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20220921

    我mama和我爸爸，还有我的生日，挨的非常近。都是在春天。

    在我眼里，mama一直都是非常干练，非常有行动力，非常有活力的人。

    mama是七零后。到现在为止，已经经历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地球生活，从风雨和泥泞中走过来。

    关于mama对我说的话，我印象里最早，最深刻的就是：要学会吃苦。

    我没懂什么意思，想象到的是一个很苦很苦的黑色药丸，那时候我几岁，我只喜欢医生叔叔给我打针的时候，吃的白色糖果。

    现在，mama对我说的是，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

    十岁以前，我的性格非常开朗，而且不是一般的调皮。用我mama的话来说。像一个小猴子，上窜下跳。

    正因为太好动，太调皮，闯下不少的祸事，几乎每年都有。闯下好几次之后，以至于我在想，是不是每一个小孩都会有一个一年一度难过的大关。

    有一次和爸妈一起坐火车，是从外婆家回奶奶家。那时候买票得去火车站买，去晚了就买不到了。所以，爸爸没买到直达的车次，就只能中途换乘。我们坐到定西，然后得再坐一趟火车才能到家。

    我想或许很多人都曾看过这样一张照片，就是春运的火车站，那时候坐火车的人非常多，最高峰的时候几乎是人挤人。正好，那时候定西车站部分区域正在维修。因为维修，车站车次少，人也就少些。

    我和爸妈坐在椅子上，本来这样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那时候mama怀着孕，爸爸就走远点去垃圾桶抽烟。我，根本坐不住。那时候和现在高铁站的椅子挺像的，是蓝色的排椅。我在mama附近的椅子到处游走。

    这个年龄段的我，非常擅长在家人稍不注意的情况下，溜个“十万八千里”。然后，不知我越过了几排，攀了多少个椅子，离mama越来越远。

    后来mama说，就一会儿没看紧我，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差点毁容。

    小时候，我简直是社交恐怖症。火车站的椅子正在维修，一部分是可以坐人的。记忆非常模糊，我不记得我走到了哪里，我只记得我站在椅子背后，手抓住椅背，脚蹬在椅子腿腿那部分，身子向后倾斜，莫名其妙的微难度动作，不知是和谁学的。原本不太结实的椅子更加岌岌可危。

    就只是一瞬间，我就摔倒了，身子平躺着地，重重的摔在地上。连同一整排的椅子都被我拽翻了。椅背最上边的棱正好压在我眼睛下面，只差几毫米。不知道如果压在眼球上，现在会怎么样。

    椅子被掀翻的声音很大，车站的人都注意到了。mama说，当时，已经很显怀了。她怀着孕走不快，只跟在爸爸身后，看着爸爸抱着我，跑去找医院的身影。

    mama最终还是没有跟上，问路过的人，到处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医院，结果还找错了。那时候医院的是伸缩铁栅栏门，门口有那种几厘米高的铁槛，mama没注意到，狠狠地摔了一跤。连同当时穿的大棉裤裆都给摔裂开了。

    后来回想总觉得可怕。

    我也一直在想，幸好，没有受伤流产。否则，我应该会自责一辈子。

    于是，我们就耽误了车次。

    那时候还没有用上手机。家里有座机，需要去商店门口或者电话亭才能打电话。事发紧急，没来得及告诉家人。

    外婆给奶奶打电话，问我们几个人到家了没有，结果因为语言不通，俩人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陕西话又比较蹭，有时候听着像骂人。俩人差点有说不清的误会。

    我是眼睛上打着绷带回家的。在家门口，把爷爷奶奶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