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悲愤的孔露竹
看着泪流满面的孔露竹，钟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她残酷的真相。如果有可能的话，钟欢倒是希望孔露竹把刘汉的死当成是一场噩梦，免得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可问题是刘汉的尸体就在自己身后，钟欢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 “刘叔他……他牺牲了。”钟欢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真相。 “你说什么？牺牲了？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刘叔怎么可能牺牲了？他是怎么牺牲的……不会吧！那分明是我的幻觉啊！” 孔露竹在说话的同时也越发清醒，一双流着泪的眼睛渐渐清明。只说到一半她就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和地面上的血迹，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这让她的脸色猛然一变，区分开了幻觉和现实。在理清思路的一瞬间，她眼中的泪水多了一倍，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露竹姐，你冷静些，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外面已经有一百名武警待命了，只要我们平安出去，我们的人就会把杀害刘叔的绑匪一网打尽，给刘叔报仇。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离开。” 钟欢一看孔露竹难过的神情就知道她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这让钟欢不由感到一阵心疼。此刻他并没有询问孔露竹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边给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她，希望她能冷静下来，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钟欢，刘叔可能还没有死。对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刘叔还没有死。秦寿生只是让人砍断了他的四肢，并没有砍他的头。他们想要折磨他，逼我说出秦瑜的下落。你别管我，先去救刘叔，他可能还有救，也许他只是疼昏过去了。”孔露竹流着眼泪充满希望的说道。 “露竹姐，刘叔确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牺牲了。”钟欢此刻简直不敢去看孔露竹那双饱含希翼的眼睛。 “我不相信，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我要去救刘叔。”孔露竹痛苦的摇着头大声说道。 “露竹姐。你小声一点，否则我们都有危险。”钟欢一把捂住了孔露竹的嘴说道。 “唔唔~” 孔露竹摇晃着脑袋挣扎了一番，见钟欢不肯松手，便又看着钟欢的眼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钟欢这才把手松开。 “我知道了，我不喊，你把我松开好不好？”孔露竹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和钟欢商量道。 “好！只要你能保持冷静，我就给你解开绳子。然后咱们一起出去。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持冷静。”钟欢明白要让孔露竹冷静下来很难，可此时此刻他必须强迫她冷静下来才行。 “呼~冷静！呼~好！呼~我会冷静！呼~你快放开我，我们一起出去。” 孔露竹做了几次深呼吸，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她的内心却无法真的保持冷静，一是因为刘汉的死给她造成了太大刺激，二是因为毒品可以使人精神亢奋。孔露竹虽然已经摆脱了幻觉，可是毒品的药效还没有过。 钟欢的眼睛固然可以透视人体，可是却透视不出孔露竹的精神状态。他听孔露竹说话思路清晰，便以为她恢复了正常。于是就帮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刘叔！刘叔！” 孔露竹一恢复自由，立刻朝钟欢背后扑去。由于手脚被捆的久了血液不通畅，孔露竹跑这两步跌跌撞撞，还没跑到刘汉的尸体前，就被地上粘滑的血液滑倒，双手膝盖着地趴在了地上。可她根本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刘汉身边。 “刘叔，你醒醒啊！刘叔，呜呜……” 孔露竹摇了摇刘汉的身体，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便伏在刘汉的尸体上痛哭起来。作为一个刑警，孔露竹不可能连一个人是生是死都分辨不出。刚才钟欢说刘汉牺牲了，她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钟欢判断错了。可是此时她亲眼看到了刘汉被分割的尸体。那一丝希望立刻变成了绝望。 钟欢并没有阻止伏尸痛哭的孔露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让她哭出来有好处。如果她的情绪得不到发泄很可能憋出病来。虽然大哭一场对孔露竹有好处，但是却很可能惊动秦寿生的人。所以钟欢不得不警惕的用透视眼观察着四周以防万一。好在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人来查看。很可能是秦寿生等人知道孔露竹吸毒后会出现一些过激反应，并没有放在心上。 孔露竹趴在尸体上哭了一阵之后直起了身子，然后回过身来把刘汉的双臂从血水中抱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解开双臂手腕上的绳索。然后把两条胳膊一左一右的摆在了刘汉两边，尽力的想让两条断壁与肩膀对合在一起。 钟欢刚才顾着孔露竹的安危一直强忍着悲痛。可是当他看到孔露竹给死去的刘汉接上断臂这一幕，钟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不由掉下泪来。他默默俯身，将刘汉两条腿上的绳子解开，也学着孔露竹的样子将两条腿与刘汉的躯体对合，好让刘汉有个全尸。 在没有针线缝合的情况下，想要把断肢接回原处无异于痴人说梦。钟欢能做的也不过是把刘汉的双腿摆到正确的位置罢了。可是孔露竹似乎并不死心，一次次想要将刘汉的双臂接回原位，可却一次次失败，断臂总是会从肩膀上滑落到地上。 在试验了不知多少次之后，孔露竹总算认清了事实，不再做无用功。她回过身来想要把刘汉的双腿也接好，却发现钟欢已经把双腿放回了原位，这才让她把注意力从刘汉的尸体上转移到了钟欢的身上。 “露竹姐，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钟欢心里十分难过，可还是擦干了眼泪安慰孔露竹。这个时候孔露竹已经接近崩溃，钟欢就必须保持冷静救她出去。 孔露竹怔怔的看着钟欢，脸上的眼泪不再滴落，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钟欢有些担心的看着孔露竹，然后他就发现孔露竹眼中的悲伤渐渐变成了愤怒。这是钟欢第一次发现人的眼神竟然可以如此清晰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钟欢，你带枪来了吗？”孔露竹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瞪着钟欢问道。 “没有！露竹姐，你想干吗？”钟欢把枪放进储物殿了，身上还真没枪。 “我要给刘叔报仇。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孔露竹悔恨的说道。 “露竹姐，这和你没关系。我们在飞翔酒吧已经抓到了秦寿生的小弟问清了原委。他才是害死刘叔的罪魁祸首。”钟欢不知道孔露竹被绑架之后掌握了多少信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认为刘汉的死因和她有关。 “秦寿生抓我来是为了问出他弟弟秦瑜的下落，秦瑜就是上次绑架你父亲的凶手。这事和刘叔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被我连累的，我要亲手帮他报仇。”孔露竹内疚的说道。 钟欢听孔露竹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心中更加内疚。别人不知道秦瑜的下落，他可十分清楚，因为秦瑜、丁虎那帮人就是被他扔进万兽蛊的。 “露竹姐，这仇是肯定要报的，不过我们先出去再说。等和王队他们汇合拿了武器我们再杀回来。”钟欢同样想亲手给刘汉报仇，他也有这个能力，可是他必须优先保证孔露竹的安全，然后才能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钟欢，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孔露竹突然问道。 “我们是追踪着你的血迹来的。对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怎么流了一路的血。” 钟欢以为孔露竹被自己说动了，要和自己一起离开，便如实说道。等他说完才想起孔露竹的伤势来，从表面上看，孔露竹倒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钟欢刚才也就忘了问。 “我没受伤，血迹是我用指甲划破手指故意留下的。还好你们发现了。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孔露竹说着伸出手来，钟欢就见她的手指肚上都是血痕。 “刑警队来了二十多人，还有一百名武警，苗可刚大哥也在。露竹姐，只要咱们平安出去，外面的人就会攻进来将绑匪一网打尽。”钟欢继续劝说道。 “既然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让你来冒险？还一件武器都不给你。没有武器你又是怎么在天花板上打的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孔露竹旁敲侧击的询问就是因为她发现了钟欢话里的疑点。 “露竹姐，我已经加入九处了。要是没有点本事，九处怎么会要我呢？你就别多想了，快和我走吧。难道你还怀疑我吗？”钟欢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孔露竹解释，只是催她快走。 “我不走！既然你有本事进来，肯定就有本事出去。你去找王队给我要把枪，我要亲手杀了秦寿生那个畜生。”孔露竹体内的毒品药效还没过，这让她变得比平时偏执了许多。 “小妞儿，你想要杀谁啊？” 孔露竹话音刚落，秦寿生就带着两名保镖推门进了屋，三个人手里还都端着枪。钟欢刚才光顾着和孔露竹说话，还真没注意到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