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顺手牵羊
丫鬟给编好的垂挂髻苏清晏到底还是没给整明白，只能虚心的请教附近的阿婆，教他编了两个麻花辫。 刚好簪花也是两个，苏柒很坚持的要给它俩簪耳边，说是对称的很好看。 土老帽。 苏清婳懒得跟他比划，反正都是小屁孩，也就随他折腾。 早饭过的早，还没到晌午苏清晏就饿了。 结果到了馆子门口，一摸口袋，就剩下几个碎银子了。 苏清婳就没有这么生气过，逛了一上午除了吃了根糖葫芦，什么也没吃。 最后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苏清婳想了个办法。 苏清晏去租了套笔墨纸砚，又借了套板凳，拿最后点碎银买了块手帕，给苏清婳蒙上了脸，自己则扯了衣袍遮脸，然后才开始在旁边吆喝。 “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啊！真人画像，买一副挂家里赏心悦目啊。一两银子一副。” “多少钱” “这人是说的一两吧，他怎么不去抢咱们钱呢？” “就是就是，这么贵，谁会花这钱当傻子。” 围观的街民议论纷纷，眼看着人们要散。苏清婳铺了纸张落了笔。 大家也不走了，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小姑娘可以到底画出个什么来，能值一两银子。 毛笔刚落在纸上的墨迹很快晕染开，糊成一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众人整齐地“嘁——”了一声。 “你看看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这少年别是故意来整盅大家伙儿的吧。” “还蒙着脸，我看就像！” “就是就是！” “等等，你们看！这小姑娘画的挺像回事儿！” 众人再看过去的时候，也没见坐那的小姑娘怎么动笔，一个狐狸眼的俊朗小少年已经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神了！” “哎呀，画的是谁，跟仙人似的！” “这画怪俊的，我要了我要了！” “我也要！我出钱高一点！” 笔一离纸，男人们还没讲话，围观的女人们已经热闹开了。 “等等！” 刚刚吆喝的蒙面少年一把把纸张给拿走了。 “各位老爷小姐们，这个只卖个人画像，一两银子一个人啊！每个人仅限一张！大家一个一个来啊，今天只画三张！” “画我画我！” “银子我先交了！先给我画！” “我也交，给我画一张！” “挤什么呀，先来后到知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挤谁，又是谁推了谁，人群突然闹腾起来。 “前面聚众干嘛呢！” 负责治安的官兵这时候刚好巡逻了过来。 “糟糕！” 苏清晏看情况不对，趁着混乱，顺上桌子上的一块银子拉起苏清婳就溜。 一直到后面没人了，才在背墙的巷子里停下。 “原来我们娇娇天赋这样好，哥哥今天算是见识了，你可有被攘着？” 苏清婳摇了摇头，她一路都被苏清晏护着，倒也没有怎么被推挤，就是跑的很劳累。 “那走，哥带你吃好吃的！” 苏清晏掂掂银子，乐呵呵的就想拉着meimei的手走，结果身后的人一动也不动，他回头，似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眉目染上焦急：“怎么了？是哪里伤着了？” 苏清婳还是摇头。 “那是为何，娇娇肚子不饿吗，可以等吃完……” 苏清晏话音未落，就见苏清婳拽着他拿银子的手摇头。 他愣了：“娇娇是不想用这个钱……” 这是不义之财。 苏清婳皱起眉头，她亲眼见着苏清晏跑的时候顺的，但情况匆忙，当时也不好制止。 这孩子还这么小，苏爹单身拉扯着他本就不易，怎么还能长歪。未经允许顺人钱财便是盗，她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也知道盗窃在这里是非常不道德的。 苏清晏可不能长歪。 苏清晏自然不知自家娇娇的内心想法，但他一时间也跟苏清婳想到一块去了。 一会儿觉着自己会带坏娇娇而惭愧，一会儿子又觉着娇娇这么小还能辨善恶，知好坏而骄傲。 “娇娇能知道这个银子不能用，哥哥很高兴，这次是哥哥的问题。”苏清晏的耳根羞愧的通红，但仍然坚持给苏清婳树立正确的教育：“我们娇娇不能像哥哥这样。” 说完，拉着苏娇娇又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苏清婳跟着也有些懵……不是……她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给张纸都能洋洋洒洒三千字了，结果这么容易被掰回来了？ 难道当兄长真能变自觉 苏清晏的记忆力好的离谱，他沿着路途回去的时候，拿之前的碎银子给苏娇娇买了张饼，然后就在附近的人群里找到了之前把银子扔到桌子上的倒霉蛋。 是个头插玉簪的小公子，一身的料子看起来都很是金贵，身后还跟了个高个儿的瘦弱书童。 小公子似乎对摊子上的胭脂很感兴趣，一旁的书童是扯了又扯，无奈只能尽量挡着旁人的视线。 苏清晏只踌躇了一下，便拉着娇娇上前了，“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挑胭脂的小公子充耳未闻似的，旁边的书童倒是看向苏清晏两人道：“你们二人是？” “我们刚刚从桥那边过来，看着那边有些热闹，便想着去瞧一瞧，结果突然混乱。”苏清晏解释道。“我看着你家公子这边好像是掉了一两银子，便琢磨着寻了过来。” 那书童却不看那银子，转身喊了声“少爷。” 小公子才转过头，表情还很茫然，“是丢了一两银子吗？丢了还能给送回来的？” “……” “少爷！”书童捅了捅身侧的小公子，退到了他身后解释道：“咱们刚刚看摆摊的作画，您扔出去了一两，后面人群混乱也没注意，估摸就那时候丢了，现在被这一对兄妹给送回来了。” “哦！”那少爷这才恍然大悟般，“是了，多谢你们二位，不过这一两也不是什么大钱，当是我感谢二位的谢礼吧。” 苏清晏却莫名恼火了：“不管是不是大钱，还是多少钱，既然这银子是你丢的，我们便还给你，这样的小事，也不需谢礼。” 说着，把银子放在了脂粉摊上，拉着苏清婳转身就走。 留下脂粉摊那位错愕的少爷。 这人什么破脾气？ “小……少爷。”书童叹了口气：“少爷讲话在家虽不用注意，但是在外还是要顾忌一二。” 那少爷悻悻地拿起银子：“本来也就这一点点钱……不想要谢礼也不好好讲讲。” 倒显得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