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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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枫闻听其言,大为惊骇,他一直以为三式乃是太清门的不传之秘,为何朝廷中也有人能够使出来,还将魔门群雄困住长达数十年之久?他心头好奇,道:“是什么人设下此结界?难道是幽木那厮么?” 占算元冷笑一声,鄙夷道:“幽木老贼虽jian诈狡猾,但凭他,还使不出这等夺天地造化的术法?” 宁枫便欲再问,但看众人神情,显然也并不知晓这“高人”到底是谁?不由心中一沉:“难道真如占前辈所说,要一辈子困在这里么?” 忽听云心和尚哈哈笑道:“日新月异,沧海桑田。你们身被困,心也死了么?在和尚眼中,三十年来天氓山时时无一,刻刻不同,虽不过是百里雪山境,但已胜过万顷神州土了,就算一辈子呆在这里又有何妨?” 宁枫听其言中似是有所指,不由痴痴思索,但他对三式一无所知,想要掏出《太清真诀》一览,又怕山洞中人多眼杂,xiele身份,只好作罢。 炎流山呸了一声,说道:“老和尚装风流,假潇洒,你要是真的心如白云一身轻的话,为何连师门都不敢说出来?” 云心和尚似是被说中了心事,讪讪干笑,不再言语。 宁枫兀自沉思,忽的神识中灵光一闪,叫道:“占前辈,你既说天氓山上被人换了天地,那不管御风飞行之术有多高明,也是出不去的了?” 炎流山双拳紧握,恨恨道:“在我们被关入天氓山的最初十年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自负道术神通,欲从峰顶御风飞离,可不管是从东南西北,还是前后左右,最终都会回到原地。后来大家看飞天不行,便只好用个死办法,从雪峰山腰处循小径向下,可是此法也是行不通,反而是有不少人被狂风吹落山崖,跌得粉身碎骨。整个天氓山仿佛是进入了幻境一般,真是奇怪之极!” 这时,一旁的洗心夫人也突然道:“哼,什么幻境?就算幻术再强,对于无心无神的傀儡来说都是狗屁,可是老娘曾经用洗心玉将这些臭道人变作了傀儡,仍是飞不出这百里方圆!” 占算元捻须沉吟,半晌才道:“不是幻境!若老夫所猜不错,此术当是奇门遁甲中的八门之术!” 宁枫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太清真诀》中似乎有记载,八门乃是奇门遁甲之一,分别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若有人以此术设下迷阵,除非是找到生门所在,不然无论在其中走上多久,都无法出阵。更糟糕的是,若是阵中人无意间进入死门,那便将遭受雷霆之劫难,水火之侵袭,九死一生。 瞧见众人疑惑的神情,占算元便解释了一番,但他只是精通六壬,并不擅长奇门,是以其中颇多紧要关节之处,也说不清楚。 柳飞皱眉道:“占神卜出自圣阳宫,他所说定然没错。可是在下却有一疑问,既然八门除了其余六门之外,也有生门和死门,那我们十年中御风飞行的何止万次?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当是找到了生门所在了,可是不仅没有人出去,更连那所谓的死门也没有碰到过,又做何解释?” 宁枫听之大奇,依众人讲述,这天氓山是被人设了奇门之术无疑,可是为何又如柳飞所说,大家只能遇到休、伤、杜、景、惊、开六门呢?他脑中飞旋,不由又想到在神都之中那以血祭之阵控制巨佛的神秘人,心中一动,脱口道:“或许是有人在背后控制八门也说不定?” 其言刚落,柳飞便是一愣,心觉大有可能。但他之前一直作为魔门众人的军师,人人为其马首是瞻,此刻见宁枫竟屡次想在自己前面,不由冷笑道:“你一个山野小儿,知道的可真不少?”言语中对其真实身份大为怀疑。 占算元生怕宁枫招来众人不满,便急忙调解:“老夫倒是觉得,当初施展奇门术的人一定是将生门和死门设在了外围,令阵中人无法靠近,不然为何天空中的雁鸟群能够进入?” 柳飞听其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当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虽都是魔门中修为绝顶的高手,但对这道门的精深帝王之术实在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义,大家商讨了半天,仍得不出答案。诸如泰猿等急躁之人已经是抓耳挠腮,双拳捶地,震得偌大个山洞剧烈抖动,不时有巨石落下,若不是炎流山等人制止,怕众人没被饿死冻死,也被落石砸死了。 在这天氓山上不仅狂风暴雪不止,似乎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众人嘴上不说,其实早些时候内心里都对被占算元称为破卦高人的宁枫抱有几分期待,此刻见其修为平平,不过是一寻常小儿,顿时都大为失望,众皆呆坐在山洞之中,耳听风声怒吼,眼见白雪茫茫,心中生起怅然绝望之意。 宁枫初时还自负九宫洞天步,极有信心能逃离此地。但听众人稀稀疏疏地讲述这数十年发生的事情,心头愈发失落,脑海中只想着以后将要与雨儿永隔一方,便觉还不如那时被幽木魔君抓到算了。 懊恼沮丧之余,不由感觉周身倦意袭来,他这三日里一直调气凝息,修复经络,一刻也未休息,此刻困倦难挡,哈切连连,当下便倚靠冰冷的石壁沉沉睡去。 占算元、云心和尚、炎流山等人怕门中有心怀不轨之辈会趁机对宁枫有所图谋,便在其身旁守候,他三人都是灵力高绝之辈,隐隐感到宁枫周身萦绕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想要探究查明,却又一无所获。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六个时辰,宁枫睁眼醒来,只觉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想要回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好作罢。占算元见其苏醒,忙递过来一点以火灵炙烤的温热雪水,督促他喝下。 宁枫三日不吃不喝,早已渴极,咕噜咕噜连喝数碗,竟觉颇为香甜,便是曾经在游仙山上喝过的山泉清茶也比之不及,当下大为赞赏。 占算元虽见宁枫于众人逃离此地无甚帮助,但他对自己所算的卦极其有信心,深信宁枫必然是上天派来解脱众人的救星,是以他水刚喝完便拉着他走出山洞,巡查天氓山地形。 如此周游一阵,但见天氓山是由九座雪山连绵而成,互为犄角,首尾相连,竟颇合九宫之妙,宁枫心中更加确信跟奇门遁甲有关。 占算元忽地叹气道:“若不是老夫的六壬盘丢在了雪山上,说不定可用此盘推算一二,或许真能找出奇门的破绽所在。” 宁枫心中暗暗奇怪,当今道佛魔三派,不论修为多高,术法多深,都极其倚仗法宝,诸如道门中的拂尘、仙剑,佛派中的木鱼、降魔杵,都对实力大有裨益,为何占算元竟连随身法宝都丢了? 当下问道:“法宝乃是灵物,以众人的修为和感应力,应当不难寻找吧?” 占算元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道:“原本应该如此。但六壬盘丢失,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且丢的颇为奇怪!” 宁枫奇道:“如何奇怪?” 占算元捻须回忆,良久道:“老夫依稀记得那那还是我们刚来天氓山的时候,众人分成数队,或御风,或下山,寻找出路,最后一无所获,疲惫之极,都沉沉睡去。待醒来之时,大家的法宝就都不翼而飞了,唯有洗心夫人的洗心玉还在。所以那老娘们后来便把洗心玉当成宝贝,轻易不拿出来,若不是三日前她又现出,老夫还以为也丢了呢?” 占算元年岁已大,回忆起往事来便啰里啰嗦,没完没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隐约间宁枫只觉得这或许也与这八门之阵有关,便急问道:“难道大家都没有发现有和蹊跷之事么?” 占算元沉吟片刻,才道:“蹊跷之事?好像没有……对了,刚来的时候,天氓山上的风雪还没那么大,我们发现一处山坳间有一条河流,河水漆黑如墨,闪烁亮光,诡异的很。我们怕其中有毒,也未接近。” 宁枫闻言心头大跳,忽地想到曾经读过师父所著的地理志中有记载,在洛阳以北五百里处,有一奇河,名曰磁河,又叫黑河,其中水源乃是来自地下深处,通体漆黑,如被墨染,更奇特的是,河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能够将金属吸附其中,是以曾经在五胡乱华之时,大夏国君赫连勃勃铸造神兵利器之时,曾经派人来黑河中打捞金属,竟让他寻得无数稀有之极的百金,打造出无数神器,威震华夏。 念及此,他脱口叫道:“一定就是这黑河,你们的法宝定然就沉在黑河之中。” 占算元虽不知他为何如此确定,但其心头对宁枫极其信任,当下也面露激动兴奋之意,不过瞬间又叹了口气,悻悻道:“只可惜,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这条黑河,似是凭空消失了。” 宁枫闻言愈发确定有人在暗中控制这八门之阵,若不然纵是奇门遁甲精妙万分,又如何能控制住这些曾经跺跺脚便是风起云涌的魔门群妖,不过黑河河水发源于地底,绝不可能就此消失,一定还藏匿在天氓山的某个地方。 他思虑片刻,微微一笑,对着占算元道:“占前辈,麻烦您去叫来所有失去了法宝的人,在下或许有一办法,可以找到黑河所在。” 占算元大喜,叫道:“老夫这便去!”说吧飞一般地沿着小径向山洞奔去。 宁枫见其白须白眉,一把年纪,却仍是心地质朴,率真如小儿,内心不由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这十年间因幽木魔君的缘故,他对魔教是深恶痛绝,恨不能斩之殆尽,但这几日来到天氓山上,遇到魔门群妖,其中虽也有柳飞、洗心夫人、蛮妖等心狠好杀之辈,但诸如炎流山,豪爽仗义,泰猿,心思耿直…… 似乎魔教中也并非全都是十恶不赦的凶顽之徒,他一时陷入沉思,直到峰顶处传来占算元的喊叫声,宁枫方才回过神来,急忙从如意乾坤袋中掏出云歌剑,这把剑乃是峨眉梦慧大师的佩剑,当年不知杀过多少魔教之人,若被他们瞧见,恐怕又会招来不少事端,是以刚才将占算元支开。 凝心定气,默念法诀,只见的晶莹长剑之上嘤嘤震颤,黄光一闪,一三寸大小,身着黄衣黄帽,驾着黄色马车的精灵从剑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呼呼盘旋,赫然正是庆忌神兽。 此灵兽乃是泽中之精,不可绝之于水,它被封印在剑中已有月余,而天氓山上又颇多风雪,干燥之极,此刻将其放出,定然能够辨出水源所在。 忽听峰顶上一阵喧哗声,抬眼看去,雪雾滚滚,恰如白龙夭矫,乘风而动,宁枫知晓之群雄将至,急忙将云歌剑收入乾坤袋中。 天氓山虽被高人施展了太乙奇门之术,但此术依赖周围地形气候,威力不能及至地下三丈。而地下暗流又为黑河之滥觞,若能循流而上,说不定便能找出天氓山的出口所在。 宁枫心中主意虽定,但仍是一阵忐忑难安,毕竟此地关押的乃是魔门妖人,若是自己真的找到出口,将他们放出,不知是福是祸?但又想到他们已被囚禁在这茫茫雪山长达数十年,煎熬已久,食难果腹,过着非人的生活,个个早就凶性大减,即使有个别顽劣不堪者,自己再尽力降服便是。 胸中大定,抬头看时,发现占算元已经带着群妖汹汹而下,一大半被关押之人都在其中。看来大家都恨不得能早日离开此地,虽然此次仅仅是能找到黑河所在,但有法宝在手,总是添了几分信心。 炎流山上来便用力拍了下宁枫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妖怪说宁小子你可以帮我们找到已经丢失了三四十年的法宝,这不,大家都按捺不住,出了山洞,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云心和尚也呵呵笑道:“和尚虽孑然一身,空无一物,但也想看看小施主的神通!” 宁枫见众人如此期待,不由有些紧张,好在那柳飞和洗心夫人并没有跟过来,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此行虽然需要众人的力量,但若是将这两个魔头放出,天下间又不知有多少将要遭殃。 庆忌神兽虽是泽中精灵,吸谷水精华而生,但面对这么多或丑陋、或凶狠的魔门群妖,竟是害怕起来,躲在宁枫的背后。 泰猿领着众多黄土殿的高手,朝前跃起,脚下一阵狂震,他目视宁枫,恶狠狠道:“小儿,你要是……要是能将我的大……大音波锤找回来,我便答应……答应,不再想着吃你了。” 炎流山笑骂道:“猿猴子,就你这身形,宁小子还不够你塞牙缝的,还是等拿到法宝,大家合力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才是。” 泰猿闻言咽了一口口水,憨笑道:“说……说的是!” 宁枫微微一笑,口中翕动,封印法诀缓缓念出,众人只见的眼前黄芒绽放,夺目非常。待凝神看去,却见一黄色小人从宁枫的背后缓缓升空。 众人在天氓山上,除了同伴之外,已有数十年未见着任何活物,此时见到庆忌灵兽,纷纷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炎流山才叫道:“庆忌!” 宁枫点点头,见着众人欢喜神情,心头百感交集。他被困不过三日,已经是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此地。这些人被囚禁了数十年,定然已是几欲癫狂。当下再不迟疑,解印法诀如潮水般涌出,庆忌灵兽终于脱去了束缚,在空中来回飞舞,终于在头顶三丈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