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入学
几人一进书院，陈浪就垂下头，以长袖遮面，怕似被什么人发现似的，正想逃离，就被一旁的赵新一把抓住，挣扎一番之后，哭丧着脸，垂下头生无可恋的被赵新拉着。 两人身后，秦凡背着秦曦，四下打量着 看到了前贤的石雕，看到了一座流着活水的假山，以及一排排充满书香气息的学舍，从学舍里传来一阵一阵的读书声，整坐书院，清净优雅，和书院外面喧嚣的书行街，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赵新的带领下，几人很快来到一间偏房，门也开着，房间里面正坐着两位须发全白的老人，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赵新几人。 不过一看到从一进小院就躲在秦凡身后的陈浪，两张老脸，顿时发黑，其中一位偏胖的老人，低喝一声 “还不滚出来，要我请你吗？” 陈浪苦涩的笑了笑，从秦凡身后走出来，挠挠头，道 “祖父，我和新哥他们就是偶遇！” “偶遇！在哪里偶遇，大街上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偷溜了。一会自己去领罚吧！”陈浪祖父叹了口气，对陈浪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知道了，祖父！”陈浪躬身行礼，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反正学院那些处罚都习惯了。 另一位偏瘦的老人摇摇头，看向赵新，笑了笑 “小新，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秦凡，对吗？” “是的，外翁！”赵新对着两人躬身行礼，转头对秦凡说道 “秦凡，这是我的外翁，荀诺，字明远，颍川书院院长，旁边那位是陈浪的祖父，陈硕、字志远，书院副院长。” 秦凡赶紧把秦曦放下，拉着她一起躬身行礼，道 “学生秦凡，见过两位院长！” “呵呵！少年郎，小新说你见识不凡，他可不容易夸人！”荀诺轻笑一声，看向秦凡。 “是赵兄过誉了，只是些浅见罢了。”秦凡抱拳行礼 “哦！那你可有师承！”荀诺继续问道 “院长，学生并无师承，蒙祖上余荫有幸传承几本书籍，多读了几句！”秦凡抱拳 “呕！那你都读过什么书！”陈硕插话道 “学生读过家传兵书，其他不甚了解！”秦凡恭敬道 “咦！你出生将门？为何不从军呢？”陈硕疑惑的看向秦凡，一旁的荀诺与陈浪也看了过来，脸上同样带着疑惑，因为他们都知道，乱世最重要的就是军队，而且是在这个比战国时期还乱的时候。 至于赵新则一脸复杂的看向秦凡，他听到过答案，但一想到风叔回去后和自己说的话，心中满是踌躇。 “两位院长，吾自山野出身，只是蒙祖上余荫，学了一点皮毛，不敢以将门之后自居！”秦凡自嘲一笑。 “呵呵！那秦凡我问你，你到书院想学什么？”荀诺轻笑一声，眼睛死死盯着秦凡 “院长，先生教什么，秦凡学什么！”秦凡心头暗紧，故作平静的笑道 “你难道，没有什么特别想学的！譬如，兵法！”荀诺继续问道 “没有，吾自山野出生，家中长辈早丧，仅余吾与幼妹，身份卑微，有幸进入书院，能读书已经是三生有幸，没资格挑三拣四，所以先生教什么，就学什么，自然也包括兵法。”秦凡也知道荀诺是在试探，也明白他的意思，隐晦的看了眼赵新，脸色平静，坦然的看向两人。 “秦凡！听说你自吴国而来。”一旁的陈硕也知道老友的身份，也明白了荀诺的意思，毕竟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 荀诺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友，随即面色平静的看向秦凡。 “两位院长，我和幼妹自吴逃难而来，但现在我们是宋民，已经在汴梁入了户籍！”秦凡道 “呵呵，秦凡，我们是宋国的书院，这点还请见谅”荀诺笑着点点头，解释道 “院长放心，我也是宋民，他日若学业有成，也会参加科举！”秦凡理解的笑了笑，也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也是踏出去的第一步。 “呵呵，陈浪，带秦凡去办理入学，小新留下，我还有点事，问问你！”荀诺笑道 “好的，院长保证没问题！”陈浪立刻窜出来，拍胸脯保证。 “那两位院长，学生先行告退！”秦凡对着两位院长躬身行礼，转过身对赵新说道 “赵兄，多谢成全之恩，日后定会报答。” 又对陈浪抱拳行礼，道 “有劳陈兄引路！” “秦兄不用如此客气，走吧！”陈浪还了一礼，又对两位院长躬身行礼，才带着秦凡离开房间。 随着秦凡几人的离开，房间内又想起一片欢声笑语，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里的声音，渐渐隐去，而房门外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两位身着青衣的高大男子，目光冷冽的盯着四周。 …… 这时，秦凡背着秦曦，跟着陈浪来到另一处偏房，只不过多话的陈浪却在一路上反常的没说一句话，反而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还时不时的向刚才出来的房间看去。 秦凡也不是多嘴之人，在好奇的瞥了一眼房间后，心下凛然，认真的欣赏起书院的风景，直到和陈浪一起来到另一座偏房。 偏房中，一位留着长髯的中年先生，正拿着毛笔静静的书写着什么。 而有些跳动的陈浪这时却拉住秦凡静立在门口，不发一言，秦凡识趣的跟着站在原地，至于秦曦，早已在秦凡背上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一刻钟过去，里面的先生，细心的把毛笔放好，用压尺把刚写的字压好，抬头看向门外，脸上不带一丝波澜的说道 “进来吧！” “是，司马先生！”陈浪恭敬的行礼走进去 一旁的秦凡也跟着行了一礼，紧随其后。 “汝等来此，所谓何事？”复姓司马的先生，坐在案前，淡淡的开口。 “先生，学生来此，是带吾之好友入学，院长已同意，特请先生开取凭证！”陈浪抱拳 “学生秦凡，烦劳先生开取凭证！”秦凡抱拳附和 “既如此，尔等稍待片刻！”司马先生起身拿出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木牌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本花名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对秦凡问道 “汝的籍贯，年龄？” “汴梁！公元480年四月生” 司马先生，拿起笔，在最后一页写上了秦凡的名字，年龄以及籍贯，把木牌递给秦凡，道 “此乃书院凭证，不可遗失，三日之后汝等可离去了。” “诺，学生告退”陈浪拉着秦凡恭敬的躬身行礼，急切的退去。 “陈兄！这是何故，为何吾感觉汝对司马先生有些畏惧！”在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以后，秦凡疑惑的看向陈浪。 陈浪四下瞄了一眼，拍了下胸口，长舒一口气，道 “秦兄！我们既然是朋友，说话不用如此客气，至于司马先生，不是我畏惧，是整个书院都畏惧，至于是什么原因，现在不是时候，改天有时间，再和你聊，我先带你去束脩，然后领取衣服！” “束脩！”秦凡疑惑的看了眼陈浪 “对啊！束脩，也叫奉金，你不知道？”陈浪疑惑的看了眼秦凡。 “不知道，需要多少钱？”秦凡苦笑着摇摇头。 “一般也就五两左右，不是很多！”陈浪满不在乎的说道 “五两！”秦凡一听价格，顿时苦笑起来，自己全身家当也就七两银子，奉金一交，又得继续摆摊了，一时间犹豫起来。 陈浪一看秦凡局促的模样，也知道他囊中羞涩，大方的开口 “走了秦兄，一会我先替你交了！” “好，先谢谢了，陈兄，日后定加倍奉还！”秦凡也不再扭捏，毕竟这次是最好的跳板，也关乎自己以后是否能进去朝堂。 “秦兄客气，事情全部弄完，我们出去喝酒！”陈浪拉着秦凡向假山另一边的一间学舍走去。 “好！”秦凡轻笑一声，也觉得陈浪这人性格不错，可以继续了解。 半个时辰左右，秦凡在陈浪的带领下，才把所有入学手续办好，而这时，赵新早已经在书院门口等待。 秦凡两人有说有笑的，刚一出书院门口，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秦凡，你把事情办完，也不叫我，和陈浪才刚认识就勾肩搭背的，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正在愉快聊天的两人，也被赵新吓了一跳，再一看到赵新幽怨的眼神，浑身起鸡皮疙瘩，对视一眼，秦凡主动上前，笑道 “赵兄误会了，我与陈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再说我们三不都是朋友吗？又何必区分前后。” “对啊！新哥，我们都是朋友，准备一起喝酒呢！你去不去。”陈浪在一旁附和，只不过看赵新的眼神有些畏惧。 “好吧！”赵新沉吟片刻之后，抬起头瞪了陈浪一眼，道 “还不带路！” “好的，新哥！”陈浪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带头向前走去。 秦凡眼神复杂的瞄了眼赵新，心中暗叹，看来赵新的身份与自己所想应该差不了多少，定是皇族。 只不过到底是汴梁还是颍川就不得而知，也只能慢慢探寻，希望以后…… 随即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赵新，道 “赵兄，走吧！一会陈兄走远了。” “嗯！走吧！”赵新凑到秦凡身边，拉着秦凡，露出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