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记耳光(下)
这时,钱智商喊着“小田,小田”,也追出了办公室的门,看见我们,就停下脚步,说了句:“都在这儿看热闹呢?” 我和老one都觉得十分尴尬,而闪到后边的潘学却装得没事儿人似的,慢悠悠走到前边说:“钱总,你别当回事。【】别说你没做成那个事实,就算真有,又算多大事,现在不都兴这个嘛。当官要没几个小蜜,自己都觉得掉价。” 他这个人说话总是那么不招人听,俗不可耐。 苍井溢过来对钱智商说:“钱总,你别着急,我看她纯粹是误会,我马上找她解释解释,一切都会过去的。” 钱智商没表示同意,但也没说别的。于是,苍井溢匆匆便追下楼去。 嗯,也许她去说比钱智商自己辩白更好,她是女人,又是搞公关的,更方便把这事解释清楚摆平了。 我松了口气,跟钱智商说了句表示安慰的话,就离开了。当然,这时候也过了下班时间了。 第二天上午,我一进到吉祥客栈,小二少就把昨天下午从神机府快马“速递”来的一封官函拿给我。我一看,是戴力写来的,告诉我一个“内部消息”(当然这是我用现代话解读的),皇上有意要会见一下和谐国安定公主殿下及驸马。 还有一封信是贾府的人送来的,竟是贾政亲笔写的,也是报告这个消息,说是皇上透露给贾妃元春的,因为近来我们双方走得很近,所以这个消息对大家都是个好消息,也很正式,所以他认为有必要跟我们说一下,让我们预先有所准备,皇上近日随时可能会下旨。 嗯,又是报喜的事都抢着来。不过,对这个“喜事”,我因为昨天的事还真有点高兴不起来,倒有种“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感觉——这里面真是要把钱智商、苍井溢的假夫妻关系硬往“锁死”了的方向赶啊。 这可真是,当初就因为错迈了一小步,如今就得将错就错,步步顺着这错路走下去。 怎么办?事关重大,这里面的“皇上”——说起来荒唐得很,竟能决定我们这个旅游项目的生死存亡,这并非夸张,如果哪天他不高兴,下令一应外国人一律不准踏上国土,否则格杀勿论,我们的业务就彻底泡汤。 我当时只是这么想了下,并未想到这种事能真的发生。 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先别跟钱智商说,惹他心烦,先找找苍井溢吧,看她什么意思。要是她也觉得此事不好办,那就提议编个谎,比如驸马爷暴病而亡或者马上摔下不治横死之类,一了百了,再不用为此事纠缠了。 不过,要是这么一来,是不是还得有诸如公主带孝守丧之类的麻烦事接踵而至呢,那她又不能到系统里了,帮助宝、黛完婚的宏大计划怎么实现?想想就头疼。 不管这些了,先找到苍井溢再说吧。 到了她的办公室,我先打听昨天的事:“你追上那个小田了吗?”“追上了。”“谈了?”“谈了。”“谈好了?”“好了。她解除误会了。”“那就是说,他们俩没事了吧?”“应该吧。” 就这么十分简略地对答了几句,她的脸上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 我心想,还是得先夸夸她,提升提升她的士气吧,“到底不愧是搞公关的,我就知道你能说好她的。在里边,好多事我也都是先想,要是换了小苍她会怎么办,这帮到了我不少。” 说完,我才意识到,大概在里边说瞎话说得太顺嘴了,现在跟自己同事说话也有点顺嘴胡编了。我办事都是跟着感觉走,什么时候像她那样思考了? 不过,这话还是让她打起点精神了:“要是真能帮到你晨老师,那我真的很欣慰。” 紧接着,我就检讨起自己,这也是我的经验,诚恳检讨自己,再求人就容易被接受。 “唉,我一直在责怪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胡乱出主意,搞出这么多后遗症来,真是对不起你和钱总,到现在还被里面那些人纠缠不清。当然,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当时真不知道钱总已有女朋友,不知怎么那个主意一下子就从脑子里冒出来了。可能,在意识深处,一直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吧,真要是能——那是挺好的事啊。当时,老one也称赞说真是挺像回事的……” 她却忽然激动起来:“不,晨老师,你太抬举我了,我怎么能配得上钱总呢,你不知道,我——不,他那样一个人,像我这样的,实在是——不能想的!” 苍井溢忽然激动起来,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这话题对她刺激这么大。可我,包括公司别的人,并不觉得他俩有那么天差地别啊。 昨天我见过了钱智商的女朋友小田,固然在容貌上略胜一筹,也算挺有涵养——没有当着我们一帮人的面就扇钱智商耳光,而是关起门再打——但也够“麻辣烫”的,比起小苍的“温柔顺”可差远去了。在智商、情商这两方面,我相信没有多少同龄女能胜过小苍,单说昨天那么激烈的状况,她不在意自己被误解的尴尬境况,主动去做那件费力不讨好、而且可能把事态进一步恶化的说和事,一去就给摆平了,足可见一斑。 她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呢?我回忆了下,当时我提出让钱智商扮驸马时,她明显并不反感、难堪,只是有点羞涩地说再等等潘学,钱智商果断决定后她就顺水推舟接受了,好像挺乐意的呢。 对女人的心思,男人实在难搞明白,还是别费这个劲了。 我犹豫一下,不管怎样,那个公事必须告诉她,姑且用它把话题引开吧:“有件事,我接到里面两个府——戴府和贾府——的信儿,说里面的皇上最近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接见公主,嗯——还有驸马。两府都说这是皇上想增进两邦友好,是喜事。你看怎么办,去不去?”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我自然就会直接通知她,让她有个精神准备,提前做一点功课,根本不会问去不去这个问题。 “我当然得去。不去,还怎么巩固现有的成果,保证大观园旅游顺利进行,促成宝黛婚姻的目标啊?再说,我也真想看看这个大场面,是磨练人的好机会。至于驸马——我看,让钱总自己决定吧。他要是从公事角度出发,就应该去。要是考虑女朋友的感觉,不去也可以理解。”她很平静地说,虽然提出了两个方案,但她好像已有了答案。
“那好,就这样吧。”我站起来想走,她却一眼就看出我的居心,说:“你别溜啊,咱们一块去找钱总。” 我一看,这事是躲不了了,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够意思。有昨天的事,现在他俩之间总会有那么点尴尬,而且让她来说那个更尴尬的事,也确实为难她,而由我来说,就纯粹是公事公办,要好多了。不过,我还是替自己辩解说:“我哪是溜啊,我想钱总可能要细问你和小田会谈的具体细节,我在不方便。” “细节,人家两个人不会自己到一起说啊?干嘛要问我。”她这个人实在是聪明,毫不费力拆穿了我的鬼话。 上楼的路上,我又说了自己的设想,比如采取让驸马暴病、落马以至车祸等“黑死”方式来个一劳永逸。这倒把她逗笑了,说:“你这个绝妙主意,一会儿还是跟钱总说吧,反正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心想,你要是喜欢那可就不对了。有哪个女人愿意当寡妇呢,即便是枉担虚名的丈夫,有那么一个摆着给外人看也比守寡强。除非像潘金莲那样的,找到了西门庆,乐得处理掉“三寸丁古树皮”武大郎。 到了钱智商那里,我先说了皇上要接见的事,还班门弄斧地说了一通伟大意义。见他在思考,我就说了那些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来试探他,他一听就给否了:“老晨啊,这回你可是出了馊点子。你就不能想出些吉利点的,比如我要长期驻守边塞前线保民平安,或者奉诏出使他国执行秘密使命?” 我笑笑说:“那不是拖泥带水吗,我还总得回答人家,驸马从前线还没回来呢,出使他国还没结束呢,好麻烦的。不如让你一睡过千秋,一死解千愁,干脆利落,一劳永逸。” 他挥挥手,“行啦,你们真以为我为了女朋友,拿公司的事都不当回事了?好啦,该要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唉,今天看来也需要革命年代的《潜伏》精神啊。” 苍井溢从进来就没说话,一直静静地听,这会儿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来钱智商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它竟鼓舞了公司某些员工的士气。我注意到,比如老one,比如潘学,平时都好板着脸,一个是工作压力大,一个是被老婆欺负着,这两天却都笑容满面,我总觉得他们是因为钱智商“倒了霉”而感到轻松的。是啊,只要想想,连钱智商这么个强人,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都会被丑女、美女连扇,那自己的境况不是太正常了吗? 包括我自己,其实也曾有看了场好戏的感觉,轻松惬意。 怪不得外国人编的《魔鬼辞典》里,把幸福解释成“看见别人遇到了倒霉事”呢。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