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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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朝服的太医们在凤鸣宫里进进出出,神情肃静,据说皇后的病又犯了,夜里疼得厉害,今早儿更是干脆得晕了过去。 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未有好转的迹象。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驰骋在街道上,马上的人剑眉紧蹙,刚毅的脸庞似有无法阻止的执着。 烟儿等着,哥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烟生水起,那个漠然的人又回来了。 路上旁人纷纷侧目,连江宇风都招连回来,皇后娘娘怕是没救了,真不知皇上是该怎样的难过。 一到宫门,连心爱的马都来不及放置,直奔启明殿。 “皇上万安。” 百里影墨转过身来,疲思倦怠,眼里的血丝像是月老的红丝线,缠缠绕饶,纷杂得理也理不清。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meimei她如何了?”来不及寒暄,江宇风开门见山的问道。 只听百里影墨轻叹一声,他便知道大事不好,更是急于见到自己的亲meimei。 “你跟我来。” 步履蹒跚地走动着,江宇风几次想超越他,却又不敢,只得硬生生地忍着。 那几步路,让他受尽了思念的煎熬。 他常年在外镇守,几年几年地见一次,虽然常有书信通往,可又怎比得这活生生的人呢! 雕花门应声而开,江宇风不顾太医的阻拦,一个箭步飞奔至床前,拉起被子盖住衣衫不整的她。 看着昏迷不醒,形同枯槁的她,心碎成一片一片,那样正值青春的孩子,怎么能突然遭此大难。 江宇风想起自家妹子的音容笑貌,痛哭流涕,“烟儿快醒醒,醒醒,哥哥回来了。”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回来吗?我回来了,你倒是起来看我一眼啊!” 声泪俱下,他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meimei,她若死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虚弱无力的江宇风被太医扶起,坐在旁边,他看到百里影墨的身影,倏地站起,拉住他的衣领,眼里迸发出残忍的光芒。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战场上的敌人,似乎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你护着我妹子,我保你边关安然无恙,你是怎么做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在边关拼死拼活的?” 满腔愤怒直指百里影墨,边关生活凄苦,日夜陪伴他的只有呼呼的冷风以及漫天的黄沙,他选择去边关保家卫国,也只是为了meimei能安然无恙。 现在你却告诉他,江雨烟危在旦夕,你让他如何接受这个局面? 百里影墨不反抗,任由他倾撒拳头。 倒是百里繁墨看不下去了,苦劝道,“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江宇风重重地哼了一声,“我meimei一天没好,边关休想我回去。” 面面相觑,他若真的不打算回去,谁也奈他不得,为今之计,只能救醒江雨烟。 “皇上,皇后她只怕是……” 还没听完,江宇风便暴怒地一脚将那可怜的太医踹到一边,“去你娘的!” 百里影墨调教下的人,果然不怕死,一太医又上前道:“娘娘病重,至今查不出任何缘由,而且气若游丝,原本时日已无多,除非……” 江宇风上前揪住衣领,“快说,除非什么,就是要我一命抵一命,我也心甘情愿。” “除非找到青银双色花,否则娘娘生命无望。”说罢,摇了摇头,不敢看江宇风一眼。 青银双色花,那不是只传在神话里吗? 所有人心里都在摇头,不可能。 江宇风捧了她的手,低头抽泣,可怜的是我连那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让我到哪去找? 仿佛失去挚爱之物,江宇风心酸痛心,哭得几欲气绝,看着那憔悴的人儿,越发气苦。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府邸陪伴她,何必去那边关受尽苦难。 眼前愁云惨雾像是结了网,光影浮沉看不真切。 静幽宫,映天楼。 一只雪白的蚊子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细如发丝。 “真是个乖孩子。” “这就是雪花金离蚊?”上官陵妩睁大了眼睛,仔细着看,看了老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还有,有放大镜吗? “你可别小看了她,厉害得紧呢。”断情如是说着,雪花金离蚊很认同他的话,发出嗡嗡的声音,逗得断情哈哈大笑。 还是个逗趣的小家伙。 “它还没能修炼成人形吗?” “哪里有这般容易。”说罢,抬起手掌,道:“找肇阆领赏去吧。” “可怜了江宇风。”上官陵妩叹了一声,连累无辜的人,终究不是她所愿。 “他啊,虽长得好看,但是个短命鬼,也活不长了。” 面对上官陵妩狐疑的目光,断情嘟起嘴,老大不高兴了,他像是这么坏的人吗? “这劫难,是安排好的,就算没这事,他也活不够三年了。” 转世轮回,哪里有这般容易就逃脱了宿命。 上官陵妩点点头,又盯了断情看,“真的有转世轮回吗?” 断情哈哈一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新春伊始,谁也没那个心思赏这风光。 凤鸣宫里,关系着边关,关系着众将士的命运。 原本凭着那小蚊子的实力,戳一下就能呜呼哀哉了,可断情非得早慢慢来,怕引人怀疑。 而且,他要她慢慢死去,痛苦地死去。她可以想象,多少个日夜,江雨烟疼得翻来覆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着毒素的增加,痛苦也与日俱增,直到死亡。 上官陵妩一抖,这男人要真狠起来,比谁都要狠毒。 幸好,他向来疼爱自己。自己也还有血液做保障,断断是死不得的。 “别整日瞎想些乱七八糟的,对身体无意。” 上官陵妩讪讪地笑笑,“好久没见戚戚他们了。” 哼,转得真硬。断情不答话,喃喃自语,“时候到了呢。” 凤鸣宫中哭声一片,不管是真是假,主子走了,终归要哭一场。 躺在描金木床上的女子毫无生息,跟前跪了江宇风,红了双眼。 昔日欢歌笑语,随着风一同散了。在这世上,他再没有一个亲人,再没有人知寒问暖,他拼个前途又能去为谁? 四百六十三年开春,皇后江雨烟病逝。同时,江宇风伤心过度,昏迷不醒。 启耀王朝趁此机会发动攻击,边关连连败退,将士少了江宇风,像是少了主心骨,怎么也凝聚不起来,一盘散沙。 五天后,玄华门。 “宇风,朕已让人待命,你可以留在皇城,不必再回边关了。” 江宇风抱拳道:“边关虽然不比皇城富丽堂皇,可大漠风光这辈子又能见个几次?更何况那还有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我会尽力将他们都安然地还给家人。” 枣红色的战马在嘶吼,仿佛在催促它的主人不要再留恋这牢笼。 多少武官不死于敌手,而死于朝廷。 “可是刀剑无眼,你要有个万一,朕如何面对你meimei?” 江宇风依旧不为所动,“微臣无拘无束惯了,喜欢在军营中大口喝酒大块吃rou的自由,受不了这宫中诸多的束缚,还望皇上不要勉强微臣。” 百里影墨叹了一声,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便随了你。” “是朕对不起你。” 沉默。 江宇风跨上战马,抱拳又道: “烟儿死得蹊跷,请皇上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烟儿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君无戏言。” 他全然忘了,当年江宇风率领军队走时,他也是这么答应他的。 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