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渠马
又走了两天的王未明终于是赶到了渠马镇，刚刚好遇见他们赶集的日子，街上好不热闹。 “独眼龙！独眼龙！一只眼睛你看不清！”一群小屁孩跟在王未明屁股后面嘻嘻哈哈。 “哈哈。”王未明笑着摸了下自己的眼罩，他知道许多人害怕他的红眼。 看着这地儿人来人往，烟火味十足的地方怎么也不像是闹鬼的凶地。 随便拐进一个客栈，要了壶酒和盘炸花生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听这过往人的闲言碎语。 “啧啧啧，那赵亭长都快六十还娶侧房。” “诶，姐，我家那姑娘今年也该嫁人了，你给寻个人家呗。” “不是我吹，当年我要是有一把斧头，那两只大虫绝对跑不掉。” 很可惜，王未明并没有听到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打算付完酒钱就继续上路。 “大人，你就帮帮忙吧！”一个老汉，拉着一个衙差的手不停哀求，“那渠马都来我家两三趟，再不给礼，咱家就没了呀。” “土地爷要你家肥土我有什么办法？”衙差甩开老汉的手。 “你在逍遥门里不是有亲戚吗？帮帮忙，帮帮忙吧。”老汉还是哭哭哀求道。 “那逍遥门里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衙差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老汉一人瘫坐在位置上。 听到逍遥门三个字，王未明好奇地靠了过去。 “你要找逍遥门干什么？”王未明拍了下垂着头的老汉的背。 看着王未明身上的道袍和背上的剑，老汉像是看见了救星，连忙抓住王未明的衣袖，喊道：“道爷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别急！把事情说明白”王为明被老汉的反应吓一跳，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 瞧见王未明不打算走，老汉平复了下心情，缓缓说道：“我姓曹，住在镇西，一个小农民，儿子被征兵，儿媳跟人跑了，就我和孙女相依为命，可那该死的渠马找上了我们。” “那渠马是什么？”王未明听见个陌生的名词。 “那是土地爷的腿，来收税的，收了税才会有好收成。” “那交税不就得了。” “交税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来要人的。”曹老汉叹了口气，“那土地爷是吃人的，每年都要吃几十个啊！” “那你找逍遥门干嘛？” “他们不是修仙的吗？会法术神通。”曹老汉又抓起王未明的手，焦急地说，“道爷，我看你衣着不凡，一定是地上神仙，帮帮我吧！” 王未明甩开曹老汉的手，起身走到门口，一脸冷漠地说：“关我什么事？有空在这找人帮忙，早就带着孙女远走高飞了。” 被点醒的曹老汉，结完账，马上就往家里赶，王未明笑笑跟了上去，来到了一个离镇上挺远的木屋。 很快曹老汉便带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拉着一个少女跑来出来。 ， 那少女大概十六岁，墨黑长发随风飘动，如玉般剔透的鹅蛋脸上，桃眼似花，朱唇似火，迷惑地眼色盯着爷爷。 “可有去处？”王未明静静地走了过去。 “道爷，您来了。”看见王未明，曹老汉连忙作揖，那少女也躲着他身后悄悄地偷看王未明，“我在临泉城还有亲戚可以暂时投靠。” “这钱你拿着在临泉城找个酒店住一阵子，这里我看着，完事了回去找你们。” 王未明扔给曹老汉一块小金元宝，他知道曹老汉在临泉城不会有亲戚，有也不会认他，毕竟人穷难进亲戚门。 “多谢道爷！多谢道爷！”曹老汉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快走吧。”王未明连忙拉起曹老汉，曹老汉也没再客气，带着孙女迅速离开了。 “没想到，你会帮他。”等到曹老汉走远了，谢朝夕出现在王未明身后。 “那姑娘挺好看的，不该这么死了。”王未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话说别人看得见你吗？” “自然……看不见。”谢朝夕伸了个懒腰，“可算是跑出来了，在那里也太闷了。” “那里是哪里？” “你心里。” “你真恶心！”王未明使劲踹了他一脚。 “好啦好啦，你打算怎么对付那渠马？”谢朝夕温柔的笑了笑，让王未明更加觉得恶心。 “你认不认识渠马？” “没听说过。” “好吧等着看看吧。”王未明走进屋子，找了张床躺着。 夜色渐浓，王未明躺着躺着似乎真的睡着了。 “吱——” 尖锐的开门声，把王未明从梦乡招回，睡眼惺忪的王未明爬起床，从怀里掏出一颗从莫怀那里搞的夜明珠。 幽幽地白光照亮了半个屋子，王未明慢慢地向外面走去，他刚一打开卧房门，就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 长了四条人的脚，身子上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皮肤，没有头，没有胸膛，王未明看不见还有其他肢体，那肚子也奇怪，明明爬着，肚脐眼却朝天。 “‘这啥玩意儿？”王未明指了下那怪物。 “我不知道。”谢朝夕摇摇头。 “你知道点啥？”王未明有点生气。 “我知道他打不过你哦。”谢朝夕甩在这句话就不见了。 王未明没有办法只能相信谢朝夕，他一个箭步来到四条腿前，拔出轻霄向最前面两条腿。 可奇怪的是，四条腿的身子还在半空中漂浮。 见状王未明又是一剑劈下后两条腿，意外的是四条腿的身子仍然在空中。 正在王未明准备劈断四条腿的身子时，房屋传来了杂乱的声响，王未明连忙出去看看。 一打开门，就发现不少拿着火把的人将屋子团团围住，一个蒙面黑衣人把一个麻袋扔在王未明面前，之后更多的蒙面黑衣人把王未明围着。 那麻袋里装的是奄奄一息的曹老汉，他的嘴巴好像在说什么。 “啊！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姑娘的叫声传来，“我的爷爷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带着曹老汉的孙女走入了包围圈，来到王未明面前。 “土地爷要的人你也敢放？”他将曹老汉孙女往手下一推，“放了她，明年的收成你给吗？征粮你来给吗？” 被火把围住的王未明，看见一个衙差把曹老汉孙女绑在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四条腿上，感受到压力的四条腿快速地往山里跑。 “这个你认识吗？”那个文质彬彬的人拿着王未明给曹老汉的金元宝，不怀好意地盯着王未明。 “哼！”王未明冷笑一声，拔出轻霄，把周围地火把头斩断。黑暗又重新回到人间。 王未明可算知道了，渠马不是怪物，是人，是陷入欲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