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未卜

    金老三被几个骑兵象耍猴一样的围在中间。他们盘旋在他的周围不时用马鞭抽打他的后背，以此来取乐。他一次次挣扎着站起身，手中的刀颤抖着拼命地想护着自己，可一次次被鞭挞击倒……

    一个黑影从暗夜中冲了进来，一把将金老三拽上了马背。随着一道寒光掠过，两个骑兵应声落马。趁着这个空档他们冲了出去。

    金老三坐在殷昊的身后，雪地红的全速奔跑起来的速度是惊人的。那些追兵很快就被摔在了身后。

    “狼娃……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看到后面追兵没了踪影，惊魂未定的金老三气喘吁吁地向他道谢。

    殷昊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冷声回了一句：“坐好！别废话……”

    他今天晚上睡得不熟。骑兵们冲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上了马。他和铁虎一样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一路冲杀。

    当发现金老三被围之后，他立即出手救了他。可现在追兵是摆脱了，但铁虎却不见了。他在包围圈里见到过铁虎。当时他看见铁虎已经冲出去了，准备追上去，可又被逼退了回来。

    如今看来，铁虎应该是冲出去了，可在哪里他却不知道。想着铁虎是步行，应该是走不太远的。他调转了马头，朝西北方向折了过去。

    铁虎一瘸一拐地在草原上艰难的前行着。

    他刚刚看到殷昊是骑着马冲击包围圈的。在他想来，凭着那神驹的速度，应该是能冲出来的。至于其他的同伙……

    这些人跟了他最长的都要有二十多年了。今夜一战，全部栽在这里了。如今的他再次回到了刚到草原时候的状态——

    一个孤身闯草原的外来人。

    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啊！当他在这里立足，身边聚集起一帮兄弟的时候，他曾经以为自己就该在这草原上纵横驰骋的。

    也只有到了如今这穷途末路的时候，他才想起，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是想回故土的。他父亲曾跟他说过，落叶归根的故事，如今他才懂得其中的深意。

    中原！

    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土！

    铁虎打定了主意之后，略看了看方向，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迈开了脚步。

    殷昊带着金老三，在西北方向转了好久，都没发现铁虎的踪迹。最后还是决定先回扎萨等些日子。铁虎脱困后，也许会回来。

    可当他们刚刚回到驻地的时候，巴尔萨的大管家就带着几个亲兵来催要贡纳了。

    “铁兀勒呢？”大管家看都没看金老三和殷昊满身是血的狼狈模样。在他看来这些卑微的中原人，就是草原上讨食的野狗，他们的死活与他何干。

    金老三和大管家打过些交道，他扯了扯殷昊的衣角，示意他把头放低些。殷昊则侧了侧身，并没有低头。这么多年经历虽然磨练了他的忍耐力，但那种与生俱来的傲骨可不是这么好折弯的。

    “大管家……铁兀勒……他和兄弟们赶着马呢，我们先回来的，估计明后天就该到了。”金老三的腰弯得极低，一脸堆笑地扯了个谎。

    大管家看了看四周，这个营地里的确只有这两个人。看两人的样子也是刚回来。最主要的是他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铁虎正在归途，还赶着马。如此说来应该是有大收获了。那贡纳稍微晚几天，到时候还可以加加码……

    想到了这点，他也就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带着人回去了。

    看着这些讨债鬼离开的背影，金老三忿忿地啐了一口：“狼娃，看来虎哥没回来……要不我们……走吧！”

    他的建议被殷昊拒绝了：“老三哥，你走吧，我要留下！”

    “留下？”金老三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之后，低声说道，“你还真想拿回那把刀啊！命都没了，要刀有什么用？”

    殷昊的回答很简单：“你走吧，我留下！”

    金老三看了一眼倔犟的殷昊，摇了摇头无奈的回自己帐篷收拾东西去了。

    而殷昊则回到了自己和铁虎住的帐篷。

    看着面前熟悉而简陋的物件，殷昊的双眼有些红。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从一开始的盗贼和失主，到如今叔侄相称。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已经胜似亲人了。可如今铁虎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