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身
这雷雨来得及，散得也快。 没多久，天上云歇雨收，一道美丽的彩虹悬挂在了天地之间，美不胜收。绿色山脉之上，空气清新洁净，令人心旷神怡。 “呃…” 寂静的地下石厅中，高大漆黑的祭台之上，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呻吟声。 “头好晕…” “我这是？又回来了？！” 一个赤条条的人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朝四周看去。 只不过四周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再加上此处空间和他昏倒之前差异甚大，所以一时半会仍没反应过来。 刚才在幻境之中，郝野苦苦思索脱身之策仍然无果，只得领着一帮野鹿在草原上游荡起来。 可没走多远，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再睁眼便是如今的场景。 郝野坐起身子，大脑逐渐清醒之后，这才发现离他很近的地方有团微弱的亮光。 虽然这亮光在平时算不上什么，可在这漆黑之处简直就是根救命稻草。 “得先确认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之前的地方！” 心里想着，郝野急忙朝那光团爬去。靠近以后，他低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散发着微微蓝光的竟然是之前婴儿拿走的那株小蓝花。 之前祭台上全都是墨蓝色的光芒，小蓝花的光芒被彻底掩盖。此刻于漆黑之中，才显露其本来特性。 如此一来，这漆黑之处应该就是之前的地下石厅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的五色羽毛呢？上面的彩凤图腾呢？墨蓝色幽光呢？” “还有，光罩和泡在血液里的胚胎呢？！” 一连串的问题持续冲击着郝野的大脑，他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使自己镇静下来。 问题很多，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至于其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搞清楚。郝野还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于是，他就下意识地用嘴去叼地上的小蓝花，准备拿它当做蜡烛来照明。 “嗯？” “啊这？！” 郝野一伸嘴，这才发现他的嘴仿佛忽然变短了一样，以往叼东西可没这般费劲的。 他试着用前腿去触碰嘴巴，随着五指分明的手掌与柔软的嘴唇相碰，一种深深刻在前世记忆中的触觉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郝野仿佛突然遭了雷劈，身体一个哆嗦，接着呆若木鸡似的愣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又动作起来。 他将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地上的光团。很快，一双细腻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映入了他的眼帘。 郝野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将两手握在一起，然后轻轻地揉搓起来。 不过还没搓几下，他终于急不可耐地抽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朝下一路抚摸而去。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凸起的喉结，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充满韧性的肌rou，…，还有笔直修长的双腿。 没错，该有的一个没少！ 祭台之上，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过随后，一阵歇斯底里地怪笑猛然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郝野仰天大笑，双手捶在地上“彭彭！”作响，如同范进中举、走火入魔了一般。 “我是人啦！” “老子是人啦！” “哈哈哈！…” 这疯狂的笑声在地下空间里肆无忌惮地回荡着，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仿佛一齐震动起来。 郝野虽然抱怨了三年，但他从未敢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变回人形。 如今，在这地下石厅里，在幻境中与那蛮荒异兽经过殊死搏斗之后，回到现实中的他竟然发现美梦成真。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虽然他对自己为何化形毫无所知，但很显然和这地下石厅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这原本古怪危险的地下石厅在他心中瞬间成为了洞天福地甚至龙兴之地。 终于，郝野停止了大笑。 激动过后，郝野用小蓝花照着亮，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 这躯体在他看来简直完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瑕疵，虽然略微有一点瘦，但精壮的肌rou显示出极强的爆发力。 突然，他似乎有所感应，意念随之一动。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已成为人形的郝野忽然再次快速变化起来。 片刻之后，原本站着的人变成了一只高大的白鹿。 紧接着，白鹿rou身继续变化，由四足着地迅速变成了直立形态。 但变化停止后，他身上仍然披着白色毛发。而且头颅很长，似鹿非鹿，似人非人。 头顶长着刚开始发育的短角，耳朵又尖又长，眼睛既像人又像动物，浑身肌rou凸显… 总之，看上去相当瘆人。 “三种不同的形态…有点意思…” 半人半妖的郝野一边呢喃着，一边细细体会着三种形态的差异。 以他初步感受来看，白鹿形态应该是rou身强度和力量更大一些，而人形态除了肢体更加灵活方便外尚未有其他发现。 半妖形态应该便是人形和原形之间的过渡状态。 思量许久之后，他恢复人身，打算先从这地下石厅出去再慢慢发掘身体上的变化。 郝野抬腿便走，却由于长久不做人，手脚一时间不太协调，“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他也不怕疼，继续踉跄着起了身，等可以稍微掌握平衡之后，抓起地上的小花，朝着外面探去。 小花发出的光亮虽然微弱，但拿在身前靠下的位置，倒也能照亮脚下的路。 很快，郝野便到达了祭台底部，抬起头来搜寻着进来时的洞口。 他记得那洞中的石壁上混杂了一些发光的碎矿石，所以很可能会有一些微弱的光照射进来。 果然，他很快便锁定了位置。 不过就在他抬腿欲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个事情。略一思量之后，郝野不仅没有朝出口走去，反而弯着腰身，用小花照着光亮，围着祭台底座的台阶搜寻起来。 终于，在一堆零碎的兽骨旁，郝野再次找到了那黑棍似的干尸。 这尸体不知道已经在地下世界沉睡了多少年，早已成为木乃伊般的存在，也正是如此，摸上去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恶心。 郝野克服心理障碍，一把将干尸腰间的钱袋扯了下来。 他之前便想好了，既然已经变为人形，将来肯定是要进入人类社会，过人类生活。如此一来，这钱财便显得格外重要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钱袋看上去鼓鼓的，这放在手里却很轻。他试着解开袋口，看看里面有啥，却发现这钱袋的口是封死的，怎么也打不开。 “只能出去再研究了。”郝野想着，伸手继续在干尸身上摸索起来。不过接下来，他没有在干尸身上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哥们儿，这东西反正你也用不着了，那我就先拿走了。今天实在匆忙，等以后再给你好生安葬。” 郝野小声地冲着干尸念叨两句，然后拿着东西快步朝出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