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凌霄宝殿藏杀机
凌霄殿上的情形和玉玲珑估计的差不多，皇上对辛力只是寒暄了几句，并没有让他当面验证他凤凰之元的灵力是否已经恢复，甚至没有请巫医来为他诊断。 他把小皇子的事情时时刻刻都挂在了嘴边，仿佛辛力离开朝堂的这三年，他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的存在。 “皇上，凤来宫的春樱姑娘来了。” 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白公公在他耳边低声禀报着，寒山天露是难得之物，每拿出去一瓶都需要皇上的亲允，换做之前皇上只会随意的点点头，可是这一次皇上看着辛力却迟疑了很久才肯点了点下巴。 他的眼中始终是一片狐疑之色，关于那晚在睿王府发生的事情他很想知道真假，可是却又很怕知道真假，现在用这寒山天露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皇儿，这几年你在寒山静养，宫中的人不敢叨扰，连这寒山天露都只敢取自山下，实在得来不易，朕看就不要拿回你母妃宫里了，我们父子对饮一杯如何？” 皇上命人将今年的春茶泡在寒山天露之中，他让白公公端了一杯放在辛力的面前，这杯茶没有煮过，里面还冒着微蓝的寒气。 而皇上面前的那一杯则与他不同，虽然也是白烟滚滚，但却是刚刚泡好的热茶，最近几年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冰冷的寒山天露连他都难以饮下。 “儿臣谢父皇恩赐。” 辛力看着杯子里的寒气阵阵并没有任何犹疑，他轻轻昂起头一饮而尽，还不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儿臣虽然久居寒山，但最近府中事务繁多，这样清爽的寒山天露也是许久都没喝到了，多谢父皇。” 他又向皇上道了一次谢，这一次皇帝的脸色从狐疑变成了忌惮，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公公，突然提起了睿王妃的事情。 “朕听说睿王妃今日在御花园出了意外，趁着晚宴还没有开始，皇儿你先过去看看吧。” 皇上让辛力先行离开，他这几年病得蹊跷，现在好的更加蹊跷，所以他不敢把他留在身边太久。凌霄殿的大臣也随之散去，大殿之上只剩下皇上和他身边的白公公。 刚才还慈眉善目的皇帝此刻面色却变得阴冷无比，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头发老头，从口中幽幽的吐出几个字。 “白公公，巴图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的问题让白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自从他们在睿王府看到火凤现身之后，皇上就变得很奇怪，所以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符合圣意。 “你怕什么！实话实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皇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脸，他让白公公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的笑容让白公公犹犹豫豫的说了实话。 “回禀皇上，太医说巴图将军的伤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他的脸被火凤啄伤，恐怕会留下不少疤痕……” 白公公将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皇上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难看，他抽出墙上的佩剑抵在白公公的脖子上。 “再说一次，刚才朕没听清楚！” “老奴该死！巴图将军是被炮火所伤，太医看过后说并无大碍，只是会在脸上留下几道疤痕，那天是老奴狗眼昏花才会看错，睿王府不过是点了灯，灯光晃眼，哪来的什么火凤！” 白公公不停抽着自己的嘴巴，他本来以为皇上听说火凤现身会十分高兴，所以从睿王府回来之后便立刻找皇上报喜。 当时皇上也觉得是祥瑞现身，连夜找来巫神占卜，可是第二天早上，皇上便不许人再提及此事。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皇上甚至将巴图尔将军软禁在府中，让他在伤好之前不得出现在人前。 “没错，睿王只是病情稍有好转，并没有什么神兽陪在他身边，以后再敢有人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一律受烹煮之刑。” 皇上要对说起此事的人执行宫中最高的刑罚，这烹煮之刑是将人从中割开两半，放在蒸笼之中慢慢折磨而死，不止是对犯错者的残忍惩罚，更是为了警告周围的人不要犯错。 “老奴知道，老奴日后一定会督促底下的人谨言慎行，绝不让谣言流散于宫中。” 白公公吓得浑身发抖，这种刑罚在历史上只执行过三次，他进宫多年也只看到过一次而已，可就那一次就让他吐了三天三夜，现在想起来还浑身瘫软。 皇上让白公公退下，面对空荡荡的宫殿，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那里面写满了恐惧。 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火凤现身睿王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皇宫，不过对于他这位皇上来说那并不是一种祥瑞，而是一种即将让他没入沼泽的示警。 在白公公和巴图尔从睿王府回来那天，他让巫神占卜询问长生天的旨意，结果巫神告诉他能让凤凰之元化成神兽常伴左右的人，只有西楚开国皇帝一人。 而如今火凤再度现身，很可能是因为这位睿王爷是开国皇帝的转世之人。当时巫神说要将这件事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可这样的皇子出现对于西楚来说是一件幸事，但是对于他这位皇帝来说可就是大大的不幸了。 虽然他现在无法确认那只火凤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是只要那只神兽盘踞在睿王府，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只神兽是追随睿王而来。 所以他不能让这件事拥有实证，只能让火凤现身的事情成为流传于宫中的传言，而那位预测到长生天旨意的巫神也已经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如果不是巴图尔和白公公同时失踪会让这宫中的人产生怀疑，他一定把他们俩个一起杀了灭口。 他从他的皇位上站了起来，面向西方的天空跪下请罪，巫神是长生天派来西楚的使者，杀了他就是冒犯了长生天，是永远不能够原谅的罪行。 可他已经成为了一位帝王，他不能允许自己在有生之年失去皇位，即使继位的人是他的儿子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