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烫麻了
次日,苏平谦与苏恒周旋许久,在卖惨、画饼等一系列cao作之下,总算说通了二哥,今后可以不用再去学塾。 苏平谦主要觉得,在学塾和家中的区别不大,苏恒讲的,他已经大致学会了,现如今只用把手头上那堆书看完,之后便听天由命吧。 其次,张维最近的行为举止实属令他有些后怕,再加上昨日把张维坑惨了,他不敢保证,回到学塾,两人见面,张维会不会掐死他。 可想来,以张维的性格,应该不会,顶多继续追着自己,央求教他如何得离魂症。 待苏恒走后不久,苏平谦正欲回到厢房,院门声忽然响起。 苏平谦吓的一哆嗦,二哥刚走一会儿,门外是二哥的可能微乎其微,如果说二哥是落了东西在家中,那更不可能了。 苏恒凡是做任何事情,事先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从来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 而门外是苏馨苑的可能性就大了,大姐出门早,药铺的琐事太多,苏馨苑走得急,忘了什么东西在家中也正常。 可一旦门外是苏馨苑,自己就惨了。 倘若让苏馨苑看到他一个人在家待着,未同二哥去往学塾,那后果肯定不差于昨日下午的张维。 苏平谦脸色惨白,走上前去,杵在院门内,抬起至半空的手直打哆嗦,浑身忍不住颤抖,他闭上眼。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开吧! 心中一横,苏平谦打开院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脸庞冻得生疼,半睁开眼,望着院外之人,他长吁一口气。 “是你啊,孙老哥。”苏平谦拍拍胸脯,全身上下突然间轻松了很多,仿佛长年累月挑着担子的人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朱瞻基,他笑呵呵地看着苏平谦,道:“多亏了你啊,我那痔……隐疾终于是好了,这个寒冬过得很舒服。” 随即,朱瞻基察觉到苏平谦脸色有些不对,疑问道:“你小子,怎么了?” 苏平谦回过神,咧嘴道:“啊,没事没事。” 朱瞻基又道:“正旦那日,我令人给你送来的礼物,还满意么?” 说起这个,苏平谦反问道:“孙老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普通官员,你难不成是个将军,或者什么皇亲国戚?” 朱瞻基是打过仗的,尤其是永乐大帝在位时期,经常带着他这个皇太孙四处打仗,游走大明边境。 而且习武打仗的同时,明成祖又叫姚广孝等人在文略方面教导这个好圣孙。 所以,后世历史上评价朱瞻基,擅能骑马射箭,又能治国理政。 朱瞻基对他的话笑了笑,默不作声。 “有什么可瞒的,我苏平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你是某个国公或者藩王,我照样接受的了!” 苏平谦拍着胸脯道,但转眼望着朱瞻基一脸平静,仍旧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冷哼道:“我猜错了?难不成你还是皇上,呵,你是皇上又有什么可瞒的。” 说着,苏平谦转身往庭院内走去。 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的朱瞻基和他两名侍卫眼皮狂跳,看着苏平谦的背影,如同见了鬼一样。 朱瞻基沉了沉脸色,跟着走进庭院,随后他见苏平谦拿着一本书从厢房出来,对他道:“我叫小余给你煮茶去了,我知道你是来蹭饭的,你找个地坐着等吧,我现在得准备半个月后的县试。” 朱瞻基一听,起了兴趣,从小余手里接过茶盏,随口道:“据我所知,今年参与宛平县县试的才子可不少,而且还有往年那些落榜者,你想拿下县案首的名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大厅内,小余也给苏平谦端了一盏茶,听到朱瞻基那番话,刚把茶水送到嘴里的苏平谦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苏平谦嘶了一声,舌头烫麻了,他瞥了一眼此刻幸灾乐祸的朱瞻基,含糊不清地开口:“太羔看瓦了,嫩痛蝈……县试,瓦就心忙耶足了。” 朱瞻基仔细斟酌这些个字眼,才好不容易将这句话听懂:你太高看我了,能通过县试,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见其囧态,朱瞻基不由得哈哈大笑。 苏平谦满头黑线,不理会这老家伙,捧着手里的书,心底默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读书人,急躁不得,须静字当先。 好吧… 舌头麻,烦! 苏平谦抬眼瞪着面前的朱瞻基,若非心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且身边时刻跟着两个侍卫,他真想与其探讨一下国粹。 望着他那幽怨的眼神,朱瞻基受不了了,主动说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个县试都没点把握,这不像你小子平时的风格啊。” 就自己这半吊子的医术,神医个鬼…… 若非靠着那些后世普遍的药方,就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会个屁的治病。 想到这里,苏平谦蓦然抬眼,与眼前这个俊俏中年相互对视。 “嗯?”朱瞻基轻哼,毫不示弱,帝王之气反而让苏平谦的目光畏缩下去。 他如何得知我是苏神医的!? 苏平谦心中骇然,苏神医的名头宫里太医院的刘太医传扬出去的,可这苏神医名头却一直是由苏恒担着,而知道苏神医其实是他的,少之又少。 大姐苏馨苑算一个,锦衣卫百户徐恭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孙继宗一个,二哥苏恒大概也知道了。 思虑于此,苏平谦瞳孔微缩,那日晚,苏恒声称次日刘太医欲带其进宫领赏,可次日晚,向二哥问起此事过程,他却只字不提,明显是发生了什么。 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苏平谦心里愈发肯定,此人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不小,且只会比他预想的要更高。 但对方始终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一点,苏平谦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需要向他瞒着身份。 镇定神色,苏平谦答道:“难道我会一些医术,就代表我在其它方面,面面俱到了吗?” 朱瞻基颔首,是这么个理,他差点都忘了,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今年才十七岁的少年。 之所以他会认为苏平谦面面俱到,还在于上次苏平谦靠一手新奇调味料再次惊艳他,不然,此刻大明天子怎么会坐在苏家,与一个少年闲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