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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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孩子的病,我想您可能需要再多跑一跑,不如带他去更大的医院做一做检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抱歉。” 白褂子放下手中的笔和检查单,拖了拖眼睛,然后扫了一眼躲在干瘦女人身后,眼睛水汪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稚嫩男孩,无奈叹了口气。 这孩子刚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最开始查不出什么原因,直到两岁时还不会说话,怀疑是个智障因此做了染色体检查,从此陷入万劫不复。 相较于常人,他的细胞核中多了六对非常规染色体,包括常染色体,全部都有断裂现象,这导致他的身体系统开始缓慢衰竭,器官极其容易出现病变,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愈发严重。 这种程度的基因疾病,现如今完全没有治愈可能。 女人的泪早就流干了,人像是一尊落满灰尘的雕塑,坐在那里久久不动。 空气中死寂沉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mama,我想回家。” “......” 男孩轻轻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女人却无动于衷。 下一刻,女人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她使劲甩开男孩的手,五指抓住自己的脸庞撕扯,指甲刺进皮肤,血rou缝隙中渗出猩红的血液,那苍白憔悴的面容上完全被狰狞覆盖! “怪胎!” “祸根!” “毒药!”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个混蛋,害得我好惨!” 女人口中疯呓着旁人听不真切的话语,满脸怨恨的盯着男孩。 男孩紧咬下唇,满脸写满惊慌无措,豆大的眼泪不争气顺着脸颊往下流,他靠近想阻止发疯的女人,却又被无情推开。 洁白的领口染上一个血手印,男孩被吓到,身躯颤抖着站在一旁,嘴角噙泪,不敢动弹。 女人浑浑噩噩起身,披头散发面朝男孩,逼近后突然抬手一把掐住男孩的脖颈。 那瘦骨如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力道不小,是想要把男孩活生生掐死! 殷红染目,腥气扑鼻。 —— “妈!” 齐禾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有余悸,足足在床上缓了十几分钟,才从窒息边缘喘过气来。 有些记忆人永远忘记,会如同梦魇般纠缠不休。 母亲想要杀死自己那天,被诊断出重度抑郁导致的精神失常...... 齐禾摇了摇头,试图甩开压在心头的阴霾。 那之后,有医学研究机构取走他的体细胞,想要解开其中奥秘,却发现这些细胞在离体后短时间内就会死亡,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成功保存,这似乎也预示了他的命运。 现在他这整幅身体,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在炸弹爆炸前的每一分每一秒,生活都是煎熬,需要承受的不仅仅只有rou体上的痛苦,还有精神上的折磨与压力。 齐禾踉踉跄跄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贪婪的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这是痛苦回忆里的唯一解药。 天边红霞明媚,勾在云中像是赭石磨成的粉末洒满画布,江水波光粼粼,涌入海中如同笔刷绘出的星辰遍布寰宇。 情绪稍好一些,齐禾来到餐厅,桌子上放着早饭,旁边贴有一张棕色小熊便签,字迹娟秀: “今天有社团活动,中午不回来吃饭” “米茶,留言” 留下便利贴的人是meimei。 自从齐禾亲生母亲被检查出精神问题,便失去了对齐禾的抚养权,他在福利院度过了小学生涯,临近初中时被一个善良的家庭收养至今,家中男女主人对他的关爱无微不至,只是由于工作问题,两人经常长时间离家。 与meimei的关系,始终冰冰冷冷,虽然已经共同生活很久,但依旧完全无法融入到家人的角色。 捏起一块蛋饼塞进嘴里,喝一口牛奶,下咽的时候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上涌,立刻找到垃圾桶把食物吐了出来,面色难受。 趴在桌子上缓了会儿后,齐禾收拾好垃圾,出门前转身回到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其中诸多药瓶中,找出治疗胃部疾病的药物,干吃了两粒。 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或许下一个明天...... 齐禾不敢多想,下楼丢完垃圾后,照例来到小区信箱替继父日常收理信件。 继父曾经酷爱写作,出版过很多小说读物,直到现在几乎每天还能收到读者的回信,齐禾负责从这些信件中筛选出一些有意义的,将它们记录在以继父身份注册的账户内。 今天有一封匿名信,没有邮戳,正中间贴着一张像是自己用圆珠笔手绘的花形邮票,下方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齐禾,收。” 齐禾皱眉,给自己的信,却出现在了继父的信箱中,这封信使用的邮票照理来说根本就无法正常寄出,并且知道自己替继父收信的,只有家里人。 难不成是米茶的恶作剧? 回到家,齐禾迫不及待拆开那封匿名信,一股腥味弥漫开来。 他心中一沉,从信封中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打开后,纸张上赫然印着一幅血色手印。 血迹像是未干,沿着纸面向四周浸染的痕迹触目惊心! 下方有一行圆珠笔写出的小字:“11月21号,老宅见。” 没有撰信者的署名。 齐禾瞳孔微缩,艰难的咽下一口惶恐,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血手印,血手印,母亲推开自己时留下的血手印! 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齐禾只觉得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的虚幻了般,这么多年都不曾再有过联系的母亲,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在他的世界。 “老宅......” 齐禾口中喃喃自语,不断重复念着这两个文字,看了眼日期,今天是11月19,想要去老宅,明天下午之前就需要定下火车票。 深吸一口气,稳定下心绪,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受到童年记忆影响,心中不免有几分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恐怕已经时日无多,如果再不见见母亲,恐怕这辈子...... 不能抱着遗憾上路,下定决心,齐禾决定今天就提前出发! 收拾好药物,拿上匿名信,背包里塞进去一些日常必需品,给米茶发了条消息,齐禾就拿上家的钥匙出门,打车前往火车站。 路上,盯着聊天框里一直未读的消息,齐禾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今天是周六,照理来说即使身在社团,收到消息后米茶也会第一时间回复,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需要刻意疏远的地步。 唉,算了,还是当面去和她说一下这件事。 “师父,不去火车站了,麻烦送我去乐野私立中学。” ...... 空气燥热,弥漫着一股尘土味道。
“什么!你说今天学校里根本就没有社团活动?” 齐禾站在门卫室门口,与正在吃着泡面的保安大眼瞪小眼。 后者撇了撇嘴,反问道:“学校今天全面检修电路,老早就有通知,你是这的学生不是?” 齐禾心不在焉的摇摇头,转身后,感觉脚步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米茶留下的便签,是在骗自己! 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齐禾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家里等,这一等就是一天。 晚上八点半,齐禾已经把能联系的米茶朋友电话都打了个遍,但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以往七点过后不回家,米茶肯定会提前给自己打电话,现在这都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得到米茶的任何回应,齐禾的情绪逐渐变得愈发焦躁不安起来。 他随便披上一件大衣,拿上钥匙匆匆出门。 关门的一瞬间,房间客厅之内,一道诡异的蓝色光芒倏然从桌底显现后升起,如流星般穿过黑暗,悄然跟在齐禾的身后...... 立冬后,夜晚温度骤降,即使披着大衣也能感觉到一股刺人的寒意,齐禾身子本就虚弱,没走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他先是打车陆续去了印象中米茶最常去的三个地方:瑞尔猫咖、市图书馆、林鹿私人乐坊。 私人乐坊的老板林鹿,是米茶和齐禾共同的朋友,一听到米茶失踪的消息,立刻动员整个乐坊的二十几号成员,展开搜寻。 坐在林鹿的车上,齐禾面色苍白,蜷缩着身子,从兜里摸出两粒压心绞痛的药丸,配着矿泉水吃了下去。 开车的林鹿眼角余光看到齐禾痛苦模样,轻轻叹气,说道:“要不你先回去。” 齐禾摆摆手,强撑着张开身体,苦笑道:“没事,我挺得住,早就习惯了。” 林鹿抿唇,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开口说道:“前两天你meimei来乐坊,带着两个陌生面孔,年纪都挺大的,当时我问她,她说那是爸爸的朋友。” “林鹿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齐禾情绪突然失控,几乎是半吼出声打断了林鹿的话,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立刻拍脑门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没事,理解。” 林鹿莞尔一笑,曾经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被家里强逼着做过一段时间护士,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齐禾,照顾了得有小半年,早就把这臭小子当亲弟弟看待了。 齐禾冷静一点后,忧心忡忡全写在脸上,开口为自己的失态解释道: “我继父,以前是个作家,改行后就去做起了医学研究,每次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好几天,我去过那里,说实话,继父脾气不太好,那里的人都挺怕他的,万一是有谁想报复,那真的就太可怕了。” 听完这话,林鹿也跟着皱起眉头,语气中多出一丝慌乱:“我不知道,要不我们报警吧!” “只能这样了。” 齐禾打开手机通讯页面,正准备cao作,一道强光突然从前方挡风玻璃上射了进来! 一辆油罐车,从前方十字路口闯过红灯,一路逆行,直冲冲朝着林鹿所开的小轿车撞了过来。 危急时刻,林鹿向右侧猛打方向盘,试图冲进绿化带,躲开前方突然袭击而来的障碍物。 可惜为时已晚,对方提速实在是太快,仅仅两个呼吸间,碰撞就已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