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劝诱（2）

    到底是什么维持着玩家之间的和平呢？

    思考着这个，瓦伦不禁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很且全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开始独行的时候，他好几次遇上过五人组队，被其他四个人黑掉道具，或者被骗了钱之类的事情。然而，就算心知肚明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自己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对方四人。

    所以他后来找了个公会加入，从那以后就没有多少人会欺负他了，因为他的背后有公会的力量。然而，这也只限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而已。

    当公会的狩猎场被更强的公会夺走，或者公会的成员遭到上位公会欺负的时候，公会长就沉默不语了，其它成员也默不作声就好像没看见没听到。

    其中的一起事件成为了瓦伦退出公会组建“靴子猫”的契机。而建立了公会有了四名同伴后，他也体会到了作为公会长所要面对的无奈。

    不过因为有大家的支持，所以他还是挺身和强者对抗了。可是，到头来他们也并没有靠自己的力量取得胜利。那次只是sao乱传入了四大公会之一的“雷克斯”成员的耳中，然后他们的会长“暴龙”埃德曼·舒泽，看不惯而出手教训了对方而已。

    就这样，他们靴子猫抗争了许久都未能解决的事情在转瞬之间就解决了，对方不仅什么怨言都没有，反而还笑脸相迎。

    而诸如这样的事情，瓦伦很清楚，绝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独特经历。而是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切身体会的普遍现象。从一开始到现在，游戏时间整整五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再看看眼下，最近的例子。这个东方区为什么没有被卷入内战，保持着和平成为了sao乱中的一片乐土。归根结底是因为有着号称一个人就能把反抗军和守备官全料理了的实力的赤色魔王，李梦溪在。

    所以到底是什么维持着玩家之间的和平呢？

    瓦伦想回答道德和自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或许这两者并非荡然无存，但也只能是因素之一，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玩家的和平，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善待，归根结底是因为，两个字——力量！

    弱者不敢招惹强者，而强者屈服于更强者，冲突便不会出现，自然可谓之和平。迄今为止，维持着玩家身为人类矜持的不是大家的善心，而是站在顶点的人：四大公会、第一等级的战斗公会，他们幸运的是喜欢秩序的人。

    不！不是幸运！或许正因他们喜欢秩序，所以才能建立富有秩序性的严谨组织，这样的组织才会有力量，最终才能站上顶点。

    但是……

    “是强者的矜持，和他们所拥有的强大抑制力。”

    在思考的尽头，瓦伦不甘心地如此回答着，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个“但是”。

    “但是，但是这样的……”

    “不对！”

    李梦溪此时的一声断喝把瓦伦从他自己的不甘心中唤醒了。

    “这样的形式是不对的。”李梦溪看着瓦伦的眼睛说道，“这种宛如一个人挥舞鞭子管控一群野兽一样的方式，才不是人类社会本来应该有的姿态。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秩序，以道德为基础，以法为约束，人们在自觉与自律中能孕育文明的真正的秩序。四大公会的公会长和干部，还有我，我们大家是从进入游戏的第三年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在那之后，我们花费了很多功夫私下里说服有力量的人们。到现在，虽然大家的理由各不相同，但也几乎已经得到了所有第一等级战斗公会的支持。”

    这番话听得瓦伦目瞪口呆，惊讶之后他感到了莫名的怒气不由得大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事情还会发展成这样啊！你们早一点建立这个秩序不就完了吗！”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李梦溪有些无奈地说道，“瓦伦，你觉得，我们这些拥有着强大力量的人集合在一起，站在到大家面前说一句‘我们来组建一个国家吧’，这样真的好吗？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感受，只是接受强者的规定，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

    “我认为这样不行。做事情可以不择手段，但不等于过程不重要。所以，我们想要让大家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现状，认识到一个健全的秩序是有必要的。但是这该如何去做呢？我们都不明白。或者说能立竿见影的计划，我们都不想做。我，最初产生这种想法的欧贝里斯克的理查德·威廉姆斯，还有参与在内的所有人，大家都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出现牺牲者。因而，事情才越发难办。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去年，出现了威廉姆斯那起事件。之后，霍华德就怀揣着自己的目的建立了守备官。我们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契机，所以开始了一个计划。”

    “难道就是那个计划导致了今天这个事态吗！”瓦伦问道。

    “不是！”李梦溪大声否认了，“这不是我们原本的计划！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确是打算在这个玩家的主要定居点策划一场激烈到让大家都不能正常生活的对抗。为此的第一步就是让城内有实力的战斗公会全都离开，好让守备官可以横行无忌。”

    闻言，瓦伦感到了恍然大悟。

    “那么，从年初就开始的那个四大公会的联合远征难道是……”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的诱导。然后，解放了手脚的守备官自然会在城里无所顾忌地去进行他们的‘执法’活动，大家的不满也就会不断积累。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安排人进入守备官内部进一步激化矛盾。到时候就可以再找人理所当然地去挑头揭竿而起，组织起针对守备官的反抗组织，让双方进行对峙，营造人心晃晃天下大乱的局面。在让人们充分体会到无健全秩序体制的苦果后，战斗公会就会回来平息事态顺势提出建立社会制度的倡议。倒时候大家想必就会心悦诚服地接受，并参与其中了吧。”

    “你们！”瓦伦激愤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蹦出了一句话，“你们太傲慢了！”

    “没错，真的是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李梦溪苦笑道，“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差错。”

    “前守备官的领导者，霍华德先生的死。”

    “没错。这是我的疏忽。而失去了霍华德这个抑制力的守备官在不适合的莫当·伦琴地带领下开始急速腐化。为了遏制这个局势，我不得不去找威廉姆斯回来。可没想到就只有短短的三天，你取代了我本该扮演的角色，呼吁大家去集体抗议，然后那个莫当·伦琴漂亮地引爆了大家心中的不满最终导致了现在的这个糟糕局面。现在，只有一个方法来解决这个事态，那就是把计划进行到最后环节，而这需要你的配合。”

    “不！”瓦伦郑重地开口道，“还有另一个，那就是把你们的计划公之于众。”

    “然后呢？”

    “然后……”瓦伦愣了一下。

    “这回换成，城市里的人们和我们公会联军展开战争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然而，事情不是你的意思能决定的。不然从一开始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不是吗？我们的计划一旦公开，人们的怒火必然会烧向我们。很不巧，那个没有牺牲者的底线也包括我们自身。到时候必定会演变为战争。”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你们不是在为大家考虑吗！”

    “我们不是圣人只是人类，而人类只有在自身安泰的前提下才会去考虑他人的安危。”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一定会有什么顾虑的吧！”

    “没有！因为打起来，你们必败！”

    “这种事，不打一回怎么知道啊！”

    “很简单，因为我们的联合军有1839人，而且是战斗组玩家最精锐的1839人。”

    瓦伦哑口无言了，他垂下头松开了因激动而攥紧的拳头。

    “用这种威胁的方法，也太卑鄙了啊。”

    “我知道。”李梦溪脸色不改地说道，“不过，只有白天而没有黑夜的话，你可以活下去吗？”

    “唉！”瓦伦长叹了一口气又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露出了充满觉悟的目光，“你们的做法我无法接受。但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选择了。梦溪，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的诚意。所以，告诉我吧，我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大家恢复安宁的生活！”

    “嗯！”李梦溪笑了起来，“抱歉，事后是要揍我一顿还是绝交都随你喜欢。但现在，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我保证这件事会完美落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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