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剑已佩妥，出门就是江湖
大道上，张潜回头再看一眼华山，就默然的转过身去，沿着华山相反的方向，一路南下。 随身就带着一把木剑，一些够果腹几天的食物，那本记录着《木灵诀》的书和玉蒲团都没有带在身上。 那本功法从头到尾都被他刻在脑子里了，那个玉蒲团现在对他的修炼的帮助微乎其微，带着也很麻烦，索性就没有带出来。 他还想着若是还有华山后人，不幸跌落悬崖，有缘再来到哪座洞府，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也可一福泽后人。 张潜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有再上华山，见一见林星南和小昭等人。 他想着师父他们现在都接受了自己死去的事情，若是自己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是徒增一些麻烦罢了。 而且小昭和大师兄这五年来应该过得很幸福，自己现在也不便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对于山下自己向往许久的江湖，也打算去看看。 剑已佩妥，出门就是江湖。 跨过了茫茫的三秦大地，来到了西楚之地，从高山巍峨，到湖光粼粼，领略着不同的地方风土人情。 这一路上张潜真是应征了那一句话，有钱遍布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他刚开始的时候看到县城还很是兴奋，想着进去看看，可还没走进去就被们前的官兵拦了下来，问他可是索要进城的费用。 他身上身无分文，听到进城还有收费愣在原地，惘然无措，四顾相望，既然进不了城，他就只能一路沿着在荒郊野路上行走。 一路上饿了就找山上的野味吃，渴了就找干净的水喝，困了就靠在树上睡觉。 这样的生活和在山上洞府练功的时候差不多，他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觉的清苦。 一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着成群结队的商队，有着驾驶骏马飞奔而过的行人，有着出来礼佛的小姐仆人，有着出来踏青文人学士。 他还受过一位茶铺老板的恩惠，那天他赶了一晚上的路，饥肠辘辘，最要命的是他这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干净的水源，口干舌燥，路过茶铺时老板看他可怜，还给了他一碗水喝。 这一路上他站在高山上看过第一声鸡鸣的朝阳，也看过村落袅袅炊烟的最后一抹残阳。 人潮人海中，他也自得其乐。 王家村村后有着一条长长的小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聚拢王家村就这样建立起来，世代靠着这条河水生存，繁衍生息。 经过了十几年的战乱动荡，日子也过的不想往昔，有能力的都举家迁移进了县城，只留下十几户人家，家中的壮丁为了生计，也是离家出去讨生活。 王家村慢就这样慢的衰败下去，只剩下下孤儿寡母守在村里勉强度日。 张潜路过王家村时，虽然已经找了些东西果腹，但一直没有找到水源，眼见出现吹落，想着进去找口水喝。 王家村村后的小河虽然不复以前班充盈，但也很是清澈，张潜坐在河边，双手盛起河水就往嘴里灌。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质问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潜转过身去看到四五十岁的大娘，粗布衣裳，面容和蔼，正提着洗净的衣服往回赶。 “大娘，我没有恶意，路过此地进来兆口水喝。” 大娘看到张潜的模样，想他是没做说谎，放下心来。 “你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大娘我是秦地华寅人。” “唉。” 大娘听到张潜是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想着他是受了很多的苦，满脸的同情。 “小哥，你从这么远的地方逃难到这个地方，也是很不容易，你在这里等着，我拿些东西给你。” 大娘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张潜。 张潜这一路来风餐露宿，被很多人都当做逃难的难民，他都没有辩解，若是他说自己是来游历江湖的，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这声小哥是什么鬼，他现在不过是二十出头，就被一位大娘喊作小哥？ 他站在河边上看着自己倒映在河面上的面，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俊秀的少年吗。 头发蓬松，脸上风尘仆仆，胡须尖而密，无规则的长满了腮帮子，一幅中年大叔的模样。 在洞府修炼的这五年他没有工具的修理边幅，在加上这一路上的日晒雨淋，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苍老的痕迹。 不过他修炼了《木灵诀》身上并没有散发出异味，卷起袖子伸出手臂，还是依然白皙如初， 这时大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老旧的衣服，递给了张潜。 “小哥，这是我老伴的衣服，前几年他走了，留下来放着也是放着，给你拿去穿吧。” 张潜连忙推脱，“大娘，这，这我不能要。” 大娘板着脸，把衣服塞到他的怀里。 “叫你拿着就拿着，天气慢慢冷下来了，你这一路走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你看看你身上穿的，熬得下去吗？” 张潜拿着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这身衣服子从山上跌落下来就已经残破不堪了，不过他修炼了《木灵诀》不惧寒暑，也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看着大娘的盛情，他也不知如何开口拒绝，他总不能说自己寒暑不侵吧。 “谢谢大娘。” “给你带了个芋头，没有是好东西，你拿这个垫垫肚子。” 张潜接过芋头，回想起七岁那年离开父母独自乞讨的生活，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大娘，您是个善人，您对我怎么好，我都不知如何报答您。” “唉，谈什么报答，这世道大家都是帮扶着过来的，你以后能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大娘，您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照顾您吗？” “我现在身体好硬朗，不需要什么人照顾，我有四个儿子，头三个命不好，被征去当了兵，这么多年来音信全无，恐怕。 我那小儿子现在在城里给别人当伙计，现在世道慢慢变好，你四肢健全，也该谋个生机，这一天到晚何时是个头啊！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张潜看着大娘步履蹒跚的身影，嘴里的芋头不知不觉就便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