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赫巴尔的苦衷
“是我冲动了，对不起。”乌铭拉一弯腰，再次道歉。 白风再也说不出话，尽管是乌铭拉先撞了他，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心里的不爽已经褪去，只留下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白风最受不了妖族人和善的性格，面对着别人真诚的道歉，他就算心里有火也不好意思发，着实郁闷无比。 见白风熄了火，林杰便知此事已了，当即开口道：“都是一场误会。” 乌铭拉的目光转而放到林杰身上，好奇的眼眸眨呀眨，一派天真无邪，林杰身上散发着让他陌生的火属性的霸烈气息，还有着几分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的阴郁之感。 林子晴也从树林里走出，乌铭拉看着眼前优雅若仙子的女孩儿，冰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叹，随即又撇过了头，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人族。”林杰开口。 乌铭拉的眼睛瞬间散发出异彩，他不知道人族是什么，只是被那个“外面”吸引，顿时激动难耐地一把拉住了林杰的衣袖：“外面！你说外面！你们是从生命之树上面来的？！那里有什么？” 林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乌铭拉却松开了他的衣袖，细细地帮他理好，用一种期待至极的目光看着他：“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们身上有我不熟悉的气息，你们真的是从外面来的！一定是真的！我只想知道外面有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看着乌铭拉赤诚的眼，林杰难以拒绝，眼前的冰蓝色眼眸闪耀着七彩光芒，在幽幽绿光下显得妖媚至极。 “乌铭拉！” 一个包含着隐忍的愤怒的声音从乌铭拉身后传来，卓千族老站在远处，看向乌铭拉的眼里满是失望。 乌铭拉神情一滞，眼中的七彩光芒陡然消失，转而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边的白风身形一颤，目光从浑浊变为清醒。 “为了知道那些，竟然用幻术去控制别人？乌铭拉，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吗……” 卓千族老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眼里满是震惊，他的腿在微微颤抖，脚步虚浮至极，看着乌铭拉，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样不光明的手段，在妖族人眼中看来是不可原谅的，卓千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孩子竟会做出这种事。 林杰深深地看了乌铭拉一眼，乌铭拉用出幻术，他虽然吃惊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他反而能够理解乌铭拉的心情，此刻见卓千族老走来，反而笑了笑：“卓千族老不必怪他，第一次见到外界人，他或许是想看看我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吧，毕竟你们这里不能为外人所知。” “对不起，妖族对不起你们，我替他道歉。”卓千走到林杰面前，微微弯腰行礼，乌铭拉的行为，在他看来不礼貌到了极点。 卓千说完，对着乌铭拉缓缓说道：“你究竟怎么把你父亲气成那个样子？他体内的灵气抑制不住，险些爆体而亡！” 乌铭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里带着惊惶失措：“父亲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后山。” 卓千话音刚落，乌铭拉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跑远，林杰三人一惊，也用出最大速度跟上。 “这些年轻人……”卓千看着周围瞬间空了，喃喃道。 后山上，赫巴尔正盘坐在地，周身的七彩灵气像不要命一般地疯狂逸散，使得整个山头都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混杂在七彩光芒之中，有道道白紫色的雷霆在闪耀，每一道雷光，都带走了大量七彩灵气。 “父亲！” 乌铭拉狂奔到山头下，不顾安达和母亲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山头，只看到赫巴尔的脸因灵气的暴动而变得痛苦扭曲，一旁的王瑜飞神情冷冽，道道雷霆如鞭，帮助赫巴尔消耗多余的灵气。 “离远点！” 王瑜飞见到乌铭拉顿时高喊一声，雷霆无情，对于属性温和的妖族来说，霸烈的雷霆有着让他们惊惧的力量！ 乌铭拉感受着空气中从未感受过的霸道气息，眼里半是担忧半是惊异，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妖域曾有雷霆降临，引发森林大火，烧死了无数灵药和木系族人，他们没有水属性族人，那场大火全靠着赫巴尔用灵气生生覆灭，火灭后焦黑凄惨的景象让乌铭拉记忆犹新，如今看到那碗口粗的雷霆围着赫巴尔缠绕，他怎能不害怕！ “父亲……” 看着赫巴尔痛苦的神情，乌铭拉只感觉心像被什么攥住了一般，在狠狠的蹂躏下翻来覆去地疼。 “快下来，别打扰他！”安达族老追上山头，将一步一回头的乌铭拉拖下山。 境界稍低的林杰三人这才赶到，看到那些雷霆，林杰立刻明白过来，让白风和林子晴在下面等着，自己已经蹿了上去。 王瑜飞见到林杰就像看到了救兵，赶忙喊道：“快来帮忙！” 林杰二话不说，两手一扬，一红一黑两道灵气如巨龙一般倾泻而出，与王瑜飞的雷霆缠绕于一处，生生将整个山头包围起来，一时赤红的火焰，白紫的雷电一同闪耀，将整片山头映得犹如白昼。 对付温和的幻属性灵气，林杰的火与暗更为管用，王瑜飞压力大减，赫巴尔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在三种相对属性的压制下，丹田内暴走的灵气也渐渐偃旗息鼓。 赫巴尔毕竟境界摆在那里，对灵气的掌控熟悉无比，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压制灵气，只是这一次来势汹汹让他乱了分寸，在林杰二人的帮助下，终于将暴动平定，七彩灵气也被他渐渐收回元府中。 “多谢你们出手，否则我真不知能否安然渡过，乌铭拉还那么小，我真该早些定下继承人。”赫巴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对二人道谢。 王瑜飞却没有收了灵气，只是淡淡地看着赫巴尔：“你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早就可以突破道墟境，为什么一直压制境界。” 赫巴尔露出尴尬神色：“这都被你发现了，没错，我的确千万年前就可以突破道墟境，只因进入道墟境便会动用属性法则的力量才一直压制，这里虽然与外界隔绝，但必会引动天地法则，神界一直关注着其余三界，若是被他们察觉，上古的一切都将重演。” 林杰有些错愕：“为了保护他们，你甘愿一直停留在道凝境？你大可以远离妖域再突破。” 赫巴尔摇头：“远离又有什么用？被神界抓住他们自有办法从我这里得到妖域的一切消息，我不能害了妖域。” “那你会死，”王瑜飞的声音冷得彻骨，“你这次如果没遇上我们，未必能躲过，难道妖域真的这么重要？若你殒落了，妖域有谁能接下上古的传承？你忍心让妖界的传承完全断绝？” 赫巴尔似乎受了很大打击，脸色一片煞白，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遥远的东方，尽管只是一瞬，却被林杰二人看个清楚。 东方便是那生命之树，难道这巨树根本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林杰又想起丰浔柏的话，赫巴尔要么撒谎，要么对他们有保留，林杰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碎玉世界，丰浔柏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淬魂境已经足够了，可以试试……”赫巴尔低低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这次是真的麻烦你们了，你们说得没错，妖域需要一个新的族长，我明日便准备一番，感谢你们帮我，我听说你们需要灵药，如果不嫌弃就随意取用吧。” 林杰眼睛一亮：“多谢族长。” 赫巴尔点点头就向山坡下走去，看起来忧心忡忡。 “他并不是很想他的儿子继承妖域。”赫巴尔已经走远，王瑜飞突然开口。 林杰微微蹙眉，许久之后点了点头，他心里沉甸甸的，任何一个强者都对力量有着极致的狂热和追求，赫巴尔也不能例外，他却肯为了妖族强行压制境界，这对妖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庇护和责任！ 赫巴尔强留他们在此，让林杰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如今看到他自己为妖域付出的一切，林杰突然很能理解这份心情，如果是为了庇护他认识的这些朋友，他或许会做得比赫巴尔还要极端。 “父亲……” 看着赫巴尔走下山坡，乌铭拉走上前，喉头滚动了几下，却只能这样叫一句，眼里满是自责。 塔尔娜也扑上前，泪水簌簌而落，拉着赫巴尔的衣襟不放手：“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听外面的事了，我也不修炼了，再也不修炼了！” 赫巴尔看着一双儿女苦笑，对着闻讯赶来的众族人开口：“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我的身体情况你们也都清楚，下一代族长你们都看好乌铭拉，但我们一向都是任贤，所以从今天起，我要你们加紧修炼，明天辰时所有淬魂境的族人全部在广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