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狐初展威
李京墨只觉头痛欲裂，神像眉心处，则露出一道闪烁着淡金色光华的疤痕。 天眼！ 白芷蘅蓦然间看到神像上发生如此变化，初时尚觉讶然，而后她便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怔怔瞧着眼前的这尊神像。 这难道就是，修成雷火炼殿术的征象么？ 李京墨强忍着这股识海撕裂的痛感，勉力想要依照歌诀中指引，分别在割裂的两片识海中存想宝殿与雷火。但强烈的痛感甚至让李京墨记不起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他纵声狂啸，右臂上闪烁起耀眼至极的金光，方圆数十里都瞧得分明。 山林中，赶路返回神庙的白狐与黑蟒，陡然见到神庙中如此景象，又隐约听到李京墨的惨嚎，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白狐琥珀色的眼眸中更罕见闪过强烈戾气，攥紧手中握着的四枚妖丹，疾速朝神庙奔去。 “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神庙中，李京墨用右手捂住脑袋，并不时拼命敲击，试图缓解这股刻骨般的疼痛。 但痛感却始终如跗骨之蛆般，不停折磨着他，令他根本无法收束心神，虽勉力在识海中勾勒出宝殿的轮廓，但根本无法维持下去。 “卧槽！这功法还真不是给人类修炼的。” 李京墨拼命咬紧牙关，经太阳精气淬炼后的牙齿，已给他咬得格格作响。神像眉心处，淡金色光芒已然散去，只留下略显丑陋的疤痕。并且，这道疤痕正在缓缓的愈合中。 白芷蘅一直紧盯着神像，见到如此情景，知道眼下情势危急。 一旦神像眉心处的疤痕愈合，李京墨便失去了修炼雷火炼殿的最好时机，而他识海也会永久的割裂，变成一个具有分裂人格的疯子！ “喂！神像怪，快点催动天雷下击啊，马上来不及了。” 白芷蘅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此情此景，她也实在不想见到李京墨修炼失败。别的不说，仅是可能迁怒，或者直接死亡，那么无人弹压的白狐黑蟒，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朦胧间，李京墨似乎听到了白芷蘅的喊声，却夹杂着雷音轰鸣中。 但根本无需她提醒，李京墨也已在拼命存想着宝殿模样，汉白玉须弥座台基，内外两圈的圆丘形穹顶，沿着中轴线对称分布的金色宝殿，尖锐的穹隆塔顶......与此同时，另一片识海中，滚滚天雷正暗自酝酿，隐然有湛蓝色电弧飞舞。 神像眉心处，那道疤痕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白芷蘅心头念叨着，死死盯着那条疤痕。恍惚间，她似乎又瞧见了那位族中长辈，他父亲的亲生哥哥，他的大伯愤然抽剑将自己头颅劈开的场景。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终于，神像眉心处仅余的那道浅痕，也消弭不见。白芷蘅悄然地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死寂，眼角便也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 为她的大伯爷，也为这方天地中不知姓名的神像。 而就在这时，李京墨识海中，宛似前世天坛模样的宝殿终于构筑完成，锋锐的塔尖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直指天空。另一边，天际上乌云汇聚，赫然出现一只如魔瞳般的巨大漩涡。 湛蓝色光柱一如当日白狐渡劫时所见，携着偌大威势激射而下。 轰隆隆！咔嚓！ 璀璨电光沿着穹顶塔尖击在宝殿上，蓝色电蛇在宝殿周围盘旋缠绕，不时勾起一处处焦黑的痕迹。天雷勾动地火，宝殿四周燃起一簇簇妖冶的火苗，炙烤着李京墨的神经。 神像眉心处。 几乎已完全愈合的疤痕上，一缕电光骤然显现，阻住疤痕的愈合趋势。紧接着，犹如冬雪融化般，眉心处的疤痕飞速扩大，重新形成一只天眼！ 宝殿受此狂雷一击，整个汉白玉地基都摇摇欲坠，幸而李京墨奋力维持，方才没有立时土崩瓦解。终于，第一击雷劫的威势被宝殿所消化，翻滚的电蛇徐徐散去。 原本雄壮瑰丽的“天坛”宝殿也仅余断壁残垣。 李京墨缓缓舒了口气，正要抓紧时间重新勾勒宝殿的轮廓，谁知就在这时，宝殿中被雷击电弧摧毁过的地方，转瞬间便重塑起来，且雷击处光彩灿然，熠熠有辉。 不仅如此，宝殿的稳固还缓解了他识海撕裂的强烈痛感。 李京墨精神为之一振，天际上又已缓慢酝酿起第二波天雷。此刻，他已有些明悟，所谓雷光炼殿之术，追求得便是破而后立的境界，只要宝殿根基在天雷轰击中屹然不倒，其余被天雷摧毁的地方，都会重新塑造，且大为提高。 如此奇术，果然了得！ 白芷蘅本已闭上双眼，忽而心有所感，又抬头瞧了眼神像，却骇然发觉，神像眉心处的天眼已重新浮现，且电光闪烁，有逐渐稳固的趋势。 “这是......练成了？” 她的嘴唇已因激动而不住颤抖，心情大起大落下，脚下一软竟跌坐在地上。 神庙外。 白狐与外出寻找药草的黑蟒在门前不期而遇，互相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焦急神色。白狐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强烈戾气，甚至让黑蟒这头称霸山林多年的大妖都暗自心惊。 “怪不得常听老妖们说，山林中，发飙的母妖最不好惹！” 白狐咧开嘴，将手中妖丹吞入口中，喉咙间不住低声嘶吼，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她将天炉嬗变功法催动至巅峰，灵巧的身形快如鬼魅，朝着神庙内扑去。连黑蟒向招呼她一起发难，都未来得及。 李小白一进入神庙中，就见到白芷蘅跌坐在地上，而神像眉心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显然是这外面来的女人，偷袭伤了大哥！ 白狐仰头对月长嘶，悍勇无比地朝白芷蘅扑了过去，十根锋锐的利爪在空中抓出道道血影。 白芷蘅的修为本比白狐要高出一大截，方才虽然受伤昏迷，但经李京墨以自身精气相救，此时已痊愈大半，耳边听得风声飒然，回头见是白狐朝自己扑来。 连忙侧身闪避，堪堪躲开白狐抓来的血爪。李小白却是不依不饶，如同发了疯般朝着白芷蘅发动猛攻，无论利爪、牙齿抑或是尾巴，都化为致命的武器，同白芷蘅不死不休。 战况之激烈，竟令落后一步的黑蟒根本插不进手去。 “小白，我没事。快住手！” 激斗正酣之际，白狐耳边一道熟悉而温和的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