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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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三百一路走到西安城的西市,只见各处摊位之上人声鼎沸,街道上挂满了招旗以招徕顾客。几番询问之下,果然走到一条全是铁匠铺的巷子,从门口往那些店铺里看去,只看见里头的铁匠正热火朝天得捶打着一个个铁胚。观其样式,多是些菜刀农具之类。 再往里走可以看见几家售卖诸般兵器的铁匠铺,这些铺子多分为前后两堂,前堂摆放了诸多兵器任人挑选,后堂则是铸造兵器的场所。殷三百朝铺子中看去,看见摆放的多为刀剑之类,另外枪、箭、铁锤、大刀等也是多有摆放。有一些摆放在显眼处的银光闪闪的兵器,一看就并非凡铁打造,多为镇店之宝,价钱也应当不菲。 再往里走,人流便渐渐稀少了,经过前面这些店铺的吸引,买家或多或少都能够相中自己喜欢的铁器,故而后面人流渐渐稀疏。 又往里走了几十步,只见在巷子的尽头处有一间小铺面,这铺面没有招旗,只有一个招牌挂在门头,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写着“栾记铁匠铺”。屋内供着一个太上老君神像,神像的两边零星得挂着几件布满灰尘的兵器,屋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个小孩正围坐在火炉旁烤火。小孩肥嘟嘟的手里还拿着集市上买的糖人,美滋滋得舔食着。 殷三百缓步走入铺内,正待问话。那老人头也不回得说道: “打烊了,择日再来吧。” 那小孩扑闪着大眼睛往殷三百看来,肥嫩的小嘴上还挂满了糖渍。 殷三百俯首道: “栾前辈,小辈是受师父齐刀尊的嘱托来找您的。” 老人一听这话,忽得回过头来看向殷三百,一双老眼上下得打量着殷三百,眼中竟透着一抹无可名状的炽热,看到殷三百腰间的黑刀,他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说道: “你可算来了,脸上涂着那厚重的墨粉可舒服么?” 殷三百心中暗自吃惊,易容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能看破司楼主的易容术,眼前的老人竟然一眼便看穿了。他回话道: “日前斩杀了鄠县县令,被官府通缉甚紧,不得已才易容成这般模样,还请前辈见谅。” 老人说道: “下山不径直来找我,又何必横生事端?” 殷三百便将鄠县县令的恶名和当日把七八十岁的里正吊起来打故而自己一时冲动当众杀了县令之事说了一遍。 老人说道: “日后行事可千万不能莽撞,凡事谋定而后动,这篓子既然已经捅出,今晚你准备怎么营救那些村民?” 殷三百没想到眼前的老人竟然已经知道了今晚营救之事。看着殷三百那诧异的神情,老人又说道: “听风阁卖你这么大人情,不还得我这个老头子来还吗,我知道得可比你早呢。” 殷三百羞愧道: “给前辈添麻烦了,这人情我自己来还,不劳前辈cao心了。今晚我自会前去营救村民,大不了一死。” 老人冷哼一声说道: “悍不畏死是好事,可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于此事而言,你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中了三皇子的圈套。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得给我把功夫练好再去出头吧。” 说罢他直接伸手朝殷三百拍去,说道: “我倒要试试这么些年来齐老头教了你些什么功夫。” 殷三百见老人的手掌拍来,忙将手挡在自己身前,却没想到手掌上一股大力传来,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得往后倒退而去,直退到墙角才停下。老人的随手一掌竟将自己打退如此之远。 “嗯?这根基还算深厚,我这一掌应该有招式境了。” 说罢老人又是朝殷三百迈近几步,每一步都厚重而又似乎蕴含着千般变数。 殷三百此时刚稳住身形,知老人在试探自己修习功力,自己自然不能给师父丢脸 “前辈,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殷三百握紧双拳不退反进,双拳一起轰出。 “你尽管放开手脚来,我这老骨头可还算硬朗。” 老人将实力限制在招式境,同时也是双拳轰出。 两拳相对,殷三百只觉自己双拳中钻心的疼痛传来,身子已经倒飞而出撞在了墙角。 殷三百心中想道:前辈力气好生之大,不能和他硬碰。 殷三百倒在地上,顺势一个横扫朝老人踢去。 老人嘴中轻咦一声,躲过横踢,说道: “不错,临敌应变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老人嘴上虽这样说着,身上却不慢,一个爆踢朝殷三百踢来,若是被踢中,非得断几根肋骨不可。 殷三百一个鲤鱼打挺躲过爆踢,却还是被老人随后击出的一掌打得横飞而出,胸口一阵翻腾,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连日来他多次受伤,身子已经颇弱,本来根基深厚的他受了一掌竟吐出血来。 老人见状却似毫不在乎,立在原地说道: “习刀之人,遇敌若不抽刀,莫非是看不起我这个老骨头吗?” 殷三百心中一阵苦笑,只得拔出刀来。 老人却抽出案头上的一根立香来招架住殷三百的黑刀。 殷三百在终南山中随师父修行,全在筑基,哪里学过什么招式,此时便将那晚偷学来的银刀三十六式施展了出来,动作虽有些笨拙,却也有了一丝招式的样子。 “这是什么粗劣的招式,狗都不学,齐老头就教了你这些?” 老人语气中已经颇为不悦,似乎怪罪于齐五岳对殷三百并没有倾囊相授。 “晚辈不才,师父只教了些筑基功法,却还未教任何招式。” “是了,这应该是你那晚从银刀门学到的招式。若非你刀意上乘,我都不信你是齐老头的弟子。” 只见老人捏着一根香轻挑慢拨之下,硬生生得将殷三百摄人的黑刀挡下下,还用立香在殷三百的周身点了十余处xue道。 一番打斗下来,殷三百身上已经被立香点满了黄色的标记,对应着周身的一处处xue位,若老人身上拿的是锐器,那殷三百死一百次都不够。 最后一个xue位点下,老人双指捏住殷三百的黑刀,一手托着殷三百的手肘,硬生生地将黑刀回转一圈插入刀鞘,似乎是停止了这场试探。 老人点点头说道: “根基尚且深厚,只是招式尚需勤学,若是学了招式,又何惧那银刀门的蒋实之辈。连日来你多次受伤,尚未痊愈,故而刚才逼出你体内黑血,然后点通你体内xue位,你现在运转元气看看,是否有好些了。” 殷三百连忙运起全身元气,原本闭塞的经脉果然疏通了许多。殷三百叩首道: “多谢前辈指点。” 老人扶起殷三百说道: “不必见外,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在那时我和齐老头就已经商议好一同将你收为弟子,只是我还有一间小小的铺面要时常照料,故而让齐老头当了先,领着你学了十几年,说起来真是抱歉的紧啊。你看老儿我这两招,做我的弟子不委屈了你吧。” 殷三百见眼前的老人如此多礼,反倒自咎自己没有早教授自己武功,说道: “前辈实在太看重晚辈了,能得到前辈指点是晚辈莫大的荣幸。” 栾三山点点头,他瞧着殷三百,心中竟然说不出的得意,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还前辈前辈得叫呢,还不快快拜师” 栾三山眼中冒着光,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许久。他虽身形枯瘦,眼神之中却是说不出的慈祥。 殷三百看见老人那双眼睛,心中不觉一动,方才老人见面便要和自己过招,本以为是一个十分严厉的师父,心中兀自害怕,此刻却心中一暖,他纳头便拜倒在地,嘴中喊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拿着这跟立香朝着老君神像磕三个响头,那便是入我门下了,我们铁匠一行啊,和道士一样都是老君的后生,那些老道见了我们都得喊声师兄” 说罢老人手掌中一股火焰升腾而出,将立香点燃,元气幻化为火焰,这至少是御空境的高手才会使用的招式,在老人手中却似随手使出一般。 殷三百接过立香,朝老君神像砰砰砰得磕了三个实诚的响头,又朝栾三山砰砰砰得磕了三个响头。 栾三山看着自己这个实诚的徒弟,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此刻的殷三百也没有刚下山时的那股傲气,这几日的经历使他明白自己的所学还差着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尚没有傲气的资本。 拜过师徒,栾三山扶起殷三百,说道: “不知齐老头有没有给你预备,行走江湖凶险异常,我这里有一枚大还丹,粗鄙之物,权且作为见面礼吧。” 栾三山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见其质地似是上好的白玉,装放丹药的容器尚且如此珍贵,则丹药的珍惜可想而知了。 栾三山说道: “这大还丹,若是身受重伤时服用,可以吊住一口气保三日不死,此瓶中有三枚,可要收好咯。”
殷三百听其功效,已是知道这丹药非比寻常,推脱道: “弟子拜入您的门下寸功未立便赐下如此贵重的丹药,可实在是受之有愧,日后待弟子有功时再向师父讨要此丹不迟。” 栾三山皱眉道: “丹药重要还是得意弟子重要老儿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若门下弟子丧命了,我便是有一百枚一千枚大还丹也是无用,快快手下,莫要推辞!” 说着他便将玉瓶硬塞入殷三百怀中。 殷三百收了丹药,又叩谢一番,心中对栾三山的好感又增加许多。 栾三山见殷三百收了丹药,笑道: “三百啊,如今你只管好自练功,天大的事情有师父替你顶着,师父百年之后,这铺子说到底还是靠你打理呢。” 殷三百听得此言,反应过来天大的事情可能便是他当众斩杀县令之事,至于帮助师父打理店铺,那是自己的本分,根本不值得一提。忙说道: “此番弟子行事莽撞,连累师父了,师父躯体康健,必是能够长命无恙,打理店铺纵使您不提也是徒儿的分内之事。” 栾三山听得此言,本想说:你当杀害县令是天大的事,实则不过微不足道。但看见三百年纪尚小,尚需苦练,不宜给他太大的压力,便转而说道: “此时师父自会替你处理,你只管好生修行即可。” 殷三百兀自思量师父要怎么替自己处理这样一桩难事,但转念想到凭着师父的武功,要在没有狱卒守卫的情况下救出那些村民似乎并非太难的事情,这事纵使自己去,也不过砍开锁将村民们放出即可。当下放下心来,便说道: “弟子一定不负师父重望,好生修行。” 栾三山点点头,说道: “武道首先要打好基础,齐老头虽不说,但我知道他是以为我派武功招式庞杂而基础,而他的苍刀九式又太过高深,不适于初学,故而现在让你拜入我的门下,学习这些较为粗浅而庞杂的招式,而后再去修习苍刀九式,如此也是甚好。” “招式境,首要便是练力与使力的法门,正好我这间铺子后堂有一些铁胚需要打造,来跟我去后院把那些铁胚子打了。” 栾三山将殷三百带入后院。说道: “莫要小看打铁这么一件简单之事,其于练力之道,可是大有裨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只见一个灶头一个铁毡,还有墙角一大批尚未成型的铁胚,堆起来有半人高,约莫有数百件。 一旁的栾三山说道: “三百啊,我知你想学招式,但你根基虽然稳固,想要学习招式,识海充实是不够的,还得对基本的武学动作有一些巩固,练习这些动作最好的办法打铁,打铁的每一个动作只要运用得当,对身体是一个极大的锻炼。” “来,先把风箱拉满,像这样拉几下,然后把铁胚子放上面烤,烤红了就可以放在铁墩上锻打了,这是把斧头,来,你来打。” 殷三百接过铁锤,问道: “师父,打到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招式呢。” “墙角那几百个贴胚打好了也算是半只脚踏入招式境了,到时候为师再教你招式,这对锻炼武学动作可有用得紧。” 说完他对着大堂唤道: “壮儿,来指导你三百哥打铁,一会儿还给你买糖人儿。” 那小孩儿迈着肥嘟嘟的腿听着声就来了。 “可不许骗我哦。”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上次说带我去瓦子玩,就没有带我去。” 听到此处栾三山眼中竟有一抹悲伤之意,说道: “爷爷得空一定陪你去。” …… 壮儿一边舔着糖人一边一板一眼地指导着殷三百打铁。 此时从店铺外却是进来一人,径直对着栾三山行礼说道: “掌门,有要事想报。” 栾三山听得此言,则是跟着来人一同到外堂去了。 后院之中,殷三百兀自挥动着铁锤,卖力地捶打着眼前的铁胚。栾壮壮则是在一旁吃着糖人,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地盯着殷三百,看着他的动作。 “叮、叮、叮、叮……” “哥哥,要腰杆子发力。” “叮、叮、叮、叮……” “哥哥,肩膀要舒展开哦。” “叮、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