧，而且只要计划得当，加上你的帮助，应该不至于要拼命。”

    爱丽丝耸了耸肩：“你有你的办法，你是雇主你说了算。现在，麻烦你找几辆车帮我把我的战机拖过来吧，看看你准备找什么方法帮我把它弄好。”

    看着爱丽丝微笑着俏皮地眨眨眼，劳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爱丽丝点了四辆越野车，他才想起来问那时一架怎样的战机。

    “鹤式星际战机啊，全特种合金，身长37.6米，翼宽31米，总重42吨，考虑到这里不是专门的跑道，你们的内燃机马力也一般，四辆越野车，勉强够用吧。”在爱丽丝的认知中鹤式是轻型战机，特别小只，就拿当时在无线电里提醒她开THSD的那人的隼式来说，全重73吨，得动用重型发射台，一次出击搭载的所有火力，理论上足以歼灭一支中型舰队。爱丽丝扒在一辆越野车外说，“我要跟着去，待会见。”

    因为要进行拖挂工作所以关闭了光学迷彩的鹤式整体出现在车库边上的时候，劳·哈肯受到的冲击力不亚于幼年时眺望海面，第一次看见战列舰的离子光束射出时的震撼。那种力量感，那种属于毁灭科学的，冰冷的美感。今天以如此近的距离又展现在眼前，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无助的童年时代。

    “哎呀！平时感觉它挺小的，没想到往这一放有这么大，还好你们这里建筑密度比较低。”爱丽丝拍着脑袋往这边走来，“不过为了不被有心人盯上，还是打开光学迷彩吧，之后这边的空地就不让行车就是了。”

    在劳·哈肯呆滞的目光下，鹤式慢慢下沉，尽可能地贴近地面，蓝色的涟漪自机体表面一闪，鹤式从所有人的视线中就这么消失了。

    爱丽丝伸手拍了拍翼尖朝刚刚顺便接回来的那三个家伙说：“呐，这里拉一条线拦一下吧，撞到就不好了，你们要是不注意一点很容易就受伤了。”

    回过神来的劳·哈肯发现爱丽丝的腿边和腰间多了两个东西，别在腿边的肯定是一把手枪，而腰间那块看起来握感很好的短棒想来也是某种武器了。联系她之前说的要一个人搞定剃骨帮，也许她是认真的。

    “好了，我可能会打扰你们一些日子，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哈肯族长海涵了。”爱丽丝取掉右手手套伸向劳·哈肯

    “欢迎你的到来。”握上这只看似纤细柔软的手，劳感觉它却如合金般坚固却又带有一些高级橡胶的弹性，十分地奇异，今天的新鲜事，比他四十多年的人生加起来还多，自然地松开手引向一边说，“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女儿的房间住下吧。那里空间很大，东西也不多。”

    “这不太合适吧。”爱丽丝嘴上推脱着，但是表情里的兴奋都快藏不住了。用委婉的话说，她属于那种在个人喜好上属于少数派，而在少数派中偏向多数派的类型，简称：同偏双。

    劳·哈肯一头雾水，但看出这应该不是拒绝，于是顺着说：“没关系，主要是暂时没有空出来的房间给你了。如果住不习惯就告诉我，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好，先带我过去吧，我想要休息一下了。”爱丽丝强行压下嘴角说道。

    俗话说闻香识女人，意思是只要品味一下和那个女人有关的细节，就可以大致知道她的性格，这除了是一种心理学应用，还可以用生物化学的方式解释，比如从一个人身上散发的味道中可以分析出他的激素水平，大致的健康状况。

    爱丽丝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着，观察着这个房间里的细节，房间十分简洁，整体成长条状，只有一扇透光的窗户在最里的那堵墙上，和那堵墙有一条公共边。窗下就是一张单人折叠床。

    而门边则有一个鞋架，放的基本上都是厚实的短靴，有过简单的清洗，只是应该没有使用适合的清洁剂，晕开的云纹和星星点点的粉末交叠着。

    在房间中部靠墙放着一张干净整洁的书桌，书桌上斜架着一块板子，上面很有艺术创造力地用各种颜色和材质的粉末画出了一幅水粉头像。但爱丽丝看得出来这肯定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