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决还是交心
摄像机的红点不再闪烁，沈乾注意到并问黑衣小伙：“不录像了？你老板不看了？” “不小心碰了下，撞关机了，这个你不用cao心，你只管说吧，说你的另一面。” “呃……”沈乾叹了一口长气，现在的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暂且顺从对方，看看事态会怎么推进。 于是继续说道：“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周婧妍是同专业的，在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之前，我已和现在的妻子，那时还是女朋友，确立了恋爱关系。周婧妍这个同学，是农村出来的女娃，但她日常着装打扮，总是透着那么一丝富家小姐的气质。大二之后，听同学说，她就很少回宿舍，据说在外面租了房子，当然这些都是八卦。” “那你是怎么发现她对你有好感呢，她给你写LOVELETTER了？”黑衣小伙饶有兴趣的问道，似乎大学男女生的话题让他有一些共鸣。 “大一时大家都各学各的，没有太多交集，大二之后，也就是听说她出去租房之后，诶？每到上大课的时候，我总会发现她的目光和我对上，我那时候一般是和我女朋友坐一起的，我目光随便环顾教室的时候，就会发现周婧妍的目光直愣愣的在盯着我，哪怕是相隔还挺远。” “嗯嗯，歌德说过：‘英俊少年哪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哪个不善怀春，这是人性中的至真至纯’啊！”黑衣小伙点评到。 沈乾目光深邃着聚焦到远处，继续道：“我那时非常依恋我的女朋友。但女生嘛，你知道，时不时会……怎么说呢，会矫情一下吧，比如说会故意假想一些你对不起她的场景，让后处处挑你刺，其实你啥都没干，让人有一种‘我本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的那种无奈。” “哈哈，有点。”黑衣小伙附和到。 “其实女生如果不矫情，男的本会对她一百分的好，但女的天性会在感情中偶尔矫情，那对不起，我口头说爱你一百二十分，实际只爱八十分，剩下二十分用来自我安慰、自我平衡。” 黑衣小伙一拍大腿，手一抬向沈乾挑了个大拇哥，表达对沈乾言论的赞同。 沈乾似乎忘了他是在被审问交代问题，反而有一种喝茶聊天的感觉，他拧开小伙给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润了嗓子，继续说到：“大三下学期，我们专业去合作企业实习，我女朋友是经济学的，不同的学院，所以分开了有个把月。我们看生产线的时候，周婧妍站在我旁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那……那啥碰着我胳膊好长一会，搞得我那几天胡思乱想的。” “本能！”黑衣小伙像捧哏一样间或应和着。 “周末休息，我在宿舍外面溜达晒晒太阳，周婧妍不知什么时候从拐角处出现，四目相对，她突兀的跟我说，她宿舍的电闸跳了，其他人都出去逛了，让我去帮着看看怎么合闸。我的另一面出现了”，沈乾自嘲道，“我就傻乎乎的跟着她往宿舍走，似乎有所期待，你懂的。” “后面的要讲详细点哟。”黑衣小伙坏笑道，二人聊天聊的像是俩哥们儿，人这种生物，除了有两面性，还有第三面——麻木性，容易在特定的时刻把自己麻木掉。 “走到她宿舍走廊时，她接了个电话，摩托罗拉大翻盖儿，你可能都没见过那种手机，我能听到是个粗厚的男人嗓音，似乎问什么时候能回市区，其它的话对方好像压低了声音，没太听清，总之周婧妍接了这电话，就没什么情绪了，正好打开宿舍门，里面亮着台灯，我问电闸好了？她说可能自动合上了，谢了我，我见她没什么情绪，就说了不客气，退了出来。” “啊这！我纸巾都准备好了，你……”黑衣小伙愤愤到。 然后两人哈哈一笑，气氛倒是融洽的不行。 “对，就要这种状态，你就把我当个树洞一样，非常放松的给我剖开你的另一面。”黑衣小伙像一个心理导师一样，肯定着沈乾的状态。沈乾这样的精英，在平时，只会把自己高冷的一面呈现给陌生人，身陷牢笼的处境，竟奇妙的让他完全放松了自己绷着的“装”。 两人又静默了一两分钟，黑衣小伙收起了微笑着的表情，对沈乾说到：“聊聊你的工作吧，聊聊你的专业，聊聊你自己职业生涯中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个大话题。”沈乾回应到。他给黑衣小伙讲了自己大学的专业，求职的经历，提到莫弘德，提到张娴，提到研究所。黑衣小伙从中汲取着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指导意义的内容，还时不时的请沈乾点评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 俗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各回各家，洗洗睡觉了。这俩从一天的惊魂波澜中折腾到下半夜的“猫和老鼠”，互相传染着各打了哈欠。 沈乾突然哀求道：“兄弟，我一天没站起来了，这笼子里站不起来，我不知道和你请求放我出去站一会合适不？”其实他知道，这是不可能被同意的请求，只是他躺、坐了一天，太想站一会了。坐过火车卧铺的顶铺的人，应该深能体会沈乾此刻的感受。 “等你把关键的东西交待完吧，好吗，沈工？”黑衣小伙似乎这一刻才切入进主题。 “合着刚才都是在逗我玩气氛？”沈乾嘟囔到。 “说说电力的稳定供应问题吧，我说的不是周婧妍宿舍里的电力稳定哦。”黑衣小伙半严肃半调侃的说着。 “他怎么知道我的核心工作秘密？”沈乾内心思量着，特工、间谍等字眼又重新回到他的脑海，这可是自己绝对不能敞开说的话题！自己已经下过决心的。 “什么电力稳定供应？”沈乾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提问，无关痛痒的先应付了一句。 黑衣小伙面无表情的问到：“枝晶，Dendrite，金属电极的枝晶问题，你是怎么解决的？” 啊？？？！！！沈乾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问出这么专业核心的问题，他在解决电极枝晶问题上耕耘了近十年，但由于属于绝密，他从未发表过相关论文。就连本单位的同事都不全知道他的具体工作。 这个家伙是怎么直接说出了枝晶这个词？自己该怎么办？沈乾头上渗出了排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