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拜师

    “那一脉消失许久，当今天下若是还有他们的存在，这番山河万里都当有他们的拳印……”

    “可惜了，那么好的灵魂力量，若是吃了，便是能够大补我这一副残缺的灵魂……”

    “罢了，罢了……”

    ……

    黑房子内，孙武邈渐渐收回虎爪，将逸散的金光收拢回掌心。

    这一刻，眼前所有的景象在萧启明的眼中都变得十分缓慢，只见孙武邈虎掌上收拢的金光上竟然隐约有细密的电光，那些细密的雷光给人的感觉就是正义凛然。

    就像是天雷。

    猛然一恍惚，眼中的动作快慢又变的和平常一样，那些细碎的耀眼金光用rou眼不可捕捉的速度迅速拢聚在孙武邈手里，随后消失不见。

    萧启明眨了眨眼睛，刚才的场景让大脑现在还有点发懵，那细密的金电到底是什么？

    要问问孙老爷子吗，说实话还是很好奇的，那种正义凛然和浑然天成的气势让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给身上发紧的感觉。

    特别像是在天雷滚滚的雨夜，那种万雷齐响，百电劈落，全身寒毛树立的惊悚感。

    来自万族对天然雷罚的本能恐惧。

    还是恐惧……啊，不对，是善于考虑……

    微不可察的瞟了一眼孙武邈一眼，张了张嘴——

    ……我还是装聋作哑吧

    “好啊，有人想偷鸡摸狗啊！”孙武邈虎掌一握，愤愤的转身对萧启明说道：“有人在你的经脉中下了一种可以抽取灵魂的奇毒。”

    说着，孙武邈宽厚的手掌放在萧启明的背后，一种强势的吸力洞穿萧启明身体，将漂浮着的脉络图直接扯到萧启明的身体里。

    萧启明顿时感觉神情一震，全身较之前更加舒适。

    “这是有人盯上你的灵魂了啊！若是他想，可以在一瞬间抽出你的灵魂，届时的你……”

    孙武邈语气渐冷：“将会毫无征兆的死去……”

    “你在百兽山上又遇到了谁？！”

    萧启明见状不敢耽搁，慌忙全盘托出，将其中缘由讲了个清清楚楚。

    孙武邈仔细听萧启明叙述，食指不断在桌子上轻叩，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末了，萧启明讲的口干舌燥，也是讲了个清楚。

    孙武邈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绝杀局。若不是你来到这，你活不过今天！”

    嗡——

    萧启明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直感觉后脊发凉。

    若是以前，说到灵魂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孙老爷子这么一说，当即心里有些惊惧。

    不知不觉，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养分，对方甚至可以随意带走自己的命！

    “孙老爷子，这，这世上当真有灵魂这一说？”萧启明断断续续的喘气，将那种窒息感压下，开口说话都有些颤抖。

    “那是自然。意识控制形体，身体是灵魂的储存物，灵魂是保证身体不朽的契合物。”

    “作为武夫，灵魂同样重要，它涉及到感知和领悟的高度，也是武夫的意志力，能否在浩然天地闯出一番作为的参照。”

    孙武邈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下，单手拿起酒坛就往口中灌上了两口，登时，身上的气势愈发浓郁深厚。

    “那，孙老爷子，我的灵魂很强吗？”萧启明并不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孙武邈点了点头，“你的灵魂强度较其他的武夫都强上几分，相对于那些专门修法的也不逞多让。”

    “十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你忽略它的不同寻常，但只要你想想，你的许多感受是不同于常人的。”

    “不同于常人？”

    “例如，你对自然的感知较常人就更为细腻。”

    “更为细腻？……”萧启明想起，每到雷雨天气，小时候自己身上都会有一种刺挠的感觉，这种感觉却又不在身体上，更像是在身体内部。

    按孙老爷子所言，难不成……就是灵魂强度的问题？

    但是长大后就感觉不到了，除非是那么恐怖到天地变色，山体摇曳的暴雷天气。

    “老夫所经历的，都在告诉老夫。”

    “你的灵魂，是会遭到天地的嫉妒……倒也不算是嫉妒……”孙武邈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说道：“是对天地万物之间平衡的限制。”

    听此，萧启明猛然一惊。

    也只有这一种缘由可以解释自己在雷雨天气下，身体内的力量会无法流畅的轰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争夺体内的血气翻涌。

    隐约间可以模糊的感觉到是外来的力量与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在纠缠，宣誓对自己身体的主权。

    惶恐笼罩了情绪的全部。

    “放心。”孙武邈一声轻喝，打断了萧启明的遐想，“你爹让你练的龙域净身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龙域净身能让你练就一副无垢琉璃圣体，可以隔绝天地对你的探查，而亢龙九转十八停能够让你的体魄更加强劲。”

    “更加强劲？”

    “要是一部武夫功法就可以让天地无视自然中不平衡的存在，那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就不会围着那几个圣级功法了。”

    “而是围着你……”

    “那，这亢龙九转十八停就是让我应付天地探查的功法？”

    “悟性还可以。”擦去嘴角流下的香酒，孙武邈陶醉的闻了一口酒香，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现在，你也算是一个认得自己是武夫了，我提一个要求，一个不容得你拒绝的要求。”

    “……孙老爷子请讲。”

    “既然你已得知武夫身份，也有了目标，江湖之上的闯荡，也自当提上日程了……江湖上的事情纷杂繁絮，不逞烦也，你的心境也会被打磨的不断改变……”

    “我的要求……”

    孙武邈摇晃酒坛内的酒，酒撞在坛壁上发出清冽的声音。

    那随意慵懒的语气忽然变得霸气和不容置疑，下面的话，犹如天宪。

    “我要你承诺——佑我人族，久盛不衰！”

    闻之，萧启明并未有多余的动作，朗声回答，铿锵有力！

    “人族男儿，自是如此！”

    “好!哈哈哈！……哈哈哈！！我人族有此男儿，何愁覆灭！？”

    ……

    从黑房子内走出来，头顶的太阳晒的萧启明有些蒙，晃晃脑袋，孙老爷子的话还在脑子里回荡。

    “启明，你练就一身武艺，是没有师父的是吧。你爹曾经委托老夫，若是你的一身武艺不赖，就让你拜老夫为师。”

    “老夫自然也不强迫，且看你意下如何？”

    孙武邈龙行虎步，坐到大堂中央，呷下一口浓茶，毫不在意。

    并未斟酌，萧启明当即双膝跪地，俯身一拜到底，在坚硬的地面上砰砰磕下三个响头。

    “尊师在上，请受劣徒一拜！”

    “好！饮茶！”

    三盏白瓷酒杯泼洒而来，在空中打旋碰撞，同时落在地上叠落起来，磕碰出清脆的声音。

    伏拜的萧启明换腿为单膝跪地，看向地上落成“山”字的白瓷酒杯，其周围滴酒不撒。

    按捺下对孙老爷子对于力道把控的艳羡，萧启明摊开五指，外旋三九内扣四八，食指微动，将三盏白瓷酒杯分别颠起。

    三盏酒在空中翻腾旋转，又稳稳落地。

    此时，三盏酒中唯有一盏白瓷酒杯尚有香酒，其余两盏点滴未余。

    “一盏，问天地，告鬼神，世间共知，寰宇皆认！”

    “一盏，致先人，敬尊师，百庙闻得，祖族可鉴！”

    “余盏，劣徒得之，浑浊本质，清苍入酒，拜师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