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关于清心寡欲这件小事
在加入马拉松封闭营的第三天,我突然感觉到这搞半天是个练习定力的场所。所谓清心寡欲,不就是我最擅长的部分吗,没成想,竟然还要集中训练一下。也就只是第三天,我已经放弃了某些念头,放弃了对老孟的思念,放弃了对于某种固定观念和逻辑的执着以及期待,我进入了自己最熟悉的吃饭睡觉和摸鱼模式,竟然开始真的享受起这种薅社会主义羊毛的短暂生活来。特别是不用做志愿工作的日子里,这种可以把腿随便到处翘的畅快谁又会懂,我突然发现,一个人能够陷入到一种堕落中,与任何人无关的堕落中是件多么可以暗自高兴的事。 从来没有人诱惑我。从来没有人诱惑我?这难道不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吗?我的面前摆放着一台台志愿工作的电脑们,我觉得它们比男人要更加亲切,准确说,是它们比人类要更亲切。16岁的时候,我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至少我知道了什么是一见钟情,21岁的时候,我对一个男人日久生情,至少我也知道了什么是日久生情,我们会既觉得蓝天迷人,又深感湖水多娇。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不就是你不知道什么会发生吗? 我当然不相信老孟是清心寡欲的,如果我是青蛇我就诱僧了,我当然不是青蛇,老孟当然也不是僧,我什么都不相信,言语都是隐藏思想的巧言令色,能说得出口的还能叫做心里话吗,我只知道,在无数个配对模式里,我被这样处理了,一个纯情的女孩被要求清心寡欲,被要求她最不缺的东西,那么一个放荡的女子又会被要求什么呢。
我很生气,老孟不参加封闭营肯定是故意的,但我又全然搜索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说明这种刻意,人与人之间,若是每时每刻都要靠脑子行事,是件何其侮辱人类作为高等动物的事啊。一时快乐,一时又觉得身陷囹圄之中,我觉得封闭营的故事就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