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为万世开太平
“这，这。” 张潜的话让老丈一时语塞。 是啊！那是一条条人命啊，看着他们手持着锄头，镰刀，若不是他们拦路抢劫，你把他们放在田地上，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你难道还能把他们全杀了吗？ “大侠，是老朽考虑不周，差点让您落了恶名，老朽给您赔罪了。” 老丈推着残破的身躯弯着腰给张潜赔了个礼。 老丈的这句话让他不知如何回应，两人就静静的呆立在哪里，沉默不语。 就在两人沉默时，小轩跑到老丈身旁，关切的询问道。 “爷爷，您还痛不痛。” “爷爷没事，小轩不要担心，这些都是皮外伤没事，没事的。” 小轩刚从被强盗们带走，要和爷爷生离死别的惶恐脱离开来，就看到爷爷被强盗们殴打的不成人形的模样，悲伤之情涌上心来，哗啦啦的流起了眼泪。 老丈满脸慈祥的看着小轩，枯老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小小的脑袋，对于身上伤痛好像全都不在意一般。 “小轩别哭，爷爷真的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流眼泪可不是乖孩子，羞羞。” 干硬的手尖轻轻划过小轩细嫩的脸庞，带走了他眼里的泪珠。 小轩握着老丈的手，搀扶起他苍老的身躯，就要往马车走去。 “爷爷，孙儿没用，没能保护好您，等孙儿长大了，一定好好照顾您，绝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爷爷，孙儿先扶您到马车上休息。” 老丈接受了小轩的搀扶，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对着他训斥到。 “小轩，不知礼数，大侠救了我们两人的命，还不快快给大侠磕头谢恩。” “是，爷爷。” 小轩依着老丈的话，跪在地上给张潜磕了头。 “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张潜受了小轩的大礼后，檫掉脸上的血迹，走上前扶起他。 “你是个好孩子，聪慧有孝心，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到你们爷孙俩安好，我也很开心。” “我也不知，就是一路向南走，想去最南边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我跟孙儿正要去襄阳投奔我那小儿子，也是一直往南走和大侠同路，若是大侠不嫌弃我们老弱，可与我们同行。” “是啊，大侠，你怎么厉害，有你在外面身边小轩就不用害怕了。” 小轩听到爷爷邀请张潜和他们同行也出声附和着，刚刚张潜打发神威只是一剑就斩杀了凶神恶煞的土匪，牢牢刻在了他幼小的心海了，对张潜很是崇拜。 “谢谢老丈。” 张潜同意了老丈的邀请，自己一个人走了怎么就也倦了，现在能坐上马车，他当然不会拒绝。 张潜把那名土匪头子的尸体挪到一边，把土匪为了卖命的银子收进口袋，就随着老丈坐上了马车。 驾驶马车对于张潜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在老丈的教导下，刚上手没一会儿就能如臂使指，开得稳稳当当。 张潜在前面驾驶着马车，老丈在后面的轿子里养伤，小轩跟着照顾，一行三人，沿着南边一路行驶。 “大侠，你不拘小节，孤身一人游历江湖，真有大侠风范，在江湖上肯定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侠。” 张潜对于老丈的赞扬没有回答。 大侠，我也被人叫做大侠了，大侠就是这样吗？ 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拘小节只因为他身上没有钱摆了，孤身一人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他现在充其量不过是有些许武艺傍身，凑巧就下他们爷孙俩罢了。 老丈看着张潜没有回应也不停止，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很是健谈，这一路有他在也不是无聊。 张潜从他的话中得知，他姓徐，是百里外徐家村的一个大户，前些年遭受土匪的侵扰，他出钱出粮召集了村中的青壮和土匪们对抗。 经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把土匪们打跑了，可是他的儿子在这场斗争中被土匪打成重伤，最后不愈身亡。 老丈怜惜小轩年幼，不远万里带着他去投奔在襄阳做官的叔叔，希望他以后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张潜能在徐老丈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他老年丧子的悲痛之情，小轩听到爹爹的名字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张潜这才知道徐老丈如此痛恨土匪的个中缘由。 张潜一行人驾驶马车穿过青峰山时已是傍晚，三人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休息准备过夜。 徐老丈拿出了准备好的干粮，三个人吃好后，看见张潜起身就准备离开，不解的问道：“大侠，你这是准备去哪。” “徐老丈，我在附近找个洗漱一番，你们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我就不回来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大侠不可，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可以让您在外面睡，这轿子虽然小，但是三人应该还能睡下，就算不行也是小老儿睡在外面。” 张潜看着徐老丈着急的模样，微微一笑。 “这一路我都习惯了分餐露宿的生活，在轿子里和在外边睡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分辨。” 说完张潜转身就走，也不管徐老丈在后边的叫喊。 舒舒服服的在河边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迹系得干干净净，来到一颗大树下，手做枕就这样躺了下来。 看着天上的夜色，薄薄的云雾一丝一丝的缠绕着明月，给它添上了一件神秘的纱衣。 这一路上不知怎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每到夜晚都会着迷的看着月亮，直到睡去。 从华山离开后，他就没有再练过《木灵诀》，可他总感觉他每天体内的杂气都会少一分，可是当他运转《木灵诀》的时候，他还是停留在第二层巅峰没有一丝变化。 正当张潜在欣赏月色时，一个身影正慢慢朝他靠近。 “小轩，你怎么来了。” 张潜眼前一道黑光刺进了眼眶中，月亮，星星，云雾全都消失了。他看着眼前的小轩很是奇怪。 他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小轩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他行了个大礼。 张潜看着小轩跪下来，准备就要把头磕地上，他慌了，连忙站起身用手托着小轩的肩膀。 “小轩，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大侠，求你收我为徒。” 看着眼前的小轩坚定的眼神，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一幕有点熟悉，这不是他十年前的那一招吗？ 他就是这样跪在林星南面前，让林星南收了自己为徒弟，可是他有点不解。 “你又是为了什么？” “大侠我想跟您习武，保护我的家人，若是我会武功的话，我就可以和我爹一起打土匪，这样或许他就不会死，我还可以把今天打劫我们土匪全杀光，这样爷爷就不会被他们打了。 我还要天跟您一样行侠仗义，把底下的环人全都杀了，这样好人就不会受到欺负，若是您不收我为徒，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你这孩子比我有出息。” 张潜没有在要求小轩起来，而是做在他身边，伸出双手把他拥在怀里。 “我有两位师父，一位带我走进江湖，教我武艺，一位传授我学问，让我读书认字，他们改变了我这一生。 他们有两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一句说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还有一句是做人做事要先懂得善恶。” “不懂什么意思是吗？” 张潜看到小轩疑惑的小脸点点头，耐着心跟他解释到。 “第一句话的意思是我们人生下来就有各自的长处，都是有用之人，第二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做人做事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分清楚善和恶。 就比如你刚刚说的，你要跟我习武，你要杀尽这天底下的环人，不要再让好人受欺负，那我问你，你知道你最大的长处是什么，今天那些土匪都是环人吗，或者他们都是坏人都改死吗？” “这，这小轩不知道自己的长处是什么，可是今天的那些土匪都是坏人，他们打了爷爷。” 小轩前面的问题还回答的支支吾吾不清楚，可是提到土匪他就咬牙切齿起来。 “小轩你还小，你不知道自己的长处很正常，你要靠着时间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去寻找。 你刚刚说他们是坏人，那你说坏人会不会变成好人，好人会不会变成坏人，还有是不是所有坏人都该死。” “不会吧，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不是，好人也会变成坏人，就比如今天那伙强盗，他们原本是一群农民，是好人，可是有坏人挑起了战争让他们变成了坏人。 那他们因为环人的作恶变成了坏人就都该死吗，若是你把他们都杀了，你不就成为了坏人吗，这就是我所说的做人做事要知道什么是善和恶的道理。” 小轩低头头把这些话全都记在脑子里，思考着张潜说的话。 “小轩还是想不明白。” 张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你就明白了。” “可是大侠武功很厉害，我还是想跟您习武。” 张潜抱着小轩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小轩我送给你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月光如璀璨的星河涌入脑海，他不由的痴了，直到许久才回过神来。 “不懂是吗，这句话的意思是把天底下的人都变成好人，让世间再也没有灾难，厉害吗？” 看着小轩两眼冒着星星，他不由的笑了。 “这是一位先贤说的，他这一辈子读书，为这个目标努力着，这才是真真的厉害，若是小轩想像那位先贤一样，就要好好读书才行哦。” “读书可以做到吗？” “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好了，地上凉，我扶你站起来，等下给你生火让你暖和暖和。” 张潜把小轩扶起来，摆了摆他膝盖泥土，就去找了一堆的木材，燃起了熊熊大火。 张潜拉着小轩坐在火堆旁，抓住他的手在火上去暖。 “小轩想听听我和我那两位师父的故事吗？” “想！” “好，我叫给你听，我的第一位师父刚见面时，我和你一样，跪在我师父身前，央求着他收我为徒...第二位师父刚见面的第二天，他就打了我两个手里，手被打得通红...” 火光在张潜和小轩熟睡的脸上照耀这，照耀着，透过漫长的黑夜。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他们不远处，在火光下缓缓转身离开，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