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0.44 恶之海

    “你说说看，究竟是丑陋的外表催生了邪恶的内在，而是邪恶的本质才会有丑陋的外表。”

    刘海坐在下水道的台阶上，低头看着下水道里的污水。刘海的声音得到了回应。污水里似乎有某种诡异的东西正在涌动。

    “那女人没有遵守我们的交易，我能感知到我的女儿依然在这个城市里。”

    “不过，我也没有满足她提出的条件。所以，我们算是五五开吧。”

    “反正，那个危险的吊坠，我已经给她换下来了。我伪造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内测用户，也绝对看不出问题。”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很有可能会把她卷入其中。”

    “但是，我谋划了这么久，现在已经不可能停下。”

    他顿了顿，又说道：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我可真是一个混蛋，把自己的家人害得这么惨。等到海降生，肯定又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去。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弱rou强食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弱小是他们的原罪。

    “对于当初这个社会对我的触犯，我需要一个偿还。”

    刘海摊开手，手上是一颗琥珀石。

    这颗石头在外貌上与刘梓柠佩带的吊坠别无二致。唯一的不同是，这一颗石头里的那个诡异的东西看起来更加的鲜活，不仅不像是一个雕塑，反而给人一种它还活着的感觉。

    “神灵的东西，所蕴含的能量应该足够让海真正诞生了吧？”

    “所以你究竟决定怎么做？”

    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复仇。进行一场，对这个社会的复仇。为此，我把除了梓柠以外的一切都赌上了。”

    另一边，左伊在进入电梯区域后，发现电梯间已经不翼而飞，而电梯的下方居然有一个奇异的空间。这个空间内没有任何光源，十分的黑暗。不过左一可以用光照亮周围，所以没有构成什么大的困扰。

    这个空间应该就是这栋楼的底层。其容积并不是很大，但是结构十分复杂，人在其中，很容易感到不安与恐惧。但是左伊作为警察，没有被这些东西吓退，继续探索这一层内部的情况。

    左伊在里面转悠一圈，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但是，她偶然间发现有一面墙后面似乎是空气，还传来了一些极其诡异的声音。

    左伊立即用光线破开了这一面墙。

    但是，当她看见墙后面的场景时，即使是身为警察与异能者的左伊也不寒而栗。

    墙后面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大厅。墙壁与天花板都十分粗糙，似乎是某种强大的力量直接开凿出来的。

    除了边缘的一圈外，整个大厅的地面都被一个可怕的东西取代。

    那是一团灰褐色的巨大恐怖液体，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水池中。

    这个水池占据了大厅的整个地面。它的形态变化不定，但不变的是，它散发出的可怕恶意。

    那个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切激情与可憎的东西的源头，无数丑恶的畸形的东西从它身上诞生，又往往重新被它吞食回体内。一些子嗣脱离了它的身体，但是走不出几步便又倒地死亡。这些死去的子嗣的尸体变成灰暗的粘液，重新融入它们母体的身躯。

    这个可怕的东西还在不停地向外辐射出奇异的精神波动，这些波动让人感觉内心充满了恶意，让人变得愤世嫉俗、内心阴暗。这个恐怖的怪物，通过这种方式来扭曲人们的心神，污染他人的内心。

    这就是“海”。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左伊即使是在面对刘海的时候，内心也没有半点畏惧。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这个怪物，她的内心居然充斥着恐惧这一情感。

    “只要杀死它，就可以破坏刘海的计划了吧？”左伊喃喃自语。

    但是她杀得了吗？面对这个极度丑陋而邪恶的怪物，恐惧已经将她彻底压倒。污秽的力量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身心。

    就在这时，怪物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紧接着，地面被破开，怪物的身躯剧烈膨胀，把破开的地面，用污秽的池水填满。池水如同沸腾了一样，体积不断地膨胀，最终填满了整个空间，还把池水维持在和先前一样的高度。在这个池水扩张的时候，整个地下空间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让人怀疑它下一秒钟就会坍塌。

    “原来，地震是这样来的。”左伊立即后退，池水才没有将她吞没。

    完成了这一次的扩张之后，池水再一次平息下来，整个空间也没有再继续震动。虽然池水依然在活动，但是震动停止了。

    “这个东西比刘海自己还要恐怖，他究竟是怎么造出这个玩意儿来的？”

    此时大厅周围存在的一些造物，也被怪物吞噬。而怪物身上又衍生出更多的触手与伪足。它们中有的从母体上脱落，有的依然和母体连接。它们一诞生，又开始在某体周围的地面上开挖，扩大者母体容身的范围。

    “这东西，究竟是……”

    突然，左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答了左伊：“它是神的胚胎。”

    左伊闻声回头，来者是刘海。

    “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只能是邪恶的魔鬼，和神有什么关系？”

    “哈哈。”听到左伊的话，刘海大笑起来，“神与魔鬼仅一线之隔。我的用户名不是给我自己的，是给它的。”

    “现在它的能量还不够，但是它很快就能拥有足够的能量，真正的蜕变成神。”

    “停止你疯狂的计划！如果这个怪物真的蜕变，他就会完全脱离你的控制，成为一个极其可怕的灾难。”

    “你在讲什么笑话？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尝试去控制我的造物。一直以来，人类都太傲慢了，认为一切东西都应该由人支配。我的造物都是我的子民，我又怎么会这样对待他们？

    “恶究竟是什么？自从我妻子遭遇车祸，而我自己丢掉工作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个伤害了我的妻子的司机，是不是恶？那些在网上辱骂我污蔑我的键盘侠，是不是恶？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宇宙的本质就是混沌与邪恶。秩序与正义不过是狂妄自大的人类，强加在这个宇宙上的东西。

    “而且，仅仅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造就出它的。它的出生是无数的恶意的凝聚。网曝、污蔑、嘲笑、斥骂，是我经历过的以及现在依然存在的这些负面物质，让这里成为了适合神灵降临的土壤。”

    左伊根本没有听刘海的话。刘海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如果听疯子说话的人开始尝试顺着疯子的想法思考问题，那么他离变成疯子也不远了。

    “不和你废话了。离它完成吸收能量的准备还有一天的时间。一天过后，它就会真正地变成神。”

    左伊无力阻止刘海。即使她能够战胜没有造物庇护着的刘海，她也不可能破坏那个可怕的液池。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左伊挣扎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我，是个恶人。至少从人类的善恶观去定义是这样的。”

    左伊缓缓地离开了，刘海没有阻拦。他扭头看向那可怕的水池，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如果刘梓柠在场的话，那么她大概率能认出来，这是刘海在房间里私藏的毒品。

    刘海举起毒品，一饮而下。

    这些东西会刺激精神，刘海当初准备它们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精神力暂时突破，以执行他的计划。

    “虽然正义总是在战胜邪恶，但是这是因为只有强者才是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