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偏衣金珏 世子出征
书接上回，话说骊姬半夜哭诉，向晋献公说，世子申生可能会做出弑君杀父的大逆不道的事来，晋献公晋诡诸居然就相信了，正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的儿子晋申生。 骊姬就说“要不，就派申生去北边打仗吧。 北方的赤狄部落皋落氏，不是经常侵略sao扰咱们晋国的边境吗，咱们边境的牧民因为害怕皋落氏的侵扰，都没办法到田野去放牧牛羊，君上呀，咱们晋国的国库本来就不充实，现在还要担心北方皋落氏赤狄的侵略，要削减咱们的国土。不如，就派申生去讨伐那皋落氏赤狄部落。 这样，一来呢，可以考察下世子会不会带兵打仗，是不是确实像传言说的那样，世子和民众的关系和睦融洽；二来呢，要是世子能够一举战胜皋落氏赤狄部落，也可以震慑诸侯，拱卫边疆，充盈国库。 如果世子不能战胜狄人，那，带兵战败就是他的罪名，到时候就可以以此来治他的罪； 要是申生得胜，那就说明他很会使用民众，而他所要求的就会更多，我们就更要想办法对付他。 君上，您看这样可好？” 晋献公晋诡诸一听骊姬夫人的主意，这哪是后宫夫人能想出来的，这简直比那些大臣都高明呀，就高兴地说“夫人真是妙计，好了，明天寡人就派申生去打皋落氏，夫人放心吧，那咱们就可以好好睡觉了吧。” 说着就搂着骊姬，温香软玉一番。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静谧地洒落在高墙黑瓦之上。 第二天，晋献公晋诡诸就派人把世子晋申生从曲沃叫到国都绛城，命令申生带领曲沃的兵将，讨伐北方边境的皋落氏赤狄部落，同时赐给申生两样很奇怪的东西。 一个是一件左右两边颜色不一样的衣服，另一个是一块金玦。 玦呢是一种玉器配件，可以挂在腰间作为饰品。珏的形状是半圆形，上方有个缺口，而金玦则是与玦外形相同，但材质却是铜的。 世子晋申生就穿着这件奇怪的衣服，腰间挂在金珏回到曲沃，准备按照父亲的命令带兵出征。 可刚进家门，自家的一个名叫赞的仆人，看见世子的衣着就是“世子，您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这是今天国君赐我的衣服呀，怎么了？” “世子，这件衣服左右两边颜色不同，这叫做偏衣，象征着国君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一致的，还有这金珏，这是冷淡和离心的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国君赐您如此奇怪的衣服和配饰，怕是不好的兆头呀。” 被这个叫做赞的仆人这么一说，世子晋申生也觉得这衣服和金珏都有问题，父亲为什么要在出征前赐给自己这么奇怪的东西呢？ 要不，还是写信问问自己的老师，晋国大夫，世子少傅里克吧。 再说世子的老师，少傅里克接到申生的书信，就赶忙进宫去找国君晋献公。 性格耿直的里克就对晋献公说“主上，世子是国之储君，怎么能派他出去打仗呢。世子的职责是驻守国都监国，不能去边疆打仗呀。” 一见少傅里克这么说，晋献公就气不打一出来，当即阴沉着脸说道“哼，不派他去派谁去呀，他又不是没打过仗。” 这里克还真是个死心眼，没眼色，一点都没看出来晋献公满脸的怒意，还接着说“君上，以前世子都是跟随您一起出征，还没单独去打过仗呀。” 见里克还啰里啰嗦说个不停，晋献公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寡人一共有九个儿子，还没最后决定，就一定要传位给他呢，他有什么不能出征打仗的理由呢？” 这下子，里克才知道，晋献公是真的生气了，被老板这么呵斥一顿，一时也无话可说，很无趣的只好退了出来。 可是里克是世子的老师，对于这次派世子出征的事，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尤其是国君还赐了偏衣金珏。里克想着，要不找老狐突说说这事，听听这老头是怎么说的。 里克来找晋献公的老丈人狐突，大家还记得老狐突吗，就是当年晋献公晋诡诸抢的犬戎的两个姐妹狐姬和小戎子的父亲，后来这老头不是带着全家都投奔了晋国吗。 如今这狐突老头可是晋献公晋诡诸的老丈人，还是晋国公子晋重耳和晋夷吾的外公。 虽然老狐突不是晋申生的亲外公，可也是看着世子申生长大的，在老狐突的心里，申生和他的亲外孙一样。 一听里克所说，老狐突也是一脸忧虑，说“凡事都应该有它内在的规律，发布政令也应当在适当的时节，衣服和佩饰更应该符合它的象征和礼度。 通常冬天代表肃杀，杂色意味寒冷，玦则表示决绝。 如今主公在冬天下令出征，这是要让这件事情进展不顺利；赐给世子杂色的偏衣，就表示要远离他；而用有缺口的玦，则说明主公内心对世子已经有了隔阂。 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世子处境已经相当危险。” 见老狐突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里克更是着急，就问狐突道“你老说了这么多，那现在到底该咋办呢？” 老狐突叹口气说“那孩子是个心性纯良的好孩子，我这就给他写封信，劝他不要去打仗。逃往国外去吧。不过，就他那个死心眼，肯定是不会听我的劝告的。另外，关于那件偏衣，告状他，一定要让巫师诅咒说‘消灭敌人而返回。’ 可是，国君已经开始怀疑世子，即使他消灭了外面的敌人，可怜的申生又能对内部的谗言怎么样呢？” 见就连足智多谋的老狐突也这么无奈，里克更是一筹莫展。 而世子申生，果然如狐突预想的那样，并没有逃往国外，而是说“自古以来，忠孝就是人的立足之本，如果我背叛父亲，那就是不孝，放弃责任，那就是不忠。一旦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就算是逃到了别的国家，又有谁肯收留我呢。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坚持下来，就算将来死于非命，也能得到国人的尊敬。”