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战况动静

    无往则如幻，如幻则不实，不实则为空。五式“如意禅”散手，乃从佛兵版本如来神掌当中蜕变衍生，深具无量佛法精髓。决不在同源相生的达摩神剑之下。

    只不过，达摩神剑由少林传承，得以名震天下。如意禅则只有柴荣和神掌传人龙戈儿两人习得。龙戈儿在宋朝初年归隐之后，就不知所踪，再不在江湖上现身。柴荣后人为了复国，也素来行踪诡秘。故此如意禅这套佛门绝学，始终名声不彰，远比不上达摩神剑。

    佛法通达，自心清明，如烈阳当空普照，既光耀万丈，同样深具焚灭万物之威。这就是如意禅之大日虚空。

    博尔忽虽然身负神掌绝学，但神掌威能无俦，耗力巨大。想要随心所欲地连环施展神掌，至少也必须要有相当于易筋经黑级浮屠，而且是一间战纹程度的内功修为。

    博尔忽的本身修为，并没有这样深厚。故此，神掌在他手里，只能用作杀手锏。在最紧要关头才用出来，一击定江山。现在面对韩琳儿的火云掌，还是以省力得多的如意禅迎战，来得比较划算。

    星光乍闪，毫忽曜炫。一下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汹涌炸裂。韩琳儿的天火焚城，与博尔忽的大日虚空，两大绝杀之招，悍然火拼。

    四条手臂相互交触的刹那，九阳真火和大日真火，两种性质极为相似的火焰，竟同时混合在一起，迅速形成火焰巨环，在呼啸怒吼之中，同时向四面八方席卷扩散。所过之处，竟是焦土破地，裂石扬灰，大有灭绝苍生之凶悍威能。

    十步、五十步、一百步！短暂照眼，火焰巨环早已扩散至方圆百步范围。把这百步地域，化为死亡地狱，绝对生人勿近。却听得火焰燃烧的咆哮当中，隐隐约约，竟夹杂了充满死亡意味的哀嚎。发出这等音声者，赫然就是吕珍、十条龙、以及玄性子和宝珠子。

    两大真火融合，杀力惊天！不管你用以护身的，究竟是九阴真经罡气，抑或鱼鳞铁甲，全部也没有分别。极速扩散的火环，堪称无强不破，无坚不摧。当场就把百步范围内所有人，全部拦腰斩断，当场分尸！

    不过，火环威能再强，终究威胁不了飞将战器。危急关头，月影姬心念疾转，控制战器振翅高飞，堪堪避开。博尔术虽然也料想不到两火合并，竟然能爆发出这等灭绝性的骇异威能。但他同样临危未乱，身形回旋，遍体上下喷涌出玫霞气旋，绕体剧转，挪移反荡。把火环威能巧妙卸开，自身不损分毫。

    浑天宝鉴第二层玫霞荡。借力打力，连消带卸，妙绝毫巅。和九阳五绝的阴阳大挪移相比，可谓异曲同工，平分秋色。

    博尔术修练浑天宝鉴数十年，虽然碍于机缘不够，未能获取更高心法，故此一直只停留在宝鉴第六层境界，难以再有寸进。但毕竟日子有功。数十年修为积累下来，内力之深厚，却也绝不逊色于九阳神功。临敌斗战时候的应变之快，更加少有能及。

    电光石火之际，火环威胁解除，博尔术却竟然并不落地回气。他断声沉喝，借助挪移火环的力量，纵身腾空，急扑月影姬。两团土黄色厚重光团，同时凝聚于拳头之上。疾如炮弹，雷霆狂轰。

    月影姬万万料想不到，博尔术的攻势竟然来得这样快。弹指间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她急忙提戟急转，打出月宗五绝之一的圆月盾，以作护身。

    “当当”接连两下清脆金铁之声响过，波尔输的“土昆仑”双拳，重重轰上方天画戟，登时激发出强烈异力反震。彼此人影，各自两分。但飞将战器防御力之强悍，甚至更胜武神战器半筹。所有力量全被外在战甲承受抵消，月影姬本身，则丝毫不受影响。

    月影姬的斗战经验，也颇为丰富。察觉有战甲保护，自己完全后顾无忧，她惊喜交集之余，却也迅速反应过来。心念急动，战器一双翅膀全力煽动，推动身形不退反进。月影姬提起方天画戟，俏声娇叱，把月宗五绝的“冷月指”转化为戟法，势如暴风骤雨，连环密集击刺。不把博尔术刺成个马蜂窝，便绝不肯罢休。

    博尔术嘿声冷哼，双臂左右一分，掌上同时透发出茵茵白雾，寒意逼人。浑天宝鉴第四层——碧雪冰的冰云寒气，可谓无孔不入。侵肤入骨，冻彻心肺，无论气血经脉，皆能霜化凝结。

    飞将战器的抗打击力虽然惊人，但却难以完全隔绝寒气侵体。刹那间，月影姬禁不住激灵灵地打个寒颤，感觉四肢僵硬，遍体麻木。犹如置身雪地冰窟当中，简直冷入骨髓。冷月指攻势，当场不破自溃。

    幸亏，月宗修练的内功，就是后天元阴炁。这种真气的性质，同样至阴至寒。所以月影姬急急全力运功抗衡，四肢的麻木感觉，这才总算消除了大半。但她却明白，以自己本身修为，绝对无法和博尔术相比。时间拖延越长，对自己越不利。非得尽快速战速决不可。

    决心下定，月影姬不退反进。“弯月刀”和“影月指”两绝交替运用，挥戟狠辣抢攻。刹那间，四面八方，都是狂风暴雨也似的戟影，戮力围剿博尔术。

    无数方天画戟，聚成戟山巨浪，汹涌冚压。博尔术感觉压力倍增，连忙提升功力，以更高层次的浑天宝鉴，去应付飞将战器攻势。

    心意一决，神功潜运，博尔术身体四周，立刻浮现出紫色星河幻象。他不躲不闪，陡然暴声急喝，双掌齐出，猛向方天画戟劈下去。

    “当”宏亮刺耳的声音，再度炸开。飞将战器硬撼浑天宝鉴第五层紫星河，月影姬虽然未受损伤，可是却感觉双臂经脉陡然大乱，劲力运转，完全不受控制。方天画戟则自然而然向上荡开，空门大露。

    紫星河刚柔兼备，劲力巧妙如川流暴泻，冲击对手四肢百骸，环回破坏。博尔术使出这一招，果然立刻把战况彻底扭转。他嘿声冷哼，纵身抢上，又是一掌劈出。

    他这一掌之上，同样凝聚有一团小型的星河气旋，不断极速回旋，激发出嗡嗡蜂鸣之音。虽然气旋只是真气所凝聚，但锐利之处，绝不逊色于任何神兵利器，照样可以分金断玉，削铁如泥。

    博尔术深有自信。只要这一掌斩在飞将战器之上，即使不能把战器当场劈成两半，至少也能够在战器表面留下永不能磨灭的伤痕。如此千劈万斩，就不信战器当真能够无止境地承受这破坏。

    战器的防御力，究竟能不能都抵挡得住星河气旋斩劈？月影姬对于这个问题，一点兴趣也没有。这刹那，她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之前十四皇子向她说的一段话。

    “方天画戟属于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最擅远攻，不利近斗。所以在作战当中，要小心被敌人贴近抢攻。但用戟战斗，不等于身体的其他部位就废了。即使无法出手，不是还有一双腿吗？”

    回忆浮现的同时，月影姬不假思索，立刻飞起“缺月腿”疾踢。双腿此起彼落，迅疾如风。落点刁钻，决不与博尔术掌上星河气旋硬撼，反而避实击虚，反而专门向博尔术手腕、脉门、手肘等脆弱部位下手。

    电光石火之际，博尔术连中数腿，双臂登时酸软无力，星河气旋也自行溃散。攻势无以为继，就此断绝。月影姬则乘机拉开距离，运功调顺双臂的紊乱气血。

    连串攻防，快如星丸跳掷，直让人为之眼花缭乱。纵然未分胜负，但彼此也对眼前敌人懂得真正实力，有了深切了解。再度开战之际，战况势必加倍凶险。稍有不慎，立刻就是非死即伤。

    博尔术面色阴沉，厉声冷哼，猛然运功一催。星河气旋登时变得大如车轮，凝聚在他双掌之上，飞速回转激旋，登时气势暴涨。他纵身急跃，采取主动攻势。一双星河巨轮被他掌握手中，横斩直劈，大开大合，攻势锐不可挡。

    月影姬连忙煽动双翅，腾空高飞，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地环绕着博尔术回环飞舞。一旦发现空隙，立刻暴起抢攻，不管成与不成，也是一沾即走。片刻之间，“当当当当”连串金铁交击声无间断地不断传出，响彻八方。双方打了个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惊天巨响之中，只见两道身影同时快起快落，满场疾走。把个“动”字演绎到了近乎极致。但另一边却恰恰相反，把个“静”字演绎到了极致。

    但见战场核心处，韩琳儿和博尔术四掌互抵，演变成纯内力的比拼。九阳真火和大日真火互不相让，同样越烧越旺，赫然凝聚成一个巨大火球，把两人身形都完全笼罩在内。

    火球热力之强，足以煮铁熔金，焚化万物。但见方圆百步范围内，适才被火环拦腰斩杀的吕珍、十条龙、玄性子、宝珠子，还有所有战马尸骸，在火球超常的高温烘烤之下，赫然同时化为飞灰，点滴无存。如此情景，简直骇人听闻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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