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续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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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雨怜芭蕉,鸾凤承欢。 打此后,上官苏玄就再没出现。 “你却自顾自享受,你可想过他?怎愿意你在别的男人身上承欢?” 听了这话,上官苏玺心里难受得紧,是她太贪心了,是她不对。 清扬院里,百里影墨成了常客。虽居于偏僻院落,却也能听到风声。 很快,她们就会坐不住了。 这天,上官苏玄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手里捧着一株黑色的五瓣花。 “苏苏,苏苏,我回来啦。” 上官苏玺闻声而出,提着裙摆匆忙走到门前,只见他衣衫褴褛,脸颊带伤,心疼得厉害,晶莹的泪水刷刷流下,骇得上官苏玄抛开五瓣花,就要去替她抹去泪水。 “你看你,哭得这么丑,再哭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上官苏玺破涕为笑,一抹泪水,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上官苏玄不答话,反倒瞪了一眼墨纱。 “是我硬逼着她说的,与她无关。” 墨纱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反看他一眼,见他脸上细细碎碎,血迹交错,是没来得及收拾就回来了吧,怕她担忧么。 还真是贴心得可怕。 “茜草,茜草。” “公主什么事?” 茜草蹦跳着跑来,一见上官苏玄狼狈不堪的样子,吓得惊魂失色,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nAd1( 还没等上官苏玺发话,她就赶忙找了希鸠,又拖了受伤的肇阆,飞鹭。 “你瞧,大王伤得这样重!” “我的姑奶奶啊,你没看我们也伤得很重吗?还扯!还扯!” 肇阆痛得大叫,茜草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抬头。 听闻肇阆的哀嚎,戚戚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这么大声,引了人可怎么是好?” 希鸠被茜草推得手忙脚乱,只得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上官苏玺轻轻拾起五瓣花,只见其脉络七彩泛香,在黑色映照下,星星点点如夜幕辰光,也不过指甲盖大小,当真如此神奇? 上官苏玄经过希鸠一番折腾,已神思疲倦,沉沉睡去。 上官苏玺正盯着它发愣,却被希鸠一把抢去,“你瞧你的手!” 不曾察觉,她的经脉已染了淡淡的黑色,正如急冲冲的水势,迅速蔓延。 “叫你乱拿东西,完蛋了吧。”希鸠哼哼地道,一点也不担心。 看得她这样,上官苏玺也跟她打哈哈,“咦,我怎么看不见?” 希鸠吓傻了,瞎了?不可能,这是良药,不是毒花啊! 她拉过上官苏玺的手,仔细检查一番,却发现她嘴角的一抹坏笑,如雪地精灵的眼藏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调皮。 “你耍我!哼,不搭理你,急死你nAd2(” 希鸠气哼哼离去了,剩下几人无奈的脸色,这一天到晚的,也没个正经样。 茜草端着一盆百草露,却只见得希鸠的背影,气得直跺脚,“你们都是坏蛋,尽欺负人!” 知道她心里苦,众人也随她乐呵呵地闹腾。 “可别大声,吵醒了哥哥,就把你丢出去。” 茜草下意识捂嘴,然后蹑手蹑脚地捧着百草露离开,那姿态,笑得戚戚花枝乱颤。 傍晚已至,上官苏玄才悠悠转醒,茜草推门而进,道:“大王,长公主等你用膳呢,都热了好几次,大王睡得可真沉。” 上官苏玄闻言翻身而起,哪知动作太大,疼得他哎哟一声。 茜草跑到床边温柔地将他扶起,道:“希鸠jiejie说,可有些时候才能好呢。” 听到这话,上官苏玄只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 摇摇晃晃,终于走到灵芳斋,上官苏玺看他身影有些不正,赶紧来扶,“早知你伤得这般重,就将膳食搬至留心堂了,省得你走得辛苦。” “我原本是不疼的,估计是希鸠恩将仇报,将我折腾伤了。” 他原本还能走的!希鸠这个庸医,被她治一治之后,就只能躺床上了,肯定是故意的。 “我以后都不理她了,坏人。” 见上官苏玄像小孩子那样赌气得极其认真,上官苏玺心里好笑,都活了好几百年,怎么就改不了这心性呢? 她夹起一块红萝卜,道:“我觉得自己像只兔子nAd3(” 接着又戏谑道:“这饭菜,应该给子介吃。” “他才不吃这个沾了荤油的。” 同样的,他也不吃。 没有任何人通报,百里影墨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灵芳斋,杀他个措手不及。 只一会儿,他便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像在自己家里那般招呼着百里影墨。 他狐疑地看着上官苏玄,“你这伤……” “还不是我这傻妹子给闹腾的。” 上官苏玺一脸无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百里影墨看着他,表示很有兴趣。 “她昨夜里梦了个漂亮的大白熊,今早便闹得鸡犬不宁,嚷嚷要去找,我这不去了吗?” 面对上官苏玄的胡言乱语,百里影墨居然信得真切。 如若不是提及上官苏玺,他是随意的。可为何那时他执着得那样可怕?执意要在这儿,哪怕是如此偏僻的清扬院。 百里影墨想不明白,只盼望他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朕会命人送些好的药来,免得留下病根。” “有伤在身,不能行礼,皇上恕罪。” 场面话还是要过的,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两个男人以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彼此的憎恨与疏离。 上官苏玄看一眼闷头吃饭的上官苏玺,轻轻地笑,只是为了最爱的人,他愿意低头。 百里影墨心知肚明,这才没再为难他,只当是白养了个闲人罢。 低头见她戴上了约指,脸上划过一丝不悦,看着她诡谲的眼,心神一震,阴沉的脸有些缓和,也罢,很久没去看看离风了,这几天就去那儿吧。 “贤艺国进贡了些新鲜的九纹姝鹿rou,极其难得,妩儿可要尝尝鲜?” 他给她取了个尊号,妩。 她只清冷如月,明明是那样的不适合,却又无人敢说。 她知是为什么,可绝不轻易原谅。 只是原来的名,都像是过了半辈子,再听不习惯。 见她心神有些恍惚,上官苏玄便轻言漫语,抢过话语权。 “皇上的心意,咱只能心领了。我与妹子,都沾不得半点荤腥。” 末了,又补充一句,“荤油都不行。” 百里影墨轻笑,也不为难,只道:“那有多少人间烟火,你是见不得的?” “杀戮得来的,不见也罢。” “都说一切万物皆有灵性,杀戮也罢,凡草也罢,哪样没有灵魂?” 上官苏玄一愣,不回答。 看了旁边的茜草,心里的价值观开始扭曲,一路的坚持开始动摇。 动物植物都有灵魂,他说得对,那吃什么,还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吃素,植物就没有灵魂,没有生命吗?” 百里影墨的话果然是一针见血,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他有这样一回事。 “什么素不素,只要人活着,就要吃一切活着的东西,这就是弱rou强食的道理。”百里影墨冷笑道,他最讨厌那种自视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都是人,装什么两袖清风,装什么活神仙。 上官苏玺压下心中怒火,道:“时间不早了,皇上也该回去了吧!” 吃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凭什么去管教?难道看着别人毁掉心中的信仰,真的很开心吗? 吃素很好啊,少些杀戮。上官苏玄那样的人,看不得别人为自己而死,不见血流,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拆穿这可以长达一世的谎言? 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也只有上官苏玺一人了。 他也不恼,只起身告辞。 “你也别气,其实他说得很对。” 上官苏玄拍拍她的后背,又道:“反正我是改不得的,这是家族一贯的延续。” 然后,又望一眼茜草,笑得无邪烂漫,“只要茜草不怪我就好啦。” “大王开心就好。” “真是个乖孩子。” 饭后,上官苏玄在散步,墨纱跟了上来,藏于心底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缺口,墨纱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起将她刻入心底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剩她颓然低头,站于原地,不知作何感想。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