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姜家家宴
不一会，掌柜的颤巍巍的就被扶了过来，听完姜长生的自我介绍后，一下子就抓住姜长生的手，一边用他浑浊的老眼打量姜长生，一边嘴里还一个劲的在念叨，“像，真像，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姜长生拿起那壶莲花白给老掌柜的满上一杯后，又趴到他的耳边大声道，“老爷子，我有些年没过来了，您老身体可好啊？”其实，自从爷爷过世后，姜长生曾经无数次路过这里，但是除了打探消息那次外，他再也没有来过。 一来是囊中羞赧，二来是害怕自己睹物思人，所以每次路过这里都是匆匆看一眼就赶紧走了，如果吃了半步他怕自己会流下泪来。 “好好好，都好，吃得香穿的暖，孩子也孝顺，可就是闲不住啊，所以我每天都要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还有老伙计能过来看我。 可是，最近几年老伙计们越来越少了，我看连我都不一定能熬得过这个冬天了。唉，你爷爷啊，好人啊，唉，可惜了啊！”老人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边说边用瘦如枯柴的手在眼角抹泪，或许这就是物伤其类吧。 “老爷子，您多保重，我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准备在家种地，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坐坐的，到时候咱们老爷俩有的是时间聊，来，我敬您老！”说着，俩人一同饮尽了杯中酒。 姜长生就让莫石头把老掌柜的搀送回了里间，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撑不住太久，也不敢让他太过激动的。 转过头来，却发现李清雅正一脸悲戚地坐在自己的对面。 “怎么着？害了我祖父还不算，还要让我也搭上条命？上午你身边的那群人我可是看出来了，各个非富即贵，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你们，我看你啊，还是离我远点吧。”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的喝了下去，其实这会姜长生就有点借酒发疯了，更是因为跟老掌柜聊起爷爷而伤怀。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说着女孩扑通跪了下去，“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爷爷，但是你能不能让我去他老人家的坟上看，我就是想当面给他磕几个头，说一声谢谢。” 姜长生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壶酒。待到喝完最后一滴，起身叫小伙计算账，顺便找个酒瓶再打点陈年莲花白，他要带回去也给爷爷尝尝。 李清雅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爬了起来，跟在后面，姜长生打车她就跟着上车，姜长生下车她就抢着给钱。 到了村里，一个个叔叔伯伯都围了上来，“哟呵，小生子你这腿脚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没事，不小心磕了下。”满脸堆笑，对他们又是作揖又是点头，都是一个村里的长辈，在他们面前，姜长生就是个小孩儿。 “嗯嗯，没事就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得改掉那毛毛躁躁的脾气，好让你爹你娘省心。对了，今天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啊？终于舍得把媳妇带回来了啊？我说这两天，看你爹你娘那么高兴，感情是儿媳妇上门来了，好事，好事啊！对了，这个后生是？” “什么媳妇，三叔你可别瞎说，吓着人家，一个朋友而已。这个啊，这个叫莫石头，我在南边认得兄弟，来石头，叫三叔。” “三叔好！”石头很听话的上前问好，甚至还鞠了个躬，让三叔相当满意，一个劲儿的称赞，有礼貌，好孩子。 进村没走多久，拐弯进了个巷子就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得到消息的父母亲早守在了大门口，看见儿子拄着把雨伞一瘸一拐的走来，母亲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死命的抱住自己的儿子，怎么都不肯放手。 最后姜长生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了许久才肯松开，只是依然抱着儿子的胳膊，仿佛生怕他随时又会飞走了。 接下来自然是酒菜上桌，众人入席，酒是自家酿的地瓜烧，才是自家养的鸡鸭鱼rou和时鲜青菜，加油加盐炒了，连味精都没放就端上桌来，但是那味道就算城市里的大饭店都做不出来，因为里面加了最重要的一味，那就是家。 一顿酒直喝到月上中天才算结束，母亲一直坐在姜长生的身边，宠溺的给儿子不停的夹菜，看着儿子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也不阻止，甚至有时还会帮忙把空了的酒杯倒满，这时候儿子做什么仿佛都是好的，只要他不走，只要他在家。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姜长生最后算下来起码喝了二十瓶啤酒，光厕所就跑了三趟，不是去吐，而是放水。不过，直到最后都是清醒的，甚至还帮父母把客人们全部送出了大门口。 莫石头就不行了，这孩子貌似是最近才开始喝酒的，所以没喝几瓶就醉倒了，滑到桌子底下，嘿嘿直笑，谁喊都不起来。 最让姜长生惊讶的是李清雅这丫头，喝的竟然一点不比姜长生少，而且竟然也没有喝醉，只是身上的皮肤变成了胭脂色，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嘴唇似乎是略微有些肿，一直嘟嘟的，灯光下，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姜长生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目光，这女人不是自己的菜。 散席后，姜长生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睡，莫石头被姜长生跟父亲给扛到了东厢房，姜长生哥哥以前住的房间，李清雅就到西厢房，姜长生大姐未出嫁时的那个房间住了下来。 也幸亏姜家的四合院地方够大，否则还真住不下。 一夜无话，次日三个人直睡到日晒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晃晃有点疼的脑袋，蹲成一排，在水井前刷牙洗脸。 农村自酿的地瓜烧就是这样，爱上头后劲大，应该是甲醇残留比较高的缘故，但是管他呢，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喝死几个，喝着过瘾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