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佘三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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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满头冷汗的沈观岳惊坐而起。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他不断地切换着视角,随风飘荡的翠竹、啃着青草的兔子、扑向母亲的稚子...最后竟又梦见了白天的那股黑烟,但这次没了青铜小剑出手,黑烟轻轻松松地追上了他,将他的内脏啃噬一空——如同白天他见到的尸体一样。 甩了甩有些抽痛的脑袋,沈观岳轻轻地拨开草儿搭在他肚子上的手臂,起身穿好鞋子准备出去透透气。 刚推开门,沈观岳便看到巷口那个还没来得及掩埋的深坑旁直直地立着一个身影,吓得一激灵,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昨天的那具尸体,好像就是晚上出的事啊。 沈观岳心跳压抑不住地加快,“莫非这是那尸体的魂?大半夜偷偷来试试能不能复活?没发现我吧?” 正当沈观岳准备悄悄关门缩进去时,人影轻声喊道:“小子,我看见你了,过来!” 听到人声,沈观岳反倒松了口气。 没办法,十个大吃货帝国的人有九个半都怕诡,更别说这个世界是真有诡怪这种东西存在。 仔细看去,月光下那人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刻着獬豸的符篆腰牌。 是官府的人。 放下心来的沈观岳冲着人影轻轻点了点头,轻轻关上门,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靠近了沈观岳才发现,这人居然如此年轻,感觉比他年长不了几岁,嘴角带着几分的笑意。 “我看见了。” 沈观岳:... 有些尴尬地从袖子里拔出刚刚偷藏起来的铁棍,扔到了地上。 “自我介绍一下,大越任法司,佘三准。”年轻男子笑着说道:“不碍事,在这个世道,有警惕心是好事。不过我真不是什么坏人,喏,看这个。” 佘三准拿起刻着獬豸的腰牌,有些感叹:“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人族的事,它第一个不放过我。” “十方府。沈观岳。”沈观岳点点头:“不知佘大人唤小的何事?” 佘三准又是笑笑:“你莫紧张,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发现了我还是碰巧开门。” “只是碰巧罢了。”沈观岳老老实实说道:“若是发现了大人,在不知晓是敌是友的时候,我是不会出现的。” “你倒是老实。”佘三准说道:“那我也坦诚一些,其实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说到这,佘三准刻意顿了片刻,见沈观岳不吭声,方才继续说道;“你不好奇我来寻你做甚?” 沈观岳拱拱手,“大人若寻我不是什么好事,早可以在我睡着时便将我处理了,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 “你有些小聪明,不像是一个甘愿住在窝棚区的人。”佘三准说道。 沈观岳一时间竟弄不清佘三准是在夸他还是损他,低着头没有回话。 “我本是特意来调查窝棚区这个诡怪的。”佘三准嘴里蹦出一句话,“昨晚死的那个人知道吧?诡怪干的。” 沈观岳有些惊讶,下意识开口道:“不是说有人族九塔镇压气运,大越国境内不可能出现诡怪吗?” “你懂得还挺多!”佘三准被打断了话也不恼:“那是以前了,现在出了点意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在进步,他们也在进步。” “根据这个诡怪残余的气息分辨,这是一篆诡怪。所谓一篆,是指需要一个小队的五名符道军人组成军阵,用自身的本命符篆互相配合才能消灭的诡怪。一篆诡怪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因为它还没凝成核心,白天会被阳光压制九成以上的实力。” 沈观岳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便敢来这里?”佘三准看着有些想笑。 沈观岳点点头。 “因为我并不是符道修士。”佘三准嘴角微翘,左手掌心向上伸出,一簇火苗凭空出现,“我说过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包括修行。” 看着沈观岳无声地张大嘴巴,一副三观尽碎的表情,佘三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符道入道简单,但难以钻研,出不了高端战力,除了少数一些人,剩下的都只能走到凝聚本命符篆那步。” “所以符道想要对抗诡怪,就只能拿人命去拼。一篆需要五人,二篆就要五十人,三篆就得要五百人。”佘三准叹道,“三百余年前正是无数先辈们前赴后继地用命去填,才有了现在的和平。可这样弊端太大了,人族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一百年前,武道出现了。” 说道这里,佘三准的神色带着几分狂热,“短短一百年间,人族便出现了可以凭一己之力诛灭七篆诡怪的无敌强者。可武道虽然强大,但入门不易,并不像符道那样人人皆可修行。不过,你恰好和我是同一类人,所以我特意来寻你。” “你可愿意随我回任法司?” “我愿意!”沈观岳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能靠酒精麻痹的心在这一刻居然也燃起了几分激荡,谁又真想浑浑噩噩地蹉跎一辈子? “你可想好?”佘三准说道,“去了任法司,你就得直面这些东西了,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
沈观岳咽了口唾沫,刚刚上头的热血有些冷却了,“说实话有些怕,但我更怕我这辈子浑浑噩噩,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路边被野狗吃了,最后连一个记得我的人都没有!” “哈哈,好小子!”佘三准欣慰地拍拍沈观岳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护着你!” 沈观岳抬头看着佘三准眼里明亮的光,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五百银元的票据,你收好,明天处理一下自己的俗事,跟亲友们好好地道个别,之后见面不容易。”佘三准从怀里摸出一张票据,塞到沈观岳手里,见沈观岳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收着吧,等你到了任法司就知道,世俗的金银不过是最低等的货币,对我用处不大,若不是每月俸禄里有,我都懒得拿。” 话都说到这了,沈观岳只得将票据揣进怀里,心里想着等以后发了俸禄再还给佘三准。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伤感,佘三准递给沈观岳一个符篆,又拍了拍沈观岳的肩膀:“看开点,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以后你出任务了,顺路的话还能回家一趟。” “对了,切记不要告诉家人你进了任法司,为了他们好,诡怪视我们为眼中钉,可能会为了泄愤对你家里人出手。” 沈观岳沉默地点点头。 “我还有任务要办,你安排好事情就撕开我给你的定位符,我自会前来寻你。”佘三准说道:“但是最晚不要超过后日巳时,我还得回大临都城复命。” 言罢,不待沈观岳说话,佘三准撕开一张符篆冲天而起,融入深邃的夜空,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观岳心情有些复杂,在原地站了足足小半刻钟,方才捡起地上的铁棍,就着月光回了窝棚。 一束月光正好透过窗户打在了草儿清瘦的身体上。 大概是听见了沈观岳回来的动静,草儿蜷缩的身子舒展开来,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沈观岳?你去嘘嘘啦?” 沈观岳点点头,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长褂给草儿披上,“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城里找活呢。” 草儿听话的点点头,又蠕动几下,给沈观岳挪出位置,“你也快来睡觉吧。” 看见草儿如同毛毛虫的动作,沈观岳不禁笑了笑,脱掉鞋,和衣躺了上去,闭上眼睛酝酿了半晌,还是没有一丝睡意。 一旁的草儿却早已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样挺好。”沈观岳心想,“我以后真的可以带你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