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异兽
“林杰，我背后的确有人，妖界需要一个领导者，而他已经出现了，否则我怎会行动？我已经平淡了太久太久，如今也是第一次看到希望，他的身份还不宜暴露，待到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一切。” 林杰默然，他虽然不知道站在妖界背后的究竟是谁，但他知道，那个人信任他，这就够了。 “你莫要多想，如今没了丹城束缚，于你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你是一个天生的散修，本就不该屈居于丹城的保护伞下，四界何其广阔，你要经历的远不止这些！” 林杰淡然一笑，他真的憋了太久了，如今没了林子晴这个牵挂，他还有什么不敢做？还有什么不能做？！ 他林杰此生，注定要搅得四界风起云涌，天翻地覆！ “待到你回到丹城，就安静一段时日吧，等人们慢慢淡忘你，就来我这里将这块碎玉拿走，我想它对你而言一定无比重要，雷月狼族那边就不必担忧了，尹桀已经将那长杖交予，布烈达也已经把灵石给了我，你到时一并来取。” 林杰一怔：“那些灵石本就是丹城的，我已经不是丹城中人，何必给我呢？” “你脱离丹城，怎能没有一些灵石作为依靠？魔兽一族虽然臭脾气，却都是耿直之人，布烈达那家伙到现在还觉得是因为他们才害得你被逐出丹城，心里正愧疚着呢。”丹流尔的精神传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耿直又臭脾气，说得还真没错，林杰转头看了尹桀一眼，目光似乎要刺透那张鬼面，可惜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神秘如黑夜的男子。 夏辰绫依旧一脸期盼，林杰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只是点了点头。 夏辰绫却是心中一喜，忍不住露出一抹温婉的笑颜，无论林杰如何待她，只要他还肯相信自己，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拍卖会尚未结束，还请诸位回席继续可否？” 绯颜盈盈一笑，似乎这三年时光只是幻梦一场，只可惜金杯玉盏已惹了浮灰，再珍贵的拍品也引不起人们的兴致了。 巫真龙遗骸被布烈达顺理成章地拍得，这份珍贵无比的暗属性传承仅仅拍得了一千一百万方的低价，撼厄族这一次亏得血本无归。 第二件拍品乃是神界炼金族提供的一艘鎏金虚空船，第三件则是一份木属性传承，这两件珍贵之物最后也出人意料地落入两位散修之手。 拍卖会彻底结束，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地离开，再次站在丹城的晶珀虚空船之上，林杰已全然没有了来时的激动心情。 手中装着金莲幻阳丹的玉瓶已被他握得温热，只可惜他千辛万苦得来的丹药在此刻都变成了笑话，能服下这枚丹药的人已经不在，他要它又有何用！ 林杰的眼眸中似有烈火升腾，他拿起玉瓶就想将它扔进无尽虚空，却有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将其接住。 “师父。” 林杰用精神传音说道。 “丹药本没错，这是一份承诺，你真的舍得丢掉？”裴啸海的声音苍老沉重，“你千辛万苦来到丹城就是为了它吧。” 林杰默然不语，裴啸海将玉瓶塞到林杰手心：“无论你是抱有何种目的来到丹城，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弟子，也永远都是丹城的四长老，四长老的那枚空间戒指你也要收好，我帮不了你什么，丹城能给予你的也只有这些灵材了。” 林杰微微敛眉，裴啸海的份情，他记下了。 “还有这个，也一并拿着吧，这是我答应你的。” 裴啸海抬手，将那张金光熠熠的铭文残页塞入林杰手中。 林杰的手不自觉地一紧，仰头望向一片幽暗的虚空：“师父，您说，神界究竟在哪里？” “虚空之外的一片秘境，”裴啸海也遥望远处，“它身在外界，却只能通过虚空到达，但入口必定守卫重重，除非真神，否则谁都不能从外界将其找到并强行破开，传说神界周围有一片无归海，里面盛满了无根之水，身在其中便像处于虚空一样，实力会被压制两个大境界，但有一点不同，天地法则完全无法渗入其中，即便有再高深的实力，自身的灵液消耗完也无法补充。” “您为什么要说这个？” 林杰开口，无根之水他早就听丰浔柏提起过，想来无归海并不是秘密。 “要想修炼为真神需要太久的岁月，即便是天资出众如你，我也不敢说你能到达那个境界，更何况你一旦步入道神境，安亦辰的灵魂誓言就会被打破，神界可以随时对你出手，他们绝不会放任你变得更为强大。” “所以你迟早都需要一枚金莲幻阳丹，而无归海也是你进入神界的唯一希望，传闻无归海有三处海眼，入口可能在三界中任何一个地方，你若找寻到，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神界。” 林杰的脸色微微一变：“如此重要的秘密，究竟是谁传下来的？神界曾有四位真神，难道他们都不知这些海眼的存在吗？” “传下来的人必定是进入过无归海之人，只可惜人界崛起几十亿年，破碎界和魔界存在的时间更为久远，如何能得知留下此言的是谁？无归海庞大无比，真神进入也会被压制为道凝境后期境界，要想找到一个可大可小，可能存在于任何地方且看不出一丝异常的海眼谈何容易？” 连真神都难以找寻，凭他一人，要在茫茫三界中寻找无归海入口岂不是更难？ 林杰自嘲一笑，但这终究是希望，即便他服下金莲幻阳丹隐藏了气息和血脉，可一旦步入道神境，金莲幻阳丹便会立即失效，无归海是唯一的途径。 “多谢师父将这个秘密告诉我。”林杰开口。 “我能帮你的都会尽量帮，我虽不能随你游历四界，心却与你站在一处，神界越来越不将丹城放在眼中，人界迟早会变成下一个妖界，为师也只能将人界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以后离开丹城，有什么需要传音玉随时联系。”裴啸海目光慈祥，抬手拍了拍林杰的肩。 林杰行礼：“师父的恩德弟子永生不忘。” “你我师徒一场何须如此多礼？我已答应了辰绫，你什么时候想回魔界可以随时离开，你也不要怪她了，她对你是一片真心。” 林杰目光一黯，又陷入了沉默，他何尝不想原谅夏辰绫？只是每每想到林子晴服下忘情丹的一幕便心痛得难以抑制，夏辰绫无罪，但这一切终究是因她而起，这样的痛苦又怎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裴啸海见林杰沉默，也只能长叹一声。 当身在遥远边陲的白玉儒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只是起了一丝淡笑，当年的一幕幕如浮影般掠过眼前，那桀骜不驯的目光以及后来玄清门的冲天大火，都灼灼不灭地印在心中。 许久之后，白玉儒才淡淡开口：“他是一匹嗜血的孤狼，神界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揭下他最后一层取暖的皮。” …… 璀璨的光芒刺透重重白雾，林杰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繁复的颗颗星辰旋转凝聚为一个点，又渐渐铺展开来。 这已经是第五幅星图了，耗费百年时间，终于得以化形！ 不知这一次又有何玄机？ 林杰的真魂与丰浔柏立于一处，看着第五幅星图一点点显化出它真实的模样，然而等星图完全显现，林杰却露出了疑惑之色。 长角诡异，四目狰狞，狮身鱼尾，还有一双骨翅，这是一头从未见过的异兽。 四界有无数珍奇异兽，无论形体多么古怪，也会给人一种协调的美感，而这头巨兽，即便只是由点点星辰构成，却依旧令人不适，那狰狞的四目更是如活了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这究竟是什么？”林杰开口问道。 丰浔柏连连摇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怪异之物？鱼游水底，故有尾鳍，鸟翔高空，因生双翅，这样一个生物若真存在于世，又有哪里可以生存？只怕四界根本没有此物，这不过是一种精神象征罢了。” “精神象征……”林杰若有所思，“你曾说前三幅星图可看做四界的基本组成，那第四幅的树木是不是象征了四界的奇花异木？而这一幅，则意味着四界的芸芸众生。” 丰浔柏听闻一笑：“我也想到了此处，只可惜这些星图空能增强精神力，却无法给予你精神力修炼的法门，法门本应与星图相辅相成，绝不会等你将全部星图看透才能显现，我猜测你这碎玉本应是一套精神力修炼之法的一半，只是要想找寻到另一半千难万难。” “这一次看透星图，我的精神力强度又比从前增强了万倍不止，只可惜要想炼制六阶丹药依旧差得远。”林杰开口。 丰浔柏嘴角一抽：“你这样的天赋已经足够让神界追杀千次万次了！上一次是为了进入丹城才暴露出来，我一直觉得不妥，往后就尽量隐瞒吧，你的精神力强度太过异常，我想早就有人对你心怀不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