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1.1 混乱的开端

    “怎么会这样”

    混乱，残垣，尸体。

    当搜救的军队进入蜀川市的市区时，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些事物。

    “这里似乎经历过十分恐怖的战斗。”

    搜救队的一支小队的队长洛远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断墙。墙上看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是当洛远手接触到墙壁时，他惊疑一声，手部猛然爆发出一团冰晶，把他的整只手都冻成了冰坨。

    “队长你怎么了？”几个队员发现了情况，连忙围了上来。

    “快点，带我去最近的医疗处。”洛远表情依然冷静。但是，他的内心此时已经是无比惊骇。

    “还好你及时用异能冻住了你的手。不然你这只手可能只能截掉了。”

    军医打开一瓶药水，将其倾倒在洛远溃烂的皮肤上，又拿出几瓶药水递给洛远。

    “这样暂时就没有问题了，记得接下来几天每天冲一次，你的这只手接下来几天一定要避免使用，否则即使你伤口痊愈了，你的手也无法正常使用。”

    “大夫，这位同志不知道沾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您快救救他！”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队的队长背着一名队员冲入了医务室。

    洛远看到他的手臂，这一区域的衣服已经腐烂，裸露的皮肤已经呈青绿色，并且隆起了许多的血泡，部分已经破裂溃烂，散发出可怕的恶臭。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洛远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他怀疑这个人和他的情况是一样的。

    大夫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伤口，然后摇摇头：“他可能没救了，现在立即截肢，可能还能保住性命。”

    “你说什么？”这个队员的队长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这种外伤就要截肢？你这个庸医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在残酷的末世，以普通人的身份想活下来就已是极其困难，何况还是个残疾人？截掉这名队员的手臂简直就是要他生不如死。

    “你现在每耽搁一秒，都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医生声音很平静。

    队长被医生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衣领：“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

    “停下你的行为。你的眼里还有一点点纪律意识吗？”洛远用异能冻住了男人的手。在寒冷的影响下，那位队长松开了手。医生脱困了。

    “洛远，是你在庇护这个庸医？”那位队长转身面向了洛远。

    “凭借异能者的身份欺凌普通人，这是军人该干的事吗”

    “此时的我是我受伤的队员的队长，不是一名异能者。”

    洛远叹了口气：“那你所应该做的，就是相信医生。”

    队长最后屈服了。医生开始准备手术。

    先前给洛远用的药水是稀释过的，所以才能有较多的库存。但以末世的医疗条件，想要完成一个手术十分困难，更糟糕的是，由于时间上的延误，伤口已经恶化得相当严重，伤员此时连呻吟声都难以发出，意识已经接近于昏迷。

    医生勉强找到了一些必备的手术用品，他扭头对那位队长说道：“手术过程中请您暂时离开，不要打扰。”

    “截肢，不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吗，你小子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不妥善处理伤口，伤口感染了，他还是死路一条。”

    医生的语气依然平静，没有明显的不耐烦的情绪，他终于送走了那个疑神疑鬼的队长，又扭头看向了洛远。

    “洛队，如果方便，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协助我完成手术。麻醉药不够了，我希望你可以用自己的异能代替麻醉。”

    洛远也看着这位医生。这个医生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却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同时有多名搜救队员遭遇不知名的力量袭击，体表出现大面积组织溃烂？”

    军方对蜀川的收复非常顺利，没有遭到任何阻碍……因为，这里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了。

    蜀川市的整个主城区都几乎被夷为平地，一切的生命都被移除，所有的建筑都成为了废墟。更诡异的是，遭遇破坏的区域与未被破坏的区域界限分明，将这片城区毁灭的力量似乎很好的控制了其力量的作用范围。

    蜀川市外围地区没有遭到这样的破坏，但这片区域的幸存者数量上很不合理，以蜀川市庞大的人口基数，究竟是多么可怕的灾难才能使得这个城市中只余下了这么少的幸存者？

    一共只有28位幸存者被发现。这些人中，有两名异能者，超过半数的人已经精神失常，剩下的人几乎全部都是死宅，末世开始了七天，也就在床上睡了七天，对外面究竟在发生什么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居于果壳之中，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

    唯一对蜀川市情况有可能有所了解的就是那两位异能者。但是他们的活动区域都在外城区，对中心城区的情况并不了解。他们提供的有效信息只有这些：

    丧尸似乎被某些奇特的力量指引，不再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聚集起来如同军队一样四处扫荡。

    当这一支丧尸部队经过幸存者居住的房屋时，仅仅是那些丧尸发出的饿嚎声与撕咬声都足以让人精神崩溃，而那些不幸的被它们发现的幸存者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唯一一名在中心城区的附近被发现的幸存者——神志已经不清晰——在盲目与恐惧中的自言自语还提供了一些信息碎片：腐臭、丧尸、海。

    “蜀川市中的丧尸数量也少的可疑，初步排除是丧尸导致幸存者几乎灭绝的可能性。”

    “天空？末世开始一周的时间，天空都是一片漆黑，那里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把他吓到精神失常？”

    “邪魔？是天空中的邪魔把他吓疯了？”

    “海是什么意思？”

    军方将蜀川市的探索视作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但现在又发生了搜救队员身体溃烂的情况。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军方窥探这座死城的秘密。

    但人这种生物，探索未知的道路越艰难、越危险，反而越能激发他们窥探未知的兴趣。

    顺便一提，军方发现了一名特殊的幸存者。

    他曾是蜀川市著名的生物学家。上级决定如果这名幸存者的神智能够恢复正常，可以让他协助军方的生物实验。不过，由于原先的军医在丧尸的袭击中遇难了，所以这位生物学家在精神恢复正常之后，自告奋勇担任了军医的职务。

    黔州市。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

    距离黑暗时代结束还有几个小时时，钱昊从睡梦中苏醒。

    末世降临时，钱昊恰巧在家中，而幸免于第一波尸潮的袭击。

    当他听到楼下奇怪的响动而把脑袋探出窗户而看到了正下方的景象时，他被吓得魂飞魄散。

    但是，他的反应有些与众不同。

    人在恐惧中往往会变得不理性，但是钱昊在恐惧中却变得格外机敏。

    当他确认了自己真的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丧尸危机后，他竭尽所能地进行应对。

    他先接了一整个浴缸的清水，以暂时维持末世后的用水需求。接着他用冰箱里剩下的活性炭与一些其他的材料制作了一个简易净水器。在电力系统崩溃前，他把一切能够充电的的电子设备与电池充到了满格。在网络失去功能之前，他尽可能多地下载了信息，覆盖了医疗、维修、格斗等方面。接着他加固了门窗，并整理好他搜集到的食物。

    本来他只是想要支撑到救援到来，不料自己居然获得了超能力，并且还绑定了一个神秘的系统。

    他先在手机上发现了一个叫做以太空间的APP的广告。

    在以太空间的“帮助”下，钱昊成为了一名异能者。他的能力让他拥有了强大的视觉能力，可以在黑暗中清晰地视物，甚至无视空间的阻隔实现透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能力似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过，强大的探知能力已经给他提供了先手优势。

    利用这一能力，钱昊成功地对周围地区进行了探索。依靠能力他可以提前知道丧尸的位置，能规避的就规避，实在躲不掉，他也可以偷袭丧尸而不是被丧尸偷袭。

    第一次击杀丧尸前他心里还有些许恐惧，但渐渐地他把丧尸视为了另一种生物，杀死它们时只觉得是在正当防卫，而摆脱了杀人的负担。他渐渐地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末世求生者，虽然不算经验深厚，但至少他已经合格了。

    末世开始后，钱昊依然保持了正常的作息规律。在黑暗时代危险的环境中，幸存者根本不敢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即使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也会迅速清醒过来。在这一前提下，钱昊实在不想再违背自己的生物钟。即使得到充分的休息，在末世的活动无疑也充满了危险。如果连良好的休息、正常的精神状态都无法保证，那出门探索无异于作死。

    “末世开始第七天。”钱昊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这几天钱昊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都用异能进行一次例行检查。

    用自己的能力侦查周围的环境，观察是否有发生异常情况，然后再决定这一天是否外出搜寻物资。

    这个习惯帮助他避过了许多危险。有一天一只丧尸进入了钱昊居住了居民楼，而楼内原有的丧尸不是被困住就是被钱昊击杀了。要不是用能力提前发现了它，钱昊很可能会被它偷袭。

    这天，钱昊在例行检查时，却发现了一些异状。

    街道里的丧尸全部停止了活动。平日里不时传来的撕咬声、嚎叫声都不见了。这一诡异的情况引起了钱昊的注意，他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钱昊此时的洞察力已经出神入化，他清晰地观察到丧尸们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身体上还挂着冰凌。它们在被冻僵前最后的动作被定格在了它们身上。在被冻成冰雕前它们似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什么样的怪物，能够杀死这么多的丧尸？”钱昊在惊讶之余又有一丝好奇。他移动视线，在街道上看到了一道人影。他全力催动异能，发现那人影居然是一个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绝色美女。

    看了七天面目扭曲、神情麻木的尸兄尸姐，钱昊发现自己的审美下线正在不断降低，就是来个王翠花（特指有胡子的那位）他也能直呼我可以。

    但这波他却看到了一位极品美女，钱昊在黑暗时代挣扎了七天所磨炼出的意志力只坚持了0.1s就被旖旎的心思打败。至于那个把丧尸冻成冰块的强大存在……那究竟是啥和我有什么关系？

    钱昊也没有勇气去拦住美女进行搭讪——似乎也不是一个适合在末世里进行的活动，但他至少可以偷看。并且，作为一个生理正常、血气方刚的男人，他下意识地发动了异能。

    在他蕴含奇特能量的双目的注视下，美女身上的衣物在他的眼中渐渐消失。

    但就在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即将暴露于钱昊的视野时，美女却似乎有所感应，扭头看向了钱昊的方向，手里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不是吧，她发现我了？”钱昊做贼心虚，连忙避开对方的目光。

    但是很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美女清亮的眸子里没有情绪的波动，但手里燃起的蓝色火焰无疑是危险的信号。

    他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对方就有了下一步动作。随着美女的手势，火焰化作一团燃烧弹，狠狠地向钱昊的方向砸了过来。

    钱昊大惊失色，可此时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火焰撞在钱昊公寓的窗户上，随即窗户便碎裂成片。

    火焰去势不减，冲进了房间。

    这团火焰没有可怕的高温。相反，它冰冷得刺骨。在它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降低，空气中迅速产生了大量的白雾与冰凌。

    钱昊虽然尽一切可能想要逃开，但是，他虽然没有被冰焰直接命中，但它附加的极度低温依然影响到了他。寒冷几乎冻结了他的血管。

    “我就要死了吗？”钱昊怎么也想不到，偷看一眼美女居然会招来这样的灾祸，本来以为拥有了异能可以让自己在末世更好地生存，但是其他人的能力比自己强多了。那个美女一定是因为实力足够强悍才敢于公然在大街上行走吧。

    就在钱昊陷入绝望之时，他的手机发出了一道白光。

    街道上。

    内测用户林舒泠皱着眉头看了看几十米外的公寓楼。刚刚她隐隐约约感知到那里有个邪恶的东西正在偷偷看着她。但现在这个东西的气息又消失了，可能是被吓走了吧。

    没有深入关注这个小插曲，她决定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