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客栈
在这片大陆上有一个最强大的王国，叫沐国，一千多年前，那时的开国皇帝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为了摆脱前朝暴虐的统治，他带领同乡的四人一步一步推翻了前朝的统治，建立了沐国。 十几年以后，不满于现状的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想一统天下，得益于庞大的军事实力，周边的小国无不战栗叩首，献城举降。 就在全天下的土地马上就成为沐国的版图时，一个名为教廷的组织出现了，没人知道这个组织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们向人间播撒了一个种子，他们用这个种子不停地摧毁沐国的战果，并将打下的土地归还给了那些小国。 最后，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带着羞耻与绝望无功而返，那些小国呢，他们认为教廷是上天派下人间的神，也庆幸自己能够继续苟延残喘。 一个天下的格局最终重新回到原点。 战争结束后，教廷向人们讲述魂的传说，并将这种子教导于人间，至此越来越多的人信奉教廷，越来越多的人成为魂师。 而教廷，却在某种意义上一统了天下。许多年以后，教廷设立了自己的最高统治者，也称为魂，并强迫人间的那些皇帝们降帝为王，就连那位差一点统一了天下的沐国皇帝也只能如此，草草下了份诏书，最后郁郁而终。 ...... 这场覆盖沐国全境的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半个多月，位于沐国西北边的余晖森林也是如此，只是今天早些时候稍停而已，空气依旧潮湿阴冷。 天空之中的乌云却迟迟不肯散去，太阳也是许久不见踪影，雷声不停在天际间穿梭，终于在傍晚时候再一次孕育出了雨水，一道道闪电不断地抽打在乌云上，试图将这大片大片的乌云撕裂开来，然后让今天的落日把最后的余辉落在这片森林上。 森林中央穿插着一条自王都而始，一直通往各个城市的官道，宽阔的官道将这些百年古树分成两个部分，一辆疾驰的马车行驶在其中，赶马的车夫一身黑衣，他的长发没有做任何整理，只是随意地随风不断上下跳跃着，却怎么看也不是马夫的身份。 车厢内风寻将全身缩在一起，两只手交替插进袖口中，可那些和雨一起降临的冷风依旧不依不饶地顺着窗缝钻进来。 这场旅途就像是逃亡，这是风寻来到魂纪界后的第一个感觉。 “左逸前辈，我们这次要去哪？”风寻掀开面前那层薄薄的帘子，坐到了左逸身边。 “浮塔城，而且小风寻，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这些年我能讨得几分安定，全部是因为你的父亲。”左逸手中的缰绳下意识松了松：“我欠风渡的人情太多了，如今已是无法偿还，照顾好你便是我对风渡的一点交代吧。” “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风寻问道。 “他啊。”左逸想了想，说道：“三言两语又怎么能道尽风渡公爵呢，沐国这个地方原本就是蛮荒之地，这里的人生来尚武，可以说如今沐国人安分守己，全是风渡公爵的功劳，一国之柱石，不仅是王室给的，更是整个沐国人给的。” 连续阴暗的天气并不能让人们分清时间，只是马车的车辙印沿着官道不断伸长。 马要休息，人也要休息，这种天气不仅行进困难，更让两人多了疲惫。 路过一个小城镇，左逸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客栈前。 左逸将马车交给店内小二，便带着风寻一起走了进去。 那小二熟练地牵着马车到了客栈后院，补给草料和水源。 两人找了个桌子便坐了下来，风寻便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几张桌子错落有致，三根粗壮的木桩撑起了这间二层建筑，红色的油漆将木桩涂抹得光滑透亮。西面靠墙的位置有一方高高的案台，里面站着的账房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大概是年纪太大了，看向账本时不自觉地眯缝起双眼。 眼前的这番景象风寻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如今却在自己眼前上演，心情不免有些荡漾。 那小二给马补充完草料和水后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就连额头上的汗也没来得及用肩膀上搭着的抹布擦一下，这个小镇不挨山不挨水，又不是什么商贾要道，便只能和穷字搭上了边，所以肩头这块抹布便只能是来客时擦桌，无客时擦汗，没什么讲究。 “二位，要点什么？”小二将身子一躬，带着常年累月训练出的谄媚的笑容问道。 “两碗面，一盘酱牛rou。”左逸吩咐道：“再来一壶酒。” “得嘞！”小二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甚，这二位爷来时赶来的马车，此时要的酱牛rou，再配合上看起来便华丽异常的袍子，便断定肯定不是缺钱的主，心中想着同时又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爷，他的衣边是用银线缝制的吧，这可能也就富贵人家能用得起，寻常百姓估计连大婚时也穿不上一回，这要是把二位爷服侍得妥当了，那还用愁二位爷的出手够不够阔绰吗？ 一想到这小二的心里更美了，眼前不免浮现出小红柳的身姿来，小红柳也是这间客栈的人，只是分工不同，做的事也和寻常伙计不同，像小红柳这样的人客栈还养了四个，但就数小红柳最乖，那小嘴和小眼神最能勾人。 小二喜欢小红柳，他也知道小红柳是干什么的，这整间客栈还不都是为客人服务的吗？小二也跟二姐说了，二姐是客栈的老板娘，客栈里上下都叫她二姐，连客栈老板和那年迈的账房先生也没例外，年过四十但也勉强能称得上是风韵犹存，小红柳和其他四个年轻姑娘都是在二姐手底下的。 小二和二姐说完便惹得二姐嗤嗤地笑，一边骂着一边应和着说帮忙问问，二姐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岂能不懂，年轻时虽然不是那种楼子里的花魁头牌吧，但也不是客人随随便便挥舞手中的银票便能宽衣解带的姑娘。如今自己年老色衰青春不在，倒也没有脸面在那种楼子里继续呆下去了。 二姐当然知道小二是怎么想的，准确来说，二姐在见到小二看向小红柳的那种眼神就知道了，否则自己这二三十年就白混了，她只是在等，等小二这个出身清苦的小伙子什么时候按捺不住心神了主动来说，男人嘛，就得主动一点。 天下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二姐当然清楚，不就想着花一次聘礼就能找个天天给暖被窝的吗，二姐太懂了，如果小二不说，最后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偷偷私会，反倒是客栈的损失，若是那小红柳应下了，一个是跑堂的小二，一个是晚上敲客人房门的姑娘，咱们就大被一蒙，谁也别瞧不起谁。 小二倒是没想过那么多，他只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说小红柳做的事登不上那大雅之堂，但胜在会体贴人儿啊，同小红柳生活在一起，最起码身心愉悦不是，若是等着自己爹娘安排婚事，爹和娘在田里种了一辈子地了，眼光肯定也在田间地头上，若是给自己说个......总之糙得很，哪有小红柳那脸蛋光滑，那小手小二只摸过一次，又小又滑，农妇哪里比得。 小二靠在红漆柱子旁，看着二位爷往嘴里扒拉着清水面和酱牛rou，不自觉挺了挺胸膛，自己也算是和富贵老爷们接触过的，农妇岂能配得上我？ 一阵冷风吹来，刚刚挺起的胸膛便又缩了回去，小二皱了皱眉头，自己心情这么好，怎的天公不作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