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亡与生机
在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沈乾感受到有什么人在抚摸他的脖子，痒痒的、凉凉的。又似乎有一种滑滑的感觉，那柔软的“手”，顺着沈乾的脖子往上游移，绕过耳后，抚摸到了脸庞。 偶尔的，鼻尖还被轻轻的撩拨几下，这不像腾欣的手，比腾欣的手更柔。 这纤细的撩拨，在沈乾的鼻尖上反复的、有规律的、周期式的cao弄着，1-2-3下、1-2-3下、1-2-3下……谁这么顽皮？刚进入打盹儿状态没多久的沈乾，被打扰的逐渐清醒。 他的手下意识往脸上痒痒的地方挠，竟然握到一个圆柱状的rou质的东西，而且，正好握在圆柱的一端，不均匀的圆柱，先是逐渐变细，到了末端，突然膨大增粗。 当然，形状在触觉上的变化，再经过大脑的图像化分析，这整个过程其实在他抓住圆柱rou状物的一瞬间就完成了。 这一瞬间之后，沈乾感到他的脸庞、脖颈、还有手臂，被一股力量压迫到，圆柱膨大的头部离开他的脸庞，黑暗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两秒钟。 突然！耳朵里听到“嗖”的一声，顿时感到脸上苹果肌的位置一阵针扎般的剧痛。黑暗中的沈乾赶紧往脸上捂，只感觉那圆柱膨大的头部裂成Y字形，Y的上开口像一个夹子，紧紧的夹着他为之自豪的苹果肌。 TMD是蛇！ 打小就怕蛇的沈乾发出了恐惧的惨叫，胡乱的在脸上、脖子上乱抓，要把那恐怖的圆柱物从身上择开。 那蛇的嘴张的夸张的大，牙齿似乎锚在了沈乾的肌rou纤维中，又像蚂蟥一样紧紧的吸在皮肤上，择不掉、甩不开。慌乱中，沈乾在肩膀处摸到蛇的腹部，抓住后猛地往下扯，又是一阵刺痛，蛇硬生生被沈乾从脸上拽了下来。 他使出浑身的劲儿，将蛇往远处扔，啪的一声，被铁笼的螺纹钢挡住。惊恐万分的沈乾从毯子底下摸出手灯，哆哆嗦嗦的打开开关。一道刺眼的光芒先是让自己短暂“失明”，眼睛稍微适应，便把灯头对着扔蛇的方向。 只见到一条绿色带斑点的蛇尾巴顺着石门底缝钻了出去，没有看到蛇头的样貌，无法判断是一条什么品种的蛇。 有毒还是没毒？这是一个决定生死的问题。 沈乾只觉得脸上被咬的地方发麻，他不知道是蛇毒造成的麻，还是仅仅是被咬破了皮肤造成的痛感。 他无法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口，不知是两个深深的毒牙孔，还是一排细细的碎牙痕，他读过科普，多么希望是一排牙痕，那是无毒蛇特有的牙齿排布方式。 中毒死亡的概率很高，紧张导致他全身紧绷，心脏暴跳不止，喉咙有些涨感。他认为这些感觉是自己中毒的表现，他相信，不用多一会，蛇毒的多肽分子就会顺着血管扩散到全身，慢慢和凝血因子发生作用，让血液凝固，形成栓塞，自己也将细胞性窒息而亡！ 在这个cao蛋的狗笼子里，他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工具，割开脸皮清洗伤口来排毒，绝望！ 越想，他的呼吸越困难，没有人听他恐惧的呐喊和求救，他只能反复的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MLGB…….我TMD完了……”顺势躺倒了冰冷的木板上。 嗒嗒嗒嗒，远处有声音，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有人来了！ 沈乾一骨碌爬起来，不忘把手灯关掉，塞进毯子底下藏起来。他开始大喊：救命！ 石门外的灯光一晃一晃的越来越近，想必是听到沈乾的呼救，脚步声急促的跑动起来。这人进来后，一句话不说，先是把灯光对着沈乾，没看出有什么太严重的事态，以为仅仅是沈乾因为躁动而喊叫，然后开始慢悠悠的搭摄像机。 沈乾却在不停的催促他：“快放我出来，我有危险，有生命危险，快送我去医院！”紧张让他发音甚至不算流利。 摄像机的红点开始一闪一闪，那人cao着沈乾熟悉的女声问：“喊什么喊！” “我被蛇咬了，你看我的脸，我这会呼吸不太好，快，快，放我出去，送我去医院！” 那人调整了摄像机的焦距，镜头马达滋滋作响，同时，他提起灯走到笼子跟前，仔细的看沈乾扬起的脸。“我的天，真被咬了！”女声自言自语道。 在沈乾不停的催促间，那人站在原地有两分钟没动，然后对沈乾说：“你等一下，你坚持一下。”说罢提着灯往洞外嗵嗵嗵的跑去，留下摄像机还在那一闪一闪。 沈乾等了漫长的五分钟，那人又回来了，仍旧把灯对着沈乾的脸，自己则隐藏在灯光之后。 女声道：“我需要给你打一针安定剂，你会睡着，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你会安全的，不要想着反抗，否则对你没好处。” 听了这话，沈乾脑子飞快的想出两种可能：1、那人要把自己在昏迷状态转移出去送医救命，就像昏迷着送进来一样；2、要趁机了结了自己的命？ 他很快否定了第一种可能，自己这状态，这个犯罪分子敢往哪个医院送？他对第二种可能也怀疑起来，让蛇毒杀死不好吗，还要浪费一针药？难道是那人发了慈悲，免得自己窒息受折磨，给个痛快？ 总之，不趁自己清醒时给打开笼子门，所有的行为都是可疑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把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注射一剂安定剂，你知道，我不能暴露自己，你现在有中毒危险，只能以这样的形式送你就医。”女声冷静的命令道。 果然是猜想的第一种方案，听对方这么坦诚，沈乾也坦诚问道：“你敢把我送医院？岂不是暴露了你？” “这个你放心，你会吃个医疗小灶！”女声解答道。 沈乾心想，十有八九他们是特工组织，有全体系的后勤支持，特工专用医疗通道也自然是有的。边想，边把左胳膊伸出牢笼。 那人抓住沈乾粗壮的手臂，另一只手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事先配好药剂的注射器，也免去了消毒环节，对准沈乾的手臂，正要扎下去。 突然，沈乾的粗壮左臂一翻，大手反而握住那人的手臂！说时迟那时快，他另一只手也伸出牢笼，在刺眼的灯光照耀下，夺下那人手中的注射器。 没有任何犹豫，沈乾把那人胳膊按住，右手持注射器猛刺进去，同时完成了注射动作。 那人挣扎了不到五六秒，瘫软着躺在了狗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