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回 紫貂施救通臂猿猴,袁公传艺越女剑法
如此又过半日,五毒圣使终于来到西北四百多里外一处雪山附近,一头钻进密林消失不见。但见那处森林遮天蔽日,百兽呼啸横行,仿佛混沌初开荒蛮未褪。而由西南方吹来的温暖水汽被山势阻挡长留此处,竟使此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同时充沛水汽滋养万物,繁茂丛林密不透风,雨水倾泻在山坡上,又逐渐汇聚为山间的河流,向两侧分别汇入怒江和泸水。 灵钏虽不知此地叫什么名字,但既然有河,便会有水族,便可通耳目,于是带成康先来到怒江边上取出令牌,招当地水族前来问话。过不多会,便有大批水族簇拥一位龙王冒出水面,灵钏上前迎接。两人先说来历,原来怒江龙王并不属于九湖水系,先前曾是高黎贡山修行的蛇精,后来得佛祖点化,这才化蛟成龙,做了怒江水族之主。灵钏又问妖人潜入的大山,那龙王说正是高黎贡山。灵钏又问山中可有妖怪盘踞,龙王道:“昔日我等蛇类盘踞山中,后为大黑天神吸瘴毒而倾巢尽出,然归者十无二三,还有我等修为高者受佛祖点化而成江中水神。于是神山便从此易主,先有一头羚牛成精,在山中建起魔窟。后来羚牛精觊觎瑞丽江中龙女,施诡计挑起两江械斗,我家夫人亦遭其害,最后是我等合力才将那羚牛精打死。此后山中又来一只通背猿猴占山为王,这才得几年太平。只可惜二十年前,不知哪里来了条蜈蚣精赶走老猿占了此山,从此便在山中训练魔军,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听说有更多动静。” 灵钏到此这才打听到蜈蚣精的确切下落,心中顿时喜出望外,便问怒江龙王那蜈蚣精姓甚名谁,有什么本事。灵钏本以为很快就能有结果,然而老龙王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关于蜈蚣精的更多信息,却从袖中取出一块翠绿碧玺递给灵钏,说道:“此物亦是高黎贡山所产,乃老猿昔日所赠,说要向我借兵去斗蜈蚣。老夫不愿妄送水族性命所以一直不肯。如今若仙人想要进山,没什么人比那老猿更为合适,所以此物我便转赠上仙,也望上仙能除掉邪魔,为这方生灵还来太平。” 灵钏见怒江龙王态度诚恳也就没有推辞,将碧玺接到手中然后浅施一礼道:“我来南诏原本就要找那蜈蚣精的晦气。既蒙龙王错爱,我也就却之不恭。请!”说完施礼告别,然后领成康快步离开。回到高黎贡山下,灵钏取出碧玺将手中灵气轻轻灌入,那碧玺随即发出耀眼青光照耀半空。过不多久果然有一白眉老猿领着几个小妖来见。只见那老猿通体漆黑,唯独两道白眉甚是醒目,且双手过膝,一看便知是长臂猿得道显化,只是还未修成人形。于是灵钏带成康上前施礼,那老猿却被成康气势所阻,后退半步不敢说话。灵钏见状赶忙上前说道:“白猿公公莫惊,我等不是坏人。”见老猿心下稍安,灵钏又道:“我等此来神山是为要除去盘踞在魔窟里的蜈蚣精,先前在怒江龙王那里听说白猿公公昔日为此山之主,所以我二人还需白猿公公相助,等消灭蜈蚣,还让公公做这一山之主。”那老猿听完这番话才放心,上前行礼,然后同两人说起前事。 原来那老猿已有千年道行,昔日曾在楚地生活,楚共王时校猎荆山,为保猿群退走,白猿接了楚王十八支御箭,惹得楚王大怒,招神射手养由基来射它。幸亏老猿善知吉凶,知道养由基来历不凡,且有百步穿杨之能,不可与敌,否则性命难保,于是刚忙逃走。楚王遂令三军围山,几番搜索无果,索性一把火将山中林木尽皆烧毁,所以楚地至今有“楚国亡猿、祸延林木”的民间谚语。 此后老猿一直躲入云梦山白云洞中避祸,直到数十年后有一年轻女子来到山林隐居,平日习剑为乐,被老猿看见。老猿见她剑术天成、质朴无华,一时技痒,便化身白衣袁公试她剑法,以一根竹棒与其对招,之后传其剑法。后来那女子被范蠡访到,请出南山为越王勾践教练出三千越甲,此后一举吞吴。但越女看出勾践只可共苦不可同甘,于是事成之后飘然而去,又回到山中与老猿比邻而居,常以斗剑为戏。 后来越女亡故,老猿在其坟旁作伴,寂寞百年。忽一日林中来了盗匪,名为庄蹻,原是楚国宗亲,只因怀王昏庸,贬斥忠良任用jian佞,之后自毁于秦,所以庄蹻常感楚国将亡,遂到越地啸聚山林,预做抗秦准备。那老猿昔日与人为伴惯了,如今贪图热闹便常去窥探。眼见庄蹻逐渐势大,山中聚党数千,整个营地热热闹闹,老猿便常潜入作弄并以此为乐。然而庄蹻有容人雅量,对老猿做法并不怪责,且每日都以清水野果相奉,待之如友,这使老猿逐渐生出知己之感。遂暗中传其拳法剑术。之后庄蹻保楚入滇,以作强秦后顾之忧,老猿担心庄蹻遇险,便在附近远远跟着,期间为楚军除掉不少追兵刺客。但入滇不久退路便被秦国阻断,不得已之下庄蹻建起滇国,老猿自此亦留在云南,四处游猎为戏。再过几百年,老猿无意中来到高黎贡山附近,为此地美景吸引,便到山中休养。此后多年,老猿都不曾外出生事,只与山中百兽为伍。直到高黎贡山羚牛精作祟,撺掇两江龙王内讧,老猿这才仗义出手,将羚牛精赶出深山为龙王所灭。之后老猿便做了一山之主,领着山中兽群逍遥度日。直到二十年前蜈蚣精来到此地,这才结束了几十年的太平光阴。 灵钏听了颇感惊讶,心想原来这老猿就是越女传说中的袁公。想起昔日在玉虚山曾听师尊说过,周天之内有五仙,即天地神人鬼,也就是天仙、地仙、神仙、人仙和鬼仙。其中天仙为第一等,为最高品阶,他们克服三障、断绝十恶,恬淡寡欲、清静自然,又持玉箓、位列仙班,所以天庭之上玉皇大帝便是天仙之首。鬼仙则是五仙之中品阶最低的一等,他们死后超脱、神象不明,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其形如搞木,心若死灰,只是神识内守,唯有一志不散,典型的便是十殿阎罗和土地城隍。除了这上下两极之外,中间便是地仙、神仙和人仙三品。其中地仙长住人间,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所求亦是长生无病、不死不灭,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传闻与女娲娘娘颇有渊源的黎山老母。而地仙之上是神仙,他们厌居尘世,勤于修炼,最终五气朝元,功德圆满,去质升仙、超凡入圣,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海外三仙岛上的仙人南极仙翁。除却这四者,还有人仙,多为人间修真之士,不悟大道,或道中得一法,或法中得一术,形质且固,多安少病,这些便是人仙,昔日灵钏在蜀中遇到的八仙之一蓝采和就是其中之一。 而五仙之外,还有五虫,称为蠃鳞毛羽昆,即羽虫、鳞虫、蠃虫、毛虫、昆虫。其中羽虫代表飞禽,即生有羽毛的鸟类,凤凰为其首;鳞虫指龙、蛇、鱼等有鳞片的动物,蛟龙为其首;毛虫指所有体表生毛的走兽,如牛、马、羊等,麒麟为其首;昆虫又叫介虫,泛指一切生有甲壳的动物,虾蟹贝类甲虫都在其列,而玄龟为其首;最后是蠃虫,指的是无毛无甲的动物如蚯蚓、青蛙之类,因万物之灵的人类同样无毛无甲,所以也被归入其中,称为蠃虫之首。 如此道教有十类,佛教亦有四生,即卵生、胎生、湿生、化生四种,为三界六道有情产生的四种类别。其中卵生之物有鸡、蛇、鱼、蚁等;胎生之物有人、象、马、牛等;湿生为粪聚、腐rou、草丛等润湿处所生者,如蛆、蚊、蠓、蚋等;最后是化生,为无中所生之物,也含离旧变新之物,如蝴蝶、蚕蛾,还包括诸佛菩萨,所以是众生里最多的种类。 于是这道家所说的十类与佛教所说的四生,便组成了人世间的芸芸众生。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四物生于混沌不属十类,其中通臂猿猴便是其一,其神通广大,能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摩弄乾坤。只不过眼前这老猿颤巍巍的身影和略显单薄的体型,实在是让灵钏没法与传说中的混世四猴联系在一起。但面上又不好明说,于是旁敲侧击道:“昔日也曾听过袁公英名,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那老猿听出灵钏话中之意,摇手笑道:“莫提,莫提,皆因那蜈蚣精练成的邪法太过阴毒,老猴才被伤到元气。如今能维持不死已是勉强,更不要提当年了。”灵钏闻言惊道:“那蜈蚣精如此厉害么?”老猿笑道:“小姑娘你初出茅庐,这世上还有多少大妖魔王你未曾听闻。单只说那蜈蚣精,昔日便在紫云山毗蓝婆菩萨座下做过守山大神,端的是厉害无比。只因功德圆满,要入世渡劫以还杀业才能成仙,这才来到此地占山为王。我原本见他是菩萨座下,处处忍让,不想与他争辩几句,便被那厮以千眼佛光打伤,好在他也不敢再犯杀孽,这才让我逃了性命。只是这伤极难痊愈,时至今日还隐隐作痛,却又不知痛从何来。” 灵钏闻言笑道:“晚辈昔日也曾学过天书上记载的医理药术,若袁公不弃,晚辈愿把脉看诊,不说治好,或许能看出点端倪也说不定。”那老猿本就毫无办法,如今听到灵钏想要尝试,自然是满口答应,权将死马当活马医。见老猿伸手过来,灵钏便以两指轻轻按在老猿腕上,只觉脉位潜沉气行不畅,乃是神凝气滞、肝脾失和之相。灵钏知道这肝气易通,调神却难,于是肃立一旁拱手问道:“晚辈已大略知道疗治之法,只是过程有些凶险,不知前辈许不许晚辈冒险一试。” 只听老猿哈哈笑道:“老猴已久历岁月,早就看破生死。只是这伤时常发作,疼起来头晕脑胀,实在让我心烦。小姑娘若有法子禳解尽可大胆一试,成与不成老猴都不会怪你。”几句话听来亲切,却让灵钏瞬间感到压力倍增,只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这通背老猿解开此难,方对得起这豁达大度的天生灵物。于是从怀里取出师尊昔日赐下可破五毒的银针,口中念念有词,又将灵气贯入,那银针立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然后绕到老猿背后,先将银针轻轻刺入头顶的百会xue,继而是百会xue前后左右各一寸处的四神聪xue,最后是印堂、人中,腕部的大陵、脚部的照海,一共九处xue位,皆是安神开窍的大xue。 那老猿初时并无异常感觉,几个时辰后才头顶发热、黏汗满身。待消汗后,经络通畅,竟感神清气爽、四肢松快,不等灵钏将银针除下便想起身。不料两腕两足皆有银针留在xue位上,这一起身顿时手脚发软,向后仰倒,又坐回远处。灵钏见状忙将手腕两足处的银针卸掉,然后再从头顶面上收回,最后合在一处,于掌中又变回一根,正要收起,那老猴问道:“姑娘这银针不知是何法宝,竟有如此神效。这么快便能帮老猴消灾祛病。” 灵钏对老猿笑道:“此物正是紫云山毗蓝婆菩萨之物,据说是从昴日星君眼中炼化。只因菩萨与我师尊为友,所以才将此物相赠,让我师尊拿来提防五毒。”那老猴闻言赞道:“怪不得,怪不得姑娘这宝物一出,便能破了蜈蚣精所放邪术。天克之物果然名不虚传。昔日我还以为毗蓝婆菩萨只是个证得果位的女仙,本来无甚本领,想不到还有这等宝贝。”灵钏闻言问道:“晚辈昔日只听过毗蓝婆菩萨之名却不知详细。袁公若知,晚辈还想请教,也不枉这银针伴我多年累次助我解困之恩。” 那老猿虽觉神完气足,但终究是大病初愈,手脚还有些酸麻,见灵钏问起,便坐回原处,向她娓娓道来。原来那毗蓝婆菩萨本是罗刹女,在《法华经》中曾有记载,又称离结罗刹女,本是食人恶鬼,生活在楞伽岛上,也就是今日的斯里兰卡,后来受佛祖点化,罗刹一族与夜叉、阿修罗等皆成佛教护法神灵,而毗蓝婆菩萨本尊更是进入轮回转世成人,并在山中修行,最后得证菩萨。就连与之相依为命、亲如母子的一只大公鸡也一起修炼成仙,只是佛教中只能人能成佛,动物最多只能往生极乐,所以为了以后也能母子相见,最终菩萨与公鸡一入佛门一入道门,至今仍长相往来。 灵钏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等事,竟听得入神。老猿见灵钏有兴趣,便又补充道:“老猴昔日听说,那毗蓝婆菩萨某一世生在中原,本在山中与世隔绝,三岁时有一行商来到村中卖鸡,村人买了些,于是商人便将卖剩的鸡仔放在一个石槽里用石头挨个砸死。那菩萨自幼心善,见此惨景便哭着上前阻拦,却被父母抱住。说商人卖不掉便要如此处理,否则下次再来便不会有人买鸡,断了财源。说来也巧,有一只鸡仔福至心灵,见菩萨哭得伤心,竟从石槽里奋力逃出,跌跌撞撞奔向菩萨,随后被菩萨抱在怀里紧紧护住。那行商见菩萨哭得伤心,便将鸡仔送给菩萨,余下的还是全都砸死了。此后菩萨将鸡仔带在身边用心喂养,后来公鸡逐渐长大,长得甚是雄壮,常在村庄附近捕猎毒虫,不使村人受伤。后来菩萨十三岁那年,公鸡开始显出老态,精神萎靡不振,菩萨知其大限将至,便取精米喂它,那公鸡却不吃,反倒跑出家门一连三日未归。到第四日上,那公鸡竟自己回来,而且一扫先前老态,彷如壮年一般。菩萨不知原因,便问公鸡。那公鸡虽不会人言,却知领着菩萨来到一处峭壁下面寻来一棵灵芝,菩萨这才知晓公鸡为何能返老还童。此后数年,菩萨每年都会进山中挖取灵芝,然后回家与父母和公鸡同食,其父母一直活到一百多岁才寿终正寝。而父母仙去时,菩萨也有九十高龄,大悲之下这才想起前世种种,体味八苦七难,于是此后一心向佛,最终证得果位成了菩萨。而那公鸡也因听了佛法吃了仙草,后来在北海除妖,功德圆满,遂修成散仙。再后来天庭草创,因那公鸡除妖有功,便将其尊为鸡中之祖,封为卯日星官,位列二十八宿,入主明光宫,如此才得了仙籍。而毗蓝婆菩萨也因念及母子之情,所以不肯前往西天,就留在紫云山中修行。”
灵钏昔日从师尊那里也曾听过天庭诸仙得位不易,如今听到毗蓝婆菩萨和昴日星官的来历,这才知道这天上神仙也曾和凡人一样际遇,不由得在心里拉近了距离,不再觉得他们高高在上,而是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受制于天规礼法,这才和凡人有种种不同。想到此处一时无话,和通背老猿一起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老猿才想起一事,开口问灵钏道:“不知姑娘要如何对付山中蜈蚣?”灵钏方才如梦方醒,开口问道:“不知那蜈蚣的千眼佛光到底是何宝物?”老猿道:“那蜈蚣常变人形,一袭道袍,看着像是有道之士。然其肋下却生有千只眼睛,一旦睁开便有漫天金光、耀目惊魂。偏偏又曾在毗蓝婆菩萨座下修行,听了不少佛法,所以放出的金光非邪非魔,反倒像是至圣佛光。如今那蜈蚣佛道兼修只怕不好对付,老猴如今想来,姑娘虽有银针在手,但想要智取还需胜过它另一件武器。” 灵钏闻言问道:“不知那蜈蚣精还用的什么武器?”老猿道:“那蜈蚣使一对子午鸳鸯剑,很是厉害。不过若姑娘能设法破它兵刃,它便会解开道袍放出金光。趁这空挡姑娘投以银针,那蜈蚣必不能挡。”灵钏到底是个姑娘家,听说要趁着蜈蚣精宽衣解带时施展攻击,顿时羞的俏脸通红。老猿似是看出端倪,赶忙补充道:“老猴倒是忘了姑娘到底是女儿家,到时候那蜈蚣赤着上身,确是为难了姑娘。”灵钏听说那蜈蚣精只是赤着上身像个膀爷,顿时松了口气,红着脸笑道:“嗨,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算了,那蜈蚣精此番遇到我,也是命定的劫数,我便去会会它好了。” 说完灵钏将银针收起,这就准备进山。老猿赶忙拦住,问道:“我见那蜈蚣剑法纯熟,老猴自问也难以胜它,不知姑娘剑法如何,可有必胜把握?”灵钏这才想起还要在剑术上赢过蜈蚣精,如此才能使其露出破绽动用银针,一时僵住。灵钏虽同叶玄学过一些剑法,但此刻灵珠已失,自忖在剑术上也未必就比眼前老猿高明多少,于是说道:“把握倒是没有,不过也许可以随机应变。”那老猿听了一时哭笑不得,随后从旁边竹林里找来一根竹棒,然后伸伸懒腰脊骨发出几声脆响,这才对灵钏说道:“老猴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便试试姑娘的剑法,也算是报了姑娘疗毒之恩。” 灵钏知道眼前老猿便是传说中越女剑的源头,顿时来了精神,也找来一根竹棒比划。老猿却摆手道:“姑娘可用常用的兵器就好,老猴自然有这个把握。”灵钏按剑笑道:“我这宝剑取名飞鸿,是用干将莫邪的铸剑古法制成,内藏剑魂精魄,挥舞起来只怕剑气伤了前辈。”那老猿笑道:“小姑娘莫说大话,便是我这竹棒被你斩断都算是老猴输了。”灵钏心说好大的口气,但嘴上却道:“那前辈可要小心了。”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