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虫窥肺腑

    众人收拾战场，清点伤亡。凡人水兵死亡一百多人，修道士死亡二十余人。蜥蜴怪死亡五十余只，蜥人王四大护卫死了一个。捕获活的蜥蜴怪有三只。三只蜥蜴怪架不住拷打，便带着众人进入山洞。

    山洞里道路曲折，也不知过了几道弯，才进入一个大洞了。众人惊喜发现有三百多人还活着，但是有十几个人近一两日死亡，尸体放置在一旁。

    众人将三百人救出山洞，用船运载到岸上。三百多人重见天日，不由痛哭流涕。哭完后数个首领着急找到苏春晓，指着胸部说有卵在肺内。苏春晓等人问明事情来由，不由眉头紧皱。

    原来蜥蜴怪虏获他们后，带到了山洞中。先叫他们吸入某种药液，然后撑开他们的嘴巴，置入一个滑溜溜的如花生一样大小的物体。那物体像是活体的卵，可变形行动，沿着药液爬入他们的肺腑。卵植入他们肺腑内，他们未觉不适。蜥蜴怪拿了食物喂他们，洞内有积水可以饮用。他们像是被圈养的动物，在漆黑的洞中惶恐不安地等待着。近一两日来有十几个人出现胸闷，呼吸困难，虽然喉头鼻腔处并无东西阻塞，仍窒息而亡。

    苏春晓叫人扛来那十几具尸体。见尸体俱张口瞪眼，面色青紫，一副窒息痛苦而亡模样。苏春晓拜了拜，说声：“得罪。”取刀剖开一具尸体的胸部，见有一只如同小章鱼般的怪物吸附在气管肺络主干上，将气道堵个严实。怪物露在体外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跳起攻击苏春晓。被苏春晓一刀劈杀。

    苏春晓又相继剖开多具尸体胸部，见每具尸体肺腑主干气管内都有一只小章鱼般的怪物，将气道完全堵住。苏春晓杀了这些怪物后，又到了二百多人那边诊查多个人的胸部，查完陷入沉思。

    众人询问他卵和怪物究竟是何物。苏春晓说道：“想必是蜥蜴怪将卵种于活人胸内。卵在体内孵化，产出怪物，怪物估计是蜥蜴族的变种。有些人运气不佳，卵迁移到气道主干，待怪物生长变大后，完全堵住气道，导致宿主窒息而亡。不过大部分人种植的卵都不在气管主干上，因此目前大部分人都活着，且没有呼吸困难。但是这些怪物如果长大成熟，必定破体而出，到时宿主必然死亡。”

    众人惊恐不定，纷纷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苏春晓叹道：“破解之法，只有剖胸杀死这些怪物，但是活人剖胸，哪有几个人会活下来？”

    似乎事情进入一个死局。在一片愁云惨雾中，食尸族二百多人被运到襄阳城外的驿馆暂时安顿。因为不确定这些人体内怪物破体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驿馆外面被官兵包围。另外食尸族二百多人的尸体找人看守着，计划安葬于食尸族村寨外面的坟地。

    白云山派一众人拒绝知府郑奕文去城内郑府居住的邀请，坚持住在驿馆内。一者便于在宿主这边找出医治的线索；二者防止蜥蜴族回头来抢这些宿主，毕竟这些宿主身体寄生的是蜥蜴族的下一代变种。按照苏春晓的推想，寄生的变种应该是通过活人肺腑的培育，产生出可适应陆地生活的肺脏。但苏春晓始终不敢相信蜥人王这个兽类能创造出这种天才设想。

    第二日关无垠的弟子谨言、惠岭已经将罗长嗣从杭宁城带过来。罗长老一到襄阳城就赶到食尸族村寨，扑倒在余铁骨尸体前嚎啕大哭。白云山派几名门主陪着落泪。

    沈千驰将他带回驿馆。关无垠将目前困境与之说明，希望借他神算，能不能得到一些救治宿主之法。罗长老落泪道：“这些人都是我余兄的亲人旧部，今日就是罚我阳寿尽消，我也义不容辞去推算。只是一个月前我突然发现我算不出卦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怎么尝试也恢复不了，今日我再试试。”

    说完焚香算卦，半晌后摇摇头表示无法推算。他对着关无垠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了决心，拉着关无垠到无人处，在耳边附语一通。最后说道：“只能如此了，看看我算卦本事会不会恢复。”

    于是再次焚香扔卦，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不由落泪道：“铁骨兄，我已经尽力了。”关无垠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天意不可违，顺其自然吧。”

    大家继续商议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只好散开安歇去。

    次日沈千驰过来找苏春晓，询问苏春晓是否有空帮忙看一个病人。苏春晓已被蜥蜴怪寄生之事弄得焦头烂额，心中烦闷，推说如果是寻常病人，现在没有时间诊病。

    沈千驰说：“是个小孩，倒和我有过命之交。自小患疾，找凉州苄陈皮看过，不见好。”

    苏春晓无奈说道：“你该明白那边三百多号人等着我呢。”

    沈千驰支支吾吾说道：“师叔，除了看病，那个小孩所养的虫子极其怪异，不知道会不会对此事有帮助。”

    苏春晓好奇问道：“什么虫子？”

    沈千驰说道：“和夏师叔一样，一只长着脚的虫子。”

    苏春晓顿时来精神了，叫沈千驰把林无患一家带过来。

    沈千驰向林无患一家介绍他师叔：白云山派青木门副门主，固元医馆副馆长苏春晓。林无患按耐不住激动心情，扑通下跪，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师叔。”

    依古丽一把扯住他，慌张掩饰：“小孩病久了，突然寻到名医，难免激动。”接着又作揖请求：“小儿有难言之隐，还望苏大夫能单独诊治。”

    苏春晓支开他人后，林无患下跪磕头叫道：“见过苏师叔，师侄林无患受师傅夏知秋嘱托，特来投靠师叔，这里有我师傅亲笔书信，请师叔过目。”

    苏春晓接过书信，细细查看，确定是师兄的笔迹。他笑嘻嘻放下书信，说道：“我这师兄难得收一个徒弟，现在又要让给我带。好吧，既然师兄交代，那我就收了你。不过为了你的安危，目前暂时明面上你我不能认师徒关系。待以后有机会再补个正式的收徒仪式。”

    说罢话锋一转，便迫不及待问道：“无患，听说你养了只虫子，让为师瞧一瞧。”

    林无患拿出盒子。苏春晓看着盒子里的小黑，口中不停啧啧：“还真像天蚕。天蚕这小子可好色了，有空就出去找媳妇，可惜天下虽大，却找不到像它那样禀赋异常的配偶。这次是什么样的姑娘家最后降服了这个浪子呢？”

    林无患面色黯然：“是只蛇翅雷蛾，可惜被重明鸟杀死了。”接着简单把天蚕和雷蛾的过往说了一下。

    苏春晓一阵伤心：“它的命格和我夏师兄一样，都是鳏夫的命。哎天蚕的话题暂时不说了。目前一事要紧，有三百多人肺内寄生怪物，你可否训练你的虫子进入体内杀怪物。”

    问完苏春晓自己忍不住摇头：“太难了，异想天开。”

    作为医者，苏春晓还是比较熟悉人体解剖。喉头处有两个通道，一个是食管，通往胃部；一个是气管，通往肺脏。苏春晓暂时指出三个困难。首先是在黑暗的人体内，虫子看不见事物，怎么会找得到通道；第二要保证虫子顺利进入气管，而不是进入食管，否则虫子可能会被胃液消化；第三进入肺脏后，那么多的支气管，虫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智力去一根根气管内寻找怪物。

    林无患父母听了苏春晓的分析，都觉得苏春晓是不是疯了：“苏门主，小黑是一只虫子，您说的事情人类都不一定会做得到。它只是一只虫子呀。”

    可接下来林无患的话，差点让三人跌倒在地，“我试试，小黑会听我的话。”

    苏春晓先在地上画了一个迷宫。林无患用心与小黑沟通。他对小黑跪下磕了个头，说：“小黑小黑，有三百多人等着我们去救，你一定听我的话，别怕。每救一个人，我就给你找好吃的。”

    他费了不少心力，联系上了小黑心理。小黑也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喷了一个响鼻，表示同意了。

    于是在三人怪异的注视下，小黑顺利走完迷宫。

    接着苏春晓简单制作了一个暗盒迷宫。小黑进入后，林无患用心去体会小黑的五官感受。他们俩均吸食了阴阳虫的精血，可以彼此感受对方的观感，也可以夜视。林无患脑中出现小黑看见的世界，他用意识去指挥小黑行动。于是小黑很顺利走出暗盒。把三人惊得合不拢嘴。苏春晓又画出人体肺脏简要解剖图，教林无患识别食管、气管和支气管等解剖。

    最后苏春晓命人带来一头活猪，并叫来关无垠和柳艳霜前来观看。毕竟林无患是朝廷通缉要犯的弟子，且是活死人之患幸存者后代，身份特别，不宜公布于世。

    活猪被击晕后，苏春晓撬开了猪嘴巴。小黑看着漆黑的口腔不敢进去。最后在林无患软磨硬泡下，终于进入口内。林无患将小黑所见告诉苏春晓，苏春晓指挥林无患行动。最终小黑还是顺利进入猪的肺脏并安全返回。只是猪体内的腥味让林无患吐了几回，小黑倒是对气味没有太大反应。幸好肺脏时刻保持通气，小黑不觉得窒息。

    几个人看着他俩这般施为，无不啧啧称奇，纷纷称赞苏春晓收了一个好徒弟。

    这一天训练下来，颇费脑力，林无患觉得头晕头痛，小黑也显出疲态。现在他俩成为食尸族的救世主。众人不敢怠慢，好吃好喝伺候，并让他俩早早睡觉去了。沈千驰猜到是什么缘故自己那位小老弟成为白云山派座上宾，因为苏春晓一出来就夸他慧眼识英才。

    次日苏春晓命人领来一个宿主到密室，先迷昏宿主。然后小黑进入宿主口腔。在苏春晓的指挥下，小黑顺利进入支气管。它闻到怪物不同人体的气味，循着气味找到附于支气管的怪物。小黑一个箭步就咬住怪物并杀死了怪物。怪物的尸体就留于体内，留待人体缓慢吸收。

    杀死怪物后，小黑顺利退出，大家不由鼓掌欢呼。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苏春晓赶紧去剖开死亡的蜥人王四大护卫之一的尸体胸部，发现胸内果然多了一个肺脏。苏春晓看着气管吻合处的整齐缝线怔怔发呆。对手对医学的理解和掌握已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范畴，他不由感到恐惧。

    这边小黑同法炮制。从一天杀死一个怪物到后面一天可杀死十个怪物。为了不暴露林无患身份，宿主都是在密室中进行治疗。偶尔有几只成熟的怪物反抗外，其他的怪物都在胎生半睡眠状态被杀死。小黑到后期轻车熟路，不用人指挥就能独立进出肺脏杀死怪物。

    整个过程历时二个月，期间有怪物体型长大堵塞气管导致二十几人来不及医治而死亡，其他人均获得救治。小黑和林无患的心灵感应也越发娴熟。这创造了大宇国医史的第一次内窥治疗。

    林无患和白云山派众人相处过程中，他因谦虚、勤奋和诚恳的品格获得大家的喜爱。白云山派收徒门槛极高，门徒天赋高者数不胜数。林无患天赋在其中显得非常一般。白云山派崇尚竞争，滥竽充数者极难站稳脚跟。青木门医者素养在大宇国排名第一，所收弟子也是通过多方考核才能入选，均为出类拔萃之人。像柔玉公主、林无患这种通过社会关系直接保送毕竟少数。幸好内窥肺腑一事让林无患有了在青木门立足的初步资本。

    青木门以医学为主，修道为辅，许多人甚至不修道。青木门考察的是医学的悟性，而不是修道悟性，因此平均修道天赋在白云山派倒数第一。白云山派每三年举办一次中青年论道大赛，青木门都是倒数第一。但青木门医者素养是大宇国第一，其他四门都也不敢小瞧。这期间出了一个夏知秋有极高的修道悟性，第二个恐怕就是在此次水妖大战中一鸣惊人的苏春晓了，其在短短十余年内竟然偷偷将木门功法练到第六重，达到柳艳霜的水准。要不是他和蜥人王对掌及反攻，大家还不懂其真实水准。

    食尸族获救后，关无垠就叫了苏春晓和柳艳霜商议。关无垠说出罗长嗣对他讲的话。原来罗长老算卦失灵后，一个月内多次尝试失败，最后只有一次卦成功，那就是他算卦问是否自己失灵与藏匿天帝五库人面鸟信息有关。结果显示是有关。沈万川曾命令罗长老保守这个秘密，结果罗长老为了食尸族违抗命令，将人面鸟秘密告知关无垠。

    关无垠提出疑问：“天帝五库天机第一次现世是由刘宗桢神仙公开发布。看罗长老的遭遇，上天不希望有人藏匿天帝五库天机。那么天帝五库是上天希望在公开情况下世人都加入去争夺吗？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能影响到罗长老算卦，只能是神仙所为。不知是刘宗桢师祖还是老天爷所为。这世界上真有造物主吗？”。

    苏春晓也提出了想法：“蜥人王进行人肺移植，已经进入改天换命的门槛。这一事件背后必定进行前期大量的尝试，有厚实的医学道学支撑，已能窥探生死这世间最大的秘密。我觉得不是单单一个蜥蜴族可以探究出来的。应该有财力、人力或道法强盛的帮派或道门进行资助。以后注意看看有哪个位高权重之人有改天换命的需求。”

    白云山派经过这一战再次提升自己的声望。而苏春晓治疗了食尸族寄生卵一事，也让他名声大作。这当中很多过程都不敢公告于世。

    按照蜥蜴族前期尝试的最后选择，食尸族成为最适合提供肺脏的人族。这个结论是万万不敢公布出去。一个历经苦难的族群将要成为别有用心的生灵取肺的供体，意味着食尸族离再次灭族的日子不远了。但是目前苏春晓束手无策，他知道只有获知人肺移植整个过程，才有可能找出解救食尸族的方法。

    蜥人王为什么要一次性选择整个食尸族进行人肺移植和胎卵寄生，而不是分步逐渐进行。原因估计是：先前的尝试已经引起白云山派的警觉和调查了，再零星进行尝试势必引来白云山派对食尸族的保护，不如一次性一蹴而就。

    剩下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漕帮所持有的人面鸟的内丹。苏春晓估计内丹是防治瘴气的药物。此次水妖之战，道妖二族与人族的力量差距已一览无遗。人族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成为累赘。相信沈千驰应该心里明白，他持有人面鸟的内丹，迟早给自己带来灭门的灾难。

    关无垠找来沈千驰，告知罗长老已将人面鸟之事告知他们，为漕帮安全，建议由白云山派保管人面鸟内丹。天帝五库之事通过刘宗祯、余铁骨和罗长嗣传达于世，表面上看起来是否匪夷所思。但刘宗祯已是神仙；余铁骨及罗长嗣这二个是被世人看成能通晓天意的天帝传话人。此三人所传之事，人们还是深信不疑。

    沈千驰就是按照罗长嗣所给予的锦囊中字条安排而成功射杀人面鸟，他对罗长老的话从来言听计从。罗长老昨日已将人面鸟秘密公开之事告知沈千驰，并劝说将人面鸟内丹交予白云山派保管。沈千弛已被水妖一战撼动，当下表示同意。

    沈千驰对关无垠一躬到底：“师伯为我漕帮着想，我替我父亲谢谢师伯。只是此事重大，我需禀报我父，他同意了我再将人面鸟内丹交予师伯，望师伯见谅，还请师伯师叔们保守秘密一段日子。”关无垠早听说漕帮帮主沈万川为人精明，擅于计算，估计会拿内丹来交换某些条件，便停止这个话题。

    关无垠等人在襄阳城继续停留几日，确定食尸族无人出现异样后，开拔返回。沈千弛修道时日短，尚不会飞云一术，缠着周孝敏带他。周孝敏不得不放下脸和他说：“我知道沈师弟喜欢我，但是我和狄云起师兄情投意合，过不了多久就会定婚；所以还请沈师弟不要再纠缠。要不然狄师兄又要生气了。”

    沈千驰悻悻道：“你那狄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现在你们尚未成婚，我和他公平竞争，你不要偏袒这么明显。”

    狄云起是白云山派金门门主狄断崖的独子。虽是独子，但从小狄断崖对他并不娇生惯养。狄云起为人谦和，道法精深，口碑甚好。他喜欢周孝敏，周孝敏也喜欢这个谦卑的师兄。周孝敏周围人认定她是狄断崖未来儿媳妇，谁敢对她有非分之想，都是毕恭毕敬伺候着，无人敢和狄云起争抢。

    后面来了一个沈千弛到水门学道。一来就对周晓敏一见钟情。他虽然道法粗浅，但身为天下第一帮漕帮的少帮主，出身不比狄云起差。沈千弛喜欢上周孝敏，根本就不管狄云起，对周孝敏死缠烂打。周孝敏何时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刚开始礼貌拒绝，到面起怒意，直至最后厉声羞辱，也挡不住沈千弛追求的步伐。沈千驰脸皮之厚和青木门门主苏春晓真是不分上下。

    狄云起得知后，醋性大发，全无平日谦谦公子之貌，逮住沈千池一顿暴打。沈千弛脸被打得和猪头一样，又瘀又肿，身上也多处皮rou伤。好在狄云起没有下重手。沈千驰被打后不哭也不闹，在床上躺了数日。周孝敏和他同一师门，见他连日没来修炼，倒是有些担心。到后面沈千弛现身，一张俊脸仍有肿胀，满是瘀青，只说自己是摔伤了。

    周孝敏那几日已有耳闻，说沈千弛被狄云起打伤了。见到沈千弛那一刻心中满是感动。但想到狄云起，仍是含泪咬牙和沈千弛说道：“谢谢你的心意，我这辈子非狄师兄不嫁，不要再纠缠了。”

    沈千驰看到她眼中泪花，觉得自己受再重伤也值得，反而更加殷勤追求。害得周孝敏尽量躲着他。一时间三人之间的事情成为白云山派年轻人茶余饭后的的谈资。最后沈万川亲自跑来白云山过问此事。狄断崖夫妇向他赔礼道歉后，沈万川将沈千弛带离白云山，改为定期到白云山派学道。

    关无垠、柳艳霜、路旭等人带着沈千驰飞往杭宁城，征询沈万川的意见。苏春晓带着周孝敏、林无患等人飞回白云山派。

    至此林无患正式开始白云山派的修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